直播弹幕的节奏，也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从刚才几乎清一色的讽刺和揶揄，到逐渐有不同的声音占据了几分战局：

　　……

　　【神特么黑暗森林法则，我还白日宣银法则】

　　【等等！你们真的不觉得这个法则很有道理吗？】

　　【如果真的有外星人，当然不能暴露我们的位置！】

　　【这哥们认真了哈哈哈就一个电影概念】

　　【现在哪个科幻电影有这个深度？都是在打打打！】

　　【我是研究天文学的，刚和教授说了这个理论……】

　　【哈哈哈哈教授是不是骂你了？】

　　【我们教授说……这个理论可以继续研究…他说要请陈先生来学校…说不定会有天文学上的突破】

　　【你就吹吧，你是搞天文的我还是搞地产的！】

　　【史密斯教授说天文学奖项要论证……哲学奖是肯定能拿……他已经在联系劳伦斯校长……】

　　【卧槽！我去这哥们主页围观了，他还真的是哈佛天文学博士的！上过宇宙飞船！】

　　【卧槽！家人们我查了劳伦斯真的是哈佛校长！】

　　【？？？？】

　　……

　　弹幕又逐渐跑偏了，不少硬核网友论证起法则在真实世界的合理性！

　　而大部分关心娱乐圈的围观网友，也已经开始建立榜单。

　　刚才陈之然提到的三个点子，都被他们制作成投票列表：

　　1、《无间世界》：黑与白交织的无间轮回地狱

　　2、《诡仙》：妈我真的分不清

　　3、《黑暗森林》：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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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榜单都建立了催更按钮。

　　短短几分钟，每个片名的催更人群！

　　瞬间突破百万！

　　三个片名轮流冲上榜一！

　　这简直是文娱圈史无前例的可怕数据！

　　不止黎国，全世界所有，有名望的导演和演员。

　　今天晚上，都接到了成千上万陌生网友的@，他们纷纷让这些，自己喜欢的导演和演员，快点将这些绝妙的点子——

　　先下手为强！

　　尽快开始立案！不然就被抢先了！

　　陈之然。

　　全世界的文娱届，都被这个名字刷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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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咳咳。”

　　光头导演郑意，此刻的表情却略有些尴尬。

　　刚才陈之然说的【黑暗森林法则】，他听下来，只觉得“卧槽好叼”！

　　可是——

　　他却无法将森林、猎人啊，和庞导提出的“科幻”联系在一起。

　　但是面前。

　　一向儒雅镇静的庞大导演，一脸失魂落魄，似乎是被真理击中心房的样子。

　　尊贵的钢琴公子林风冕，也一反参加活动惜字如金的矜持状态，神情极度兴奋。

　　正和清冷女神叶星彤，似乎在讨论他以此为灵感，正在构思一首关于宇宙的奏鸣曲……

　　就这些文娱圈的高端人士就算了……

　　连弹幕上的普通网友，开始热烈讨论的什么宇宙的总量，什么牛顿第一定律，什么费米悖论，什么薛定谔的猫什么的，他也是完全眼前一黑……

　　陈之然。

　　真的……有这么厉害？

　　还是这家伙在故弄玄虚？

　　对对！

　　肯定是故弄玄虚……

　　不过就只是一个童话一样的隐喻……

　　我承认陈之然是天才，可是！

　　只不过是想点子罢了，也并不能说明他能操盘下整个剧本。

　　谁年轻时没些奇思妙想……？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光头导演郑意的心中，稍稍安慰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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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导演电话……”

　　小眼镜宁嘉玉急急地递了手机过来。

　　光头郑意皱起眉，满脸不悦：“正在直播，挂了。”

　　“可是……是邵音的洪董事……”

　　“喂喂！洪总吗？有空有空！您说！”

　　还未等小眼镜宁嘉玉说完话，郑意一听说是邵音集团的洪董，立马就抢过了手机，急切回复。

　　-

　　他想进邵音集团很久了，只要是想在文娱圈发展，邵音绝对是所有娱乐圈人士的殿堂！

　　这次综艺的热度高涨……

　　我郑意的才华！终于可以得到邵音的垂青了吗？

　　“洪总您好……我已经担任导演十二年，作品有……”

