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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申丰的故事(3)

虚实诡域传 乱舞王朝 6740 2024-11-12 14:15

  “申丰,牛于丰…我还不如改叫申冤…算了,我现在也不算冤,更何况我也不想和那个地狱老鬼的名字撞上。”

  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走在一条大路上。

  周围俱是荒野。

  他此时满嘴牢骚,或是骂人或是自嘲。

  就在三个月前,他酒后大闹了直上巅峰酒吧,把酒瓶乱丢砸伤了好几个人。有个脾气暴躁的路人最后都忍不住掏出枪来射击他。

  最后他在警察赶来的前一秒离开了,马上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匆匆整理了些东西就跑出去了,大部分东西全都留下了。

  现在的他作为闹事的寻衅滋事酒鬼再加上畏罪潜逃被金瑰国警方甚至是反暴局给盯上并且通缉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他犯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此没有遇到金瑰国反暴局的异能高手,不然他恐怕早就完了。

  他不得不再次逃亡,在各种城市里穿梭,有时候还要在一些山林里穿梭,跟野兽或者占山为王的魔怪搏斗。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实力和战斗经验因此得到了提升。

  饿了就找些野果、野菜或者杀些小动物来吃,累了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一路打一路逃亡来到这里。

  怎么会这样呢?当初和弥靖老兄约定好了等待他帮他申冤后就回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在烈红国和金瑰国先后被通缉,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弥靖帮自己解决那边的事情了吗?就算解决了又能怎么样?自己的新手机已经在这段时间毁掉了(其实就算保存下来也很难找到充电之处)。

  自己还能联系到弥靖吗?还能回到那时时刻刻牵肠挂肚的祖国吗?

  他的理想,他的家乡,他的伙伴,都离他越来越远。

  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以前的他,在大马路上不小心撞到别人都要拼命道歉,完事了还要内疚好一阵子,小时候和伙伴玩闹也很老实,经常担任被捉弄的角色。

  现在的他,在公共场合公然闹事,酗酒打架,打砸就差个抢了。

  他有时候甚至燃起卑劣的念头:自己当初干嘛要去那家人家里买家具啊?

  自己的旧床睡的不照样香?当然他们一家很有可能全部死亡,但他们的死活又与自己何干?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悄悄辱骂自己,还扇了自己两巴掌。

  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他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又走到一个城市。

  他早就把自己的面具给摘了下来,又变成本来的面目,进入城市入口,避开那些检查人员的耳目进去了。

  这座城市叫做阿勒根特,和之前的城市一样繁华,但这繁华这次不会再属于他了。

  在这里,他又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流浪,他一个逃犯也不可能申请领什么救济金,只能在城市里要饭和翻找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好在这里虽然繁华却依然有不少流浪汉,他就混迹在这其中。

  这些流浪汉在很多金瑰国政客眼里是影响市容的乐色,每个人都面黄肌瘦、食不果腹、衣衫褴褛。靠着翻垃圾和要饭过活。

  但是却给申丰带来了宽慰。

  至少还是有和自己类似的人的,混在这群流浪汉中间也可以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这几天,申丰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他需要点正常的食物。

  没办法,他只能尝试去超市里碰碰运气。

  但这几天他没要到什么钱,超市老版不愿意卖给他,他想要赊账也被驳回了,在这个资本至上的国家求可怜可没有什么用。

  更何况他是个有色人种还是个流浪汉呢?这个国家的种族歧视是刻在骨子里的。

  看着满脸厌恶挥手催促他离开的店员他没有办法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坐在超市旁边捂着肚子大喘着气,他感觉自己真的受不了了。

  这几天他没有吃过一点正常的食物,那些垃圾他动不动就吐出来,但是在其他人看来恐怕自己只比那些呕吐物好一点吧。

  这时,一个人找到他,这也是个流浪汉。脸上同样脏兮兮的,胡子拉碴,头发蓬乱。

  但他却语出惊人。

  “您就是那位叫牛于丰的通缉犯吧?”

