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羡这段时间过得很不轻松,她自从使用自己那微弱的魔法操控了母亲让她自杀后就一直被拨乱局的人监视着。
她很快怀疑是弥离弥雅父女俩搞得鬼,毕竟她看到过弥雅在她门口监视过,她想让狂彻去帮忙铲除他们,但狂彻却不想节外生枝。
很简单,如今他们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拨乱局,现在杀他们还有什么好处?反而可能带来更大的风险。
父亲申渊因为嫌她太年轻,缺乏经验,因此让她多听从狂彻的安排。
她一直都很不服气,她在地狱里是男儿身,但是父亲为了冲破地狱的大业,而他又不能直接离开地狱,就让他通过仪式和契约真灵转世到一个小女孩身上。
一晃过去六年,如今她设局害死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只为了献祭给父亲这具身体血亲的灵魂以获得力量。
当恶魔之子到六岁时就可以通过谋害自己身边的人献祭给地狱让自己恢复力量,而献祭血亲的力量则效果更好。
她现在慢慢恢复力量,甚至还在谋划献祭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张肃冯让自己力量恢复更快些。
但现在她被拨乱局的人监视着,有些难以行动,于是有时候就操控力量控制一只乌鸦,让它作为自己的眼睛观察四处。
她想找一些合适的人成为自己的信徒,这样对以后行动更加有利。
她这段时间通过乌鸦监视发现就在几公里以外的琴瑟公寓楼里的一个小公寓房间里有一个男孩很有趣。
他叫李谨聂,10岁,是个有些瘦小但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在晨曦小学上四年级1班。
他在学校表现一般般,也比较内向,家里还有个整天酗酒家暴的父亲。
张素羡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尝试把他拉拢过来成为自己的信徒,帮自己做事。一个心智不成熟而且柔弱的小孩应该比较容易蛊惑。
她想方设法终于在这几天发现了周围的拨乱局成员,告诉了庄园内的保安管家,把他们赶走了,自己则找机会偷溜出来,她必须亲自去见这个未来的信徒。
她没有手机,只能携带现金,打出租车过去。
这段时间一直有孩子莫名其妙失踪,自己要小心。
终于,她来到了琴瑟公寓这里,这里的颜色以白色为主,有点老旧和掉漆。
她走到李谨聂家门口,正看到李谨聂背着书包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妈的!滚出去!跟你那个老妈一样恶心人!”里面传出如雷霆一般凶狠的男人的声音。
李谨聂逃出来,趴在旁边的墙上,气喘吁吁,脸上丝毫没有被赶出来的伤感,全是全身而退的庆幸。
隔壁的领居老太太探出头来,无奈地摇摇头,把头缩了回去。
张素羡走上去拍拍李谨聂的肩膀,李谨聂以为残暴的父亲出来了,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吓了一跳。
张素羡开口了,尽管她自从获得魔力后话变得很少:“别怕,大哥哥…”
李谨聂见是个小女孩,表情缓和下来,问道:“什么事啊?小妹妹?”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张素羡装作忸怩的样子说。
“跟我做朋友?”李谨聂一脸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他因为父亲常常遍体鳞伤,在学校里的好学生怕他,坏学生欺负侮辱他。
他一直戴着一双黑色手套,来掩盖手上的伤疤。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扫把星,怎么会有小女孩愿意跟自己做朋友呢?
可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目光清澈,一点都不像说谎的模样。
之后张素羡很热情地请他做客吃饭,拿自己的钱邀请他,这让李谨聂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谢谢你,小妹妹…”李谨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大哥哥。”张素羡甜甜笑着,以此掩盖自己内心丑恶的想法。
李谨聂却突然变得有些冷漠:“你有事相求吗?”
“啊?”张素羡愣住了。
“你帮我的忙肯定是有事相求吧?咱们素不相识你凭什么帮我啊?”李谨聂忐忑不安的说道。
“啊,没有的事情,大哥哥,我不要什么东西,反而,我还要赋予你一些东西。”
“你,你能赋予我什么东西?”