　　郑意光速从座位上弹起，用手捂着手机听筒，将自己的履历作品教育经历婚配情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电话里诉说。

　　“知道了。”

　　电话那头，一个冷漠的男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激情告白。

　　“给我陈之然的资料。”电话里毫无感情的命令。

　　郑意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还是……陈之然。

　　邵音果然还是盯上了陈之然。

　　“尽快。”

　　对面的命令冷漠却不容置疑，随后便挂了电话。

　　郑意导演，将手机递给一旁的小眼镜宁嘉玉。

　　他好像全身没了力气：

　　“把陈之然迄今为止所有的资料，都发到洪董事的邮箱里。”

　　“邵音要签陈之然？”

　　宁嘉玉的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进邵音集团的门槛极其高。

　　除了叶星彤这种，已经在本职的古典音乐领域做到最佳，而且还颜值符合偶像标准。

　　邵音集团，才会抛出橄榄枝。

　　传闻付云辉根本入不了邵音的法眼。

　　邵音董事长在私下场合说过，他们只看才华，付云辉这种有钱的纨绔子弟，就算后台再硬，就算富可敌国。

　　也是没有资格进入邵音。

　　而对于其他的从业者，基本都是要升级打怪十几年，才能勉强得到入场券。

　　刚才郑导……也是以为自己……

　　坚守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试的机会了吧。

　　郑意摇摇头叹了口气，坐回了长桌边。

　　天才……果然不是凡人能够企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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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嚏！”陈之然打了个喷嚏。“妈的谁在骂我？！”

　　陈之然正大步流星往前。

　　目的地是远处的住宅区，那栋白墙黑瓦的典型民宿建筑。

　　“这份工太难了。”

　　他边走边伸懒腰，将脖子上的服务员领结扯下。

　　“勒得可真难受！”

　　“一连贡献了这么多点子，这群人吃饭真麻烦。而且问题是——”

　　他不甘地攥起左手。

　　“居然任务还没完成！血亏！”

　　刚才的【服务员体验】任务中，天杀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居然分配了两个满意度主体。

　　叶星彤的满意度，当然没问题。

　　可是付云辉……

　　陈之然当时看到这位纨绔子弟，头上有透明的心形标志，瞬间心情直接落地成盒。

　　“辛辛苦苦给他们倒了那么多酒，到头来一场空。”

　　陈之然双手抱头，一脸懊悔，喃喃自语：

　　“打工是真的不能打工的，偷电瓶车也不能打工！窃格瓦拉诚不欺我！”

　　就在陈之然大骂系统资本家的时候。

　　噗！

　　响起如同碳酸饮料的拉环，刚被拉开时清冽的音效。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半透明的面板——

　　【满意度达标，宿主得到奖励。】

　　【满足宿主要求：大师级钢琴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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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怎么回事？

　　陈之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就忽然达标了？

　　难道这个系统是个抖m，要骂一骂才行？

　　他转头往身后看。

　　不远处，他刚才惊艳众人的战场上。

　　典雅的实木长桌，桌上的烛台已经被点燃，烛光摇曳。

　　夕阳的余晖洒在白色长桌上，染上了些许的金色。

　　衣着华美的嘉宾们，在餐桌上愉快交谈。

　　周围一群工作人员。黑色的摄影灯、长枪短炮的摄像机。

　　海风微微吹拂，带来湿润的青草香。

　　和刚才一样啊……

　　怎么就突然满意度达标了？

　　陈之然不解摇摇头。

　　不管了。

　　他继续边伸懒腰，边往住宿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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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陈之然看不见的长桌前。

　　纨绔子弟付云辉，右手捏着银质打火机。

　　它如同一个小型鸡蛋的大小，造型是一个星球的形状。

　　他的目光，停留在银色的打火机上。

　　良久良久。

　　他又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那杯香槟。

　　那杯刚才被陈之然，用来演示《无间世界》的香槟。

　　杯中黑白两色的纸巾交织，浸润在金色的液体中，如同两位性格迥异主角的宿命，无言地……

　　沉寂在杯底。

　　付云辉常年挂在脸上的轻蔑、嘲弄、似笑非笑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坚定、狠绝！

　　他此刻的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是他迄今为止二十岁的人生中。

　　最重要的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