  申丰吓了一跳,往后一躲,捂着脸——他明明已经摘掉面罩了啊?怎么搞得?

  “我看到你之前戴上面罩的模样了。”他笑着说。

  申丰想到之前自己曾在个角落里试着戴上面具,没想到被人发现了。他一脸无语:“你想干嘛,勒索我吗?

  我是孑然一身,你得不到什么好处的。想抓我去警察局领赏金?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过就算有你也拿不了太多钱的,我的悬赏金额虽然不算高,不过可以管饱一段时间,但那之后呢?

  而且你不会想为了这点钱和我拼命吧?啊?”

  那人摆摆手:“你别误会了,相反,我很佩服你啊,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做这些

  敢教训自己讨厌的人并全身而退就很了不起了,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抢钱…”

  “什么?”申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开玩笑道,“你在开玩笑吗?抢钱?好啊,你去啊,抢劫去啊,快去吧,我看好你。”

  那人面不改色:“我要你跟我们几个一起抢钱,放心,不是去抢银行,那难度太高了,

  我们要抢的,就是那些超市。到时候抢个几万能过活就行。”

  申丰再次拒绝了。那人继续劝告:“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是谁害你到如此田地?是那些讨厌的人渣;

  你既然都闹了事被通缉为何不干票大的?赌一把?

  伙计,这个国家早就废除了死刑,失败了大不了进去嘛;进去也比活在这里好得多;

  你是个异能者,你应该有更好的日子的;来吧,这个国家遍地人渣,没有人在乎多一个的,

  在一个满是杂碎的地方不用当什么良民,活不下去的。”

  申丰突然抬起头,捂着干瘪的肚子,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真诚,是他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眼神,但他依然犹豫着。

  那个男人当即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到一家高档餐厅门口,看着里面顾客餐桌上放得一盘烤鸡,闻着里面散发出来的香气,申丰忍不住流下口水。

  “看吧,看吧,他们日日夜夜山珍海味,我们就想饱腹一顿又有什么错?

  你想不想换上干净的衣服,想不想像里面和那些人一样坐在里面?那些人聚集这么多财富也根本花不完,

  却让这么多乞丐流浪汉在寒风刺骨中瑟瑟发抖,这公平吗?我们做的,只是让财产尽可能平均分配罢了。现在的你在江湖传闻上可是有一定威望,一定可以一呼百应的!”

  申丰最终还是答应了,当然,对方那些话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成熟的价值观。

  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洗脑,他甚至打心底觉得他的话特别没逻辑。

  但他真的渴望吃上一次正常的食物,他已经受够了每天为了防止冻死要时刻运功甚至要尽可能晚睡;受够了每天翻找垃圾就为了找其他人所吃的残羹剩饭;

  就干脆把他的话作为自己的借口,反正不是自己要做的,是对方挑唆,那自己也不负全责!

  那个人叫乔,还有些本事,带来了不少朋友,是一群同样对现状不满的人,拥戴拥有异能最强的申丰为老大,申丰也化名为巴里克。

  于是他戴上那个改变相貌的面罩,再戴上面罩,联合其他一些流浪汉对其他许多超市进行了大洗劫,然后带着钱逃之夭夭。

  “嘿,伙计,不想你身上填几个窟窿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这是申丰第一次用这么凶狠的语气对一个平民说话。

  他可能也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把这些委屈全部泼洒到了这些金瑰外国白人身上,他原本就有些讨厌金瑰国人。

  但是很快遭到了警察的围追堵截,损失了好几个人。乔觉得是因为他们抢劫这些大超市的缘故,

  因此他们利用抢到的钱前往一些法治治安比较差的地区找一些没啥社会地位小超市或者其他一些小本经营进行抢劫或者制造一些恐怖进行勒索,并且进行周密的安排,可以脱身并且不被查到。