张素羡很温柔地牵起他的手,悄悄催动体内业火。
这是恶魔体内的力量之源,把这一小撮业火从指尖传达到李谨聂手中。
他只感到手中一阵热流传过,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奇特的滋味,虽然温度不高,但却感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李谨聂满眼茫然地看着张素羡。
“我是一个天使你信吗?”张素羡双手搭在脸上笑道。
“在虚实界,恶魔和鬼怪确实是存在的,至于天使,我们不知道…”李谨聂满脸不信任。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随后她悄悄附上他耳边叮嘱了几句。
“这样,这样可以吗?”
“相信我没错的,你的惨痛经历已经引起上天的怜悯,可以用这种力量去小小惩罚一下那些欺负你的人,你的父亲,那些恶霸,别怕,只是小小惩戒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获得最简单纯粹的生活,这不过分吧?”张素羡说完后就起身,付了钱后翩然离去。
只要这个男孩使用自己的孽力作恶他就会越来越堕落,逐渐黑化,成为自己的傀儡,也许一开始他还可以克制,他体内的这股业火现在还很小。
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当他不断放纵自己,这股业火会在他体内会在他体内慢慢壮大的,当他在邪恶的力量中彻底堕落后就能听懂乌鸦的叫声,自己也可以通过乌鸦来给他下达命令了。
现在她要回去家里了,没事,这些人不会怀疑自己一个小孩子的,最多批评一下自己随便跑出去。呵呵,如果不是最近拨乱局盯得紧恐怕自己还要在自己家里献祭几个人来帮助自己恢复自己的力量。
当自己的力量可以完全恢复,就算是那狂彻或者暴拙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自己也可以脱离这具凡体,恢复男儿身了。
好在暴徒党有的人在一旁默默举行仪式帮助自己,让自己可以更快恢复。
一边的李谨聂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刚才被她碰过的手。一股特殊的热气在体内翻滚,让他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他提着书包离开了,还好带出来了,不然那疯狂的父亲不知道会做何举动呢。
想起那个女孩说得话,他转身往家里赶去。
他站在楼下,从下往上看着五楼的自己家,那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猛兽,让他想上去又不敢上去。
最终他心理盘算,若是能成功,自己就回家住;如果不成功,干脆逃跑就是了,到时候借住领居家里。
他深吸一口气,一小步一小步走上楼梯,他想着父亲那凶神恶煞的脸庞,因为常年醉酒而时常喘着粗气的可怕声音,心理满是忐忑。
最后他来到了这带给他无数噩梦的家门口,小心翼翼拿出钥匙,打开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一开门,发现父亲就背对着他坐在餐桌上,一大口一大口喝着啤酒。
李谨聂知道自己要是惊动了父亲下场一定很惨,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这是,不知道什么缘故,那可恨的男人转过那仿佛火烧一般通红的脸庞,看到他进来,恶狠狠瞪着他。
正当他扶着桌椅颤颤巍巍站起时,李谨聂害怕极了,心理默念张素羡教给他的咒语,对着父亲施法。
这是种精神魔法,强大者甚至可以操控人的精神,虽然李谨聂此时力量并不大,但对付一个醉汉已经是绰绰有余了,顿时杀气全无,冒出强烈睡意,往自己房间走去。
李谨聂小步小步上前,从门边小心翼翼探过头去,悄咪咪看看躺在床上酣睡的父亲,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松了口气。
怕他醒来,又施了几次法,确保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等他酒醒了至少应该会冷静一点的,更有分寸,不至于那么拼命揍自己。
他就这么比较平安的渡过了自己的一天。
第二天,他又过去,轻手轻脚看了一眼,确保父亲没醒后小心离开上学去了。
有了这个力量至少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他只想正常过自己的生活而已,这只是最基本的诉求而已。
他的心情依然沉闷,走到半路时,他身后传来几声欠扁的叫喊:“伤疤鬼!想我们吗?”
