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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羞辱皇子邟

杳沉 苅珩 2672 2024-11-12 17:59

  细雨织愁,樱花开满整个京畿。

  京畿,是的,就是那个有主宰天下的北宫,和令北宫忌惮三分的思王府所在地,王庭朝都洛京。

  皇宫纽澜殿内,先太妃风起绡动,发如坠云卷澜,她怀抱锦绣香枕,右手卷一叠竹简,便左手托腮醉卧案塌。

  文天子驾崩以后,太子睿登基以后对先帝遗孀进行了遣散安置,除了养母郭太后,最幸运的也就算这位纽澜殿之主,先皇纽太妃了。

  因为她不仅受先帝遗诏庇护,更有碍于思王府的压力,所以她,不但没被削发为尼,还能依旧稳居皇宫纽澜殿。

  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是皇子邟的养母,先帝之子皇子邟尚且年幼,所以当朝明天子对她也不得有所留情。

  时辰已经快至晌午,纽澜殿外依旧风歌雨唱,一阵风吹过,花瓣夹杂着湿气飘到了殿内。

  纽先妃恰巧也犯了这春困之意,刚刚那一阵风吹的她香腮一抖,随之而来便是一声:“啊嚏~。”

  这一声喷嚏很急促,她懒散的揉揉微凉的鼻尖,随着一声叹息慢慢起身。才端庄坐稳在案几前呆呆发愣。

  纽先妃这一动静,也惊扰了另一案几前的皇子邟。

  曹邟放下手中的笔卷起袖子,露出来一只堪比女人的小巧手,拎起茶瓮倒了一碟茶,双手捧到纽先妃前施礼:“正值反春时节雨水较多,皇母妃您可要多眷顾自己,莫让湿寒欺身。”

  纽先妃接过茶碟深吸一口,便又慢慢吐回了碟中,她冷眉一皱又端给了曹邟抱怨:“你这茶水怎么这么苦?”

  曹邟接过茶碟掩袖一饮而尽,茶碟放回案几才端坐案旁回答:“苦,也比心酸好不是吗。”

  曹邟是纽先妃一手带大的,曹邟的乖巧懂事纽先妃甚是喜爱,但随着曹邟越来越大,孩童该有的乖巧天真也渐渐消失,小小年纪竟眉间愁云不散,更有做学问时常发愣,为此纽先妃经常边安慰边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他。

  曹邟楞楞回过神来,见纽先妃冷冷看着他,他伸出手指缠起一旁鬓发停下:“邟儿想去太学殿求学。”

  “不准!”说完纽先妃起身背对曹邟,然后显得有些生气说道:“怎么?你嫌母妃的学问教不了你了!”

  “那邟儿就去校场学些棍棒本事防身,危机时刻也能保护母妃您。”曹邟嘟嘟嘴委屈道。

  “不准!”纽太妃依旧表示拒绝。

  曹邟起身返回案几,提起笔略有所思,最终没有落笔,而是双手拖着下巴伏在案几上两眼发直:“我知道母妃忌讳什么,只是这偌大个纽澜殿,我孤独。”

  “你孤独,那母妃我呢。”

  “想去太学殿也不是不可”纽澜殿外,郭太后带着随从路过。

  纽先妃见郭太后一行人,便慌忙整理一下衣服行礼问候:“不知太后驾移纽澜,稍有怠慢还请太后千岁莫怪。”

  郭太后没有正眼看纽先妃,而是一进殿盯着发呆的曹邟。

  纽先妃见此便慌忙拉气曹邟低声训斥:“太后来了,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快快行礼问安。”

  这时曹邟有些似乎不太情愿,起身对视了一眼郭太后,便把头扭向一边行礼:“皇儿见过母后,千岁,千千岁。”

  郭太后大袖一摆“哼”一声,然后狠狠讽刺道:“母后?谁是你的母后?哀家不是你的母后!你的母亲娟舞殿伏罪,你莫要忘了。”

  “太后。”纽先妃一把摁住曹邟,自己也跪下向郭太后行礼道歉:“我治家教子不严,轻慢之罪求太后宽恕。”

  “呵呵”郭太后伸手拉起纽先妃笑了笑又说“孩子劣性难管,和你纽妃没多大关系。”

  曹邟双手握起拳头藏于袖中,面对郭太后对他的羞辱他无力反驳,屈辱感使他额头浸出了冷汗。

  郭太后见曹邟跪在地上木讷讷的一脸铁青,便弯腰扶起他使劲推了推:“你不懂事,规矩还不懂吗?”

  说完郭太后来到曹邟学问案坐稳:“哀家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那么讨厌你,事不在你,哀家也不忍扼杀你的想法不是吗。”

  如此一来曹邟规矩了不少,小脸通红上前施礼回答:“太后教训的是,我以后会谨听太后言教。”

  “学问做的不错。”郭太后夸完,一改温柔面孔又言:“想去太学殿,哀家倒想考考你。”

  曹邟不懂郭太后言外之意,扭头看向了纽先妃。

  “怎么?这太学殿皇儿你还去不去呢?”郭太后又拉下了阴冷的面孔问道。

  这时纽先妃赶忙上前打圆场缓解尴尬:“太后,您吓着他了,这太学殿,也是他一念之想罢了,平时也未见他提起过。”

  “你闭嘴!”郭太后愤然起身,做出要出纽澜殿的举动:“一念之想,还是朝思暮想。”

  “是朝思暮想!”曹邟摆正身子红着眼圈怒视郭太后的背影回答。

  “昂”一声,郭太后不怒反讥笑,将要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对嘛,如果你连面对正视自己的问题都做不到,谁都帮不了你。”

  “太后说的是,邟儿记住了,还请太后验学指教。”

  郭太后略有所思,才缓缓开口:“上善若水,你说说,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曹邟行礼回答:“回太后,上善若水,善恶相对同出,利之则善,害之则恶。有利必有损,水利万物之生焉,善在其治,水失其道,则恶之。”

  “妙啊”郭太后轻呼,然后又问:“纽澜如今之处境,如何应呼?”

  “若受治之水,当流则动,当止则静,静而养,动而生。不静无以养性,不动无以谋生。”

  郭太后强压心惊喃喃道:“动,静,之间如何治呼。”

  曹邟没有详细回答,而是简单略过:“动静之间皆有机焉。”

  郭太后听完慢慢迈步出了纽澜殿,她转身远远凝视纽太妃良久,才轻声放言:“太学殿还是不要去了,这纽澜殿也许你们还是早些离开。”

  “太后……”纽先妃起身追了上去。

  “三丈之外!敢挪步上前,哀家定罚不饶。哀家自会安排!”

  曹邟出殿搀扶纽先妃怯怯试探:“母亲,邟儿错了,不该妄言。”

  “太后说的没错,你该正视自己的问题了。”说完她一把推开了曹邟。

  “母妃!”曹邟又上前搀扶纽先妃。

  “放肆!”纽先妃摆脱搀扶,指着纽澜殿又言:“这深宫大殿,孤儿寡母,本宫不稀罕!”

  郭太后的到来,本是无心之举,她压根瞧不起这个皇子,只不过想稍稍设局,借机羞辱一下而已,没想到曹邟短短一席话,彻底改变了郭太后的认知,不得不重新审视如今的纽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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