  申丰一开始很是抵触,但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如此,只能暂时放下尊严,抢劫勒索那些可怜人家。

  身为曾经的拨乱局成员,他变得堕落不堪,面对手下过火的举动他也只能尽可能阻止了,但这掩盖不了他参与的恶行。

  等到抢到足够的钱了,他们就买下一处酿酒工厂,拥有稳定收入。

  之后他们还得罪了一伙地头蛇,幸好此时申丰也有了一定实力,手下有了一些异能者,还买得起手枪,把这些地头蛇解决后地位更进一步。

  经过数年经营,申丰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组织,有了一定的势力,后来经过一番打点他的案件也不了了之。

  而申丰在有了钱以后为了弥补以前的过错经常偷偷资助那些曾经被他们抢劫过的家庭。

  尽管很多事情他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

  他也曾想要联系弥靖,但害怕自己如今的模样弥靖会不愿意认他这个兄弟。

  他不想失去弥靖他们,就干脆不联系。

  有一天,乔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兴冲冲地跑来他的办公室找他。

  “嘿,巴里克老大,有好消息啊!”乔兴冲冲地说。

  申丰毫无感觉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俩。

  “暴徒党狂彻手下的小头目金图亚来找我们了,他们要收编我们为他们所用。”

  申丰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哦,好,多谢。”

  曾几何时,他和弥靖还有杨深明他们坐在一起吹牛聊天时还喋喋不休数落暴徒党的罪孽呢,

  还曾发下宏远要摧毁暴徒党,如今居然要为他们工作,实在是讽刺。

  但是后来和乔的聊天却让申丰重新燃起了希望。

  “太好了,老大,在金图亚手下做事,以后论功行赏我们甚至可以在狂彻手下做事诶,到时候我们就是这个跨国犯罪集团的高层了!哈哈哈哈……”

  看着手下得意地笑,申丰却有了别的想法:只要自己在暴徒党内部扎根,得到其信任,有朝一日和拨乱局汇合就一定有办法一举铲除暴徒党!

  他加入后一直表现的兢兢业业,再加上他的身份保密表现出的空白让上头对他越发信任,

  帮助暴徒党立了不少功劳,经过数年的努力,最后从一个小头目手下的小干部升级成暴徒党首领之一狂彻的一名亲信。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站在又高又壮的犯罪组织头子狂彻面前接受赏赐的情形,他知道,他离成功更进一步了。

  话虽如此,他却一直没有勇气联系弥靖他们。是啊,曾经那么正直的一个老朋友变成了穷凶极恶的黑社会的一员,谁有如此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能接受如此巨大的反差呢?

  更何况他确实在暴徒党扎了根,难以脱身了。他只能等一个机会,希望有一天能当面见到弥靖他们解释清楚,并且帮到他们些什么。

  ……

  审讯室内的三人沉默了许久。

  “这就是你的故事吗?”杨深明此时十指相扣,下巴搭在上面,盯着申丰。

  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是死死盯着申丰。

  申丰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弥离在一旁大受震撼。

  不止因为申丰的故事,也因为了解了自己父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为了帮助自己的好友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弥离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啊?

  杨深明又喜又忧,喜得是可以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挚友;忧得是他居然是以这样的身份和姿态回来的。

  “你知道的吧?大老虎…弥靖好几年前就死了。”杨深明有些伤感地说。

  “知道。”申丰点点头。

  “他和你失联后一直想去找你,可前面太忙了脱不开身,之后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在你离开的第五个月后,那个徐先生也被猫魔杀死了;

  跟他的妻儿一样的死法,弥靖找准机会进行了调查,发现了那只猫魔一直藏在那家店一个黑暗隧道里,它在那里筑了巢穴,而且其身上的抓痕和他妻儿的抓痕几乎毫无区别。

  我们推测它因为被你打伤了所以一直悄悄养伤,躲在暗处靠吃一些小虫子小老鼠之类的补充体力…

  弥靖也因此帮你申了冤。”