他回头一看,是张宴豪三人。
这三个家伙一直为非作歹,欺负自己也是必然的,动辄对自己打骂勒索钱财,还因为自己身上的伤痕给自己取了个外号“伤疤鬼”。
李谨聂此时不满道:“你们…”
听到他态度突然强硬起来,几个孩子不怒反乐道:“呦!刀疤鬼强硬起来了?”
他们不由分说,一把将其推翻在地,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李谨聂此时被吓坏了,全然忘了自己还有后手,只能在地上不断痛苦的呻吟:“哎呦!”
这些时日,那三个男孩始终我行我素,四处为非作歹。李谨聂有时会抱怨:那些恶毒的魔怪冤鬼怎么就不来叼走他们呢?
“你们干什么?快停下!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制止了他们。
几个人回头望去,是一个外貌清秀的长发女人。
“嘿,这不是老师吗?”严曲俊认得她。
几个小恶霸也不想招惹老师,撒丫子就跑。
“没事吧?”老师小心翼翼把李谨聂扶起来,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这位老师是李谨聂班级里的美术老师,名叫阮艺倾,对他很好,时常让他感觉到母亲的温柔。
“那几个小鬼实在太不像话了…来吧,老师带你走…”老师很是温柔地牵起他的手,和他一起前往学校。
李谨聂原本因为各种糟心事聚集起来的一些戾气因为温柔的美术老师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幸福的暖流。
这段时间的丁得胜一直在盘算怎么和弥雅献殷勤。
他来到弥雅的班级后大大咧咧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丁得胜,是丁辰东先生的儿子,希望以后和同学们可以好好相处!”
丁得胜长得很帅气,台下很多人都被惊呆了,而且他那夸张的流海和有些棕色的发色也很有特色,于是所有人聚精会神听着这个漂亮男孩的演讲。
丁得胜指着弥雅说道:“我想坐在那个女孩旁边!”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弥雅突然沉下脸来,她心理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拜托,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说话啊…
弥雅双手扯着自己的短裤裤脚,看着自己双腿合拢处,全身都在发抖。
而丁得胜在台上还故意把后面几个字加重,还故意拖长声,似乎在加强自己下面这句话的份量。
但他不知怎得,突然不说话了,弥雅稍稍松了口气。
“好啦,老师,我可以坐在那个女孩旁边吗?”他又指着弥雅旁边的座位说,似乎开始不耐烦了。
然而弥雅旁边早就有一个男生了,他这么做很难不让别人瞎想。
以吹牛大王冯川为首的男生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悄悄骂着丁得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班主任刘月何别过脸,班长田安秋满脸尴尬,一些女生都羞得红了脸;弥雅的好朋友糜镜柔和陶丽秀则用非常担忧地眼光看着弥雅。
“不好意思,那里已经有人了,你可以坐别的地方。”刘月何赶紧说道。
谁知丁得胜走了下去,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那个男生:“兄弟,把位置让给我,这些都是你的!”
那个小男生哪里见过这么多钱,顿时眼睛都直了,心理想要,但他又不敢接,往班长和班主任那里瞅瞅,似乎是在观察他们的表情。
弥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其他人眼中,他的这种行为和告白没有区别。
“别胡闹,同学,”班长田安秋赶紧劝他,“你看看那边,还有位置的,用不着调动,也很容易让人家不适应…”
“小姐姐…”丁得胜又拿出一些百元大钞,“这些给你,你就让我坐吧!”
他又给班主任一些:“老师,那个,我…”
“别胡闹!”班主任喝道。
“我就是想和弥雅一起坐嘛!”
最后丁得胜还是不得不坐到比较靠后的一个位置。
虽然丁得胜举止怪异,但他终究没有明目张胆干坏事,班主任还是不好直接批评他,只想着以后注意点。
弥雅此时已经满脸红光,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
下课后,糜镜柔和陶丽秀越过窃窃私语的同学,把弥雅带到厕所里,糜镜柔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小雅,那个男生是谁啊?”