  申丰苦笑几声,垂下头。

  弥离听到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老虎大哥…谢谢你…”

  申丰随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这就是我的故事,信不信随你便;我已经回国了,多年的心愿已了,等我说完情报后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这些年为了生存或者博取狂彻信任也干了不少坏事,甚至杀过无辜者,我并不是无罪者;但如果你们想,我可以用我的这条烂命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你为什么来了以后不直接找我们呢?”杨深明问。

  “一方面有狂彻的其他心腹监督着不好下手,只能尽可能找机会,我要求完成这个任务也是为此。我在附近留了些线索暗示,可惜一直没人发现…一方面我确实没有那个勇气啊…”申丰长叹一声。

  杨深明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端倪,却没有任何问题,就像他过去和他相处时看到的眼神一样炙热真诚。

  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三个异姓兄弟把酒言欢的时刻。

  但杨深明知道自己作为拨乱局局长不能感情用事。

  之后他告诉了他们一切,狂彻的长相、行动路线、最近计划之类的,弥离在一旁用心记着。

  于是他和其开始聊起了过去,刚好周围除了弥离没有别人,因此大胆畅聊起来。

  聊了好一会儿,看到他露出开心地笑容,杨深明知道,他的神经已经放松下去了,于是说道:“我决定暗中给你的其他几个人身上安放一枚炸弹,

  在合适时间引爆,给你吸引注意力,我会安排其他人帮你逃走…当然,牺牲在所难免,但你知道,这是为了剿灭暴徒党的大业…必要的牺牲是应该的…”

  杨深明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看过文件,还拷问过其他人,知道申丰和其他几人关系不错,如果此时此刻申丰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那就说明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申丰了,

  已经彻底变成一个狡诈阴狠可以牺牲一切以自保的的黑道走狗了,那他根本就不可信,他也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申丰了,到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放走他,也只能忍痛以后找机会除掉他了。

  但是听到这个计划申丰当即否决,焦急地说道:“不不不,不行!他们和我同生共死多次了,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以我的私心却不想他们死于非命啊…如果这样你还是除掉我尽可能保全他们吧…我虽然救不了他们但也不想主动害他们。”

  申丰此时似乎全身无力。

  杨深明赶紧安慰他:“别怕别怕,这只是一个点子而已,你不想就算了,我可以用其他法子…我有一份重要文件交给你…到时候我偷偷放你离开,你把这东西教给狂彻…”

  “千万不要看啊…”杨深明赶紧补充。

  “什么东西?”申丰却是当即打开看看。

  申丰当即愣住了,整个昏暗的房间静默下来。

  “什么?一家姓李的人家被查到带有曾经狂彻追查的一篇小说,需要予以保护…”

  “是啊…”杨深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批文件带有大量的足以让狂彻感兴趣的东西,只要你把这东西带过去,让他安安静静的对这些线索行动一阵子,我则安排人暗中观察和搜集线索,

  等他暴露出足够多的破绽就予以击破,到时候可以对暴徒党予以制裁。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让他们成功好几次,之后再慢慢解决他们,不会怀疑你的。”

  “不行!”申丰当即说道,“如果按照这些文件那些人必然受到暴徒党的迫害…那样的话…”

  “我们拨乱局的其中一个职能就是给政府背黑锅,这种事情当然由我们来做,”杨深明非常严肃地说,“上一任局长郑州仰先生就曾以五个人质为代价破坏了秦虹会的一次大计划,

  解救了无数人命,我们为了大义而牺牲一些人又有何不可?这是我身为局长的责任之一。”

  杨深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地姿态说道,双手向两边摆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正义的演讲。

  但是申丰毅然拒绝了,杨深明看出,他的眼中对自己已经充满了排斥:“抱歉…杨先生,抱歉,我不能答应这样的计划,请你找别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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