弥雅眼睛飘向别处,没底气地说:“我不知道!”
陶丽秀道:“弥雅,你别怕,男生就是喜欢恶作剧罢了,不要太放在心上,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
弥雅默然点点头。
之后,丁得胜依旧想着怎么勾搭弥雅。
放学后,他邀请弥雅:“弥雅小姐,和我一起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
弥雅头也不抬,婉拒了:“谢谢你,不用了,我要回家去和我爸爸一起…”
丁得胜想到了那个被他捉弄的弥离,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也许只是恰好同姓呢?
于是他大声和弥雅告别了:“那明天见!弥雅小姐!”
弥雅被整得哭笑不得,背起书包就往回赶。
晚上吃饭,弥离见女儿眉头不展,问道:“怎么了,弥雅?”
弥雅摇摇头:“没事的,爸爸。”
弥离心理略感不安。
第二天,暂且来到李谨聂这边。
李谨聂这次又看到张宴豪那三个小恶霸了,那三个家伙在学校里一个角落里欺负一个男生,用画笔把他脸画得青一块紫一块。
李谨聂看到这三个家伙,又想到这三个家伙之前欺负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起了张素羡交给他的力量,看到他们几个人旁边一些石头,悄悄施法,将一块石头往张宴豪头上砸去。
“哎呦!”他发出痛苦的喊叫声,捂着脑袋,看到地上的石头,不由大怒。
“谁他妈偷袭老子?滚出来!”
严曲俊和周元宵见老大发怒也不欺负那个学生了,也一起和他寻找起来。
李谨聂悄悄运功,又飘起一块石头,砸在几个人脑袋上。
“哎呦!”这次喊得是周元宵。
张宴豪大喊:“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比划比划!别做缩头乌龟!”
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些石头都是凭空砸过来的,顿时觉得闹了鬼,吓得拔腿就跑。
周元宵看到了藏在一旁下李谨聂,但他又怎么会怀疑这样一个男生呢?此时也不管这么多了,三个人一起抱头快速奔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谨聂非常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也更加喜欢自己的力量了,他也真的有些认为,那个女孩就是天使,就是来帮助自己的。
于是他也放下了一些原本对未知力量的忐忑。
又是新的一天,弥雅正在上体育课,她把外衣脱下丢到旁边操场空地上。
跟着同学们一起做热身运动。
丁得胜此时也一直在观察美丽的弥雅,观察她那优美的身体。
就在早上,他把自己辛辛苦苦写得情书放在弥雅的课桌里,他把自己这些年来各种所知道的赞词都写了进去,表达对这个女孩的爱意。
但是弥雅却看都不看就丢了,让他心碎了一地。
这几天他屡次献殷勤,却屡次碰壁。
但他很快就觉得一定是自己诚意不够,于是决定送弥雅一些东西。
他乘着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悄悄跟在弥雅身后。
一些看热闹的同学拥上来,几个男生嘴里小声喊着:“表白,表白…”
丁得胜虽然很有优越感,但不想被打扰,就把他们全都赶走了。
“嘿,弥雅小姐,我想跟你说些事情,可以跟我来吗?”丁得胜说道。
弥雅愣了一下,她本想拒绝,但想着不面对总无法解决问题的,就冷冷说道:“好。”
弥雅不想被人看见说闲话,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二人本来想要去操场上那个仓库后面那片小树林里面,但是这里居然放上了请勿入内的牌子,还围上一圈篱笆,是学校搬来栽的一种非常特殊的树木,名叫集阴树,树身阴阴惨惨的模样,却很结实,夏季时可以让方圆百里都变得凉爽许多,很名贵,所以最近薛莫教务处主任把这地方封锁了,不让其他同学接近,他们就只好去别的地方了。
两人悄悄来到体育馆内部,这里空旷却没有一个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