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咋这么疼啊?我不过是睡了个午觉。”
陆香挤着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竟趴在一张很硬很硬的木床上。
她脖子下横着一个光面绣花方枕,身下铺着两层紫色光面的棉被,而她的背,从她的右肩到她的左腰就像是被什么撕开了一条大口子,皮肉翻开,经由纱布条包裹,而且空气很冷,只窗户地上燃烧着火炭炉子,房间很大根本不顶用。
她从未体验过这种火烫火烫的痛,由于四肢没盖着被子都冻麻了,动一下全身像是被拆解一样又疼又使不上劲儿。
“啊——疼啊,我好疼啊——!妈,你在吗?我疼!”
喊了几嗓子,屋里也没个动静,她心里正烦,怎么她妈还不过来?是不是亲闺女啊?
陆香好奇自己的背部为什么这样痛,她扭着胳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一摸一疼,当她收回手愣眼一看,五指沾满鲜红。
她破嗓大叫:“啊啊啊啊啊!血、血血血血?!是血!流了这么多血我是不是要死啦?!”
红枫山庄客房屋外,二德子与小揣、长松与长青闻声,推门而入都进了来看看情况。
见床上流香衣衫不整大露白背,四个大男人都背过身捂脸不敢看。
李红枫和她的仆人取药归来,看房门大开,慌忙进得门去赶男人出去。
“你们这是在干嘛?还不快滚出去!”
二德子等人慌乱逃出门。
李红枫看一眼床上的流香,没搭理,倒是吩咐仆人斟一杯人参酒,自己一饮而尽。
她酒酣哈哈道:“这酒不错,有劳老辛大老远的送这酒过来,芝浣,你去叫厨子煨两煲菌子鸡汤,一煲送去老辛那儿犒劳他老人家,另一煲嘛,呵”她冷然一笑,转眼往流香处看去。
“丫头,你叫什么名儿啊?”
陆香哭唧唧不答话。
“哟,小丫头还挺有脾气,芝浣你先去。”
芝浣屈膝施礼,回了“是”字便关紧房门而去。
李红枫最看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她觉着没出息,于是厉声命令:“不许哭!再哭我撕烂了你的嘴!”
哭声立止。
陆香闭紧双唇,忍着委屈小声哼哼。
李红枫又喊:“不许哼!”
陆香很害怕,整张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哭泣。
“抬起头!不许哭!”
陆香受不了了,她两臂撑着床面想起身反抗,却怎么也起不来,而且后背伤口阵阵撕痛疼的她死去活来。
“你嚎什么嚎,以为我受了伤好欺负是吗?我妈呢?你叫她过来!”
李红枫:【你这个丫头挺神奇哈.JPG】“呦呵,你这小丫头许知道我是谁么?敢跟我横?”
陆香才不管这女人是谁。
李红枫一身cosplay行头,能是谁?二次元爱好者呗,她两手叉腰凶巴巴的活脱脱一个泼妇。
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跟谁欠了她八两金似的。
陆香歪着头不服气,她反复盯看李红枫的脸,宽额头、吊梢眉、狐狸眼、鹰钩鼻、薄片唇,两腮无肉,满目凶相。
陆香手抓被褥,动弹不得,她心里没有底气只能嘴上干横:“我不管,你把我妈叫来,……我本来在学校待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会受伤?难道我们学校塌方了?”
如若不是学校地震塌方,她陆香好好的怎么会受伤?铁定是被灯罩什么的砸伤的。陆香这样想。
李红枫懵然。
这丫头到底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她妈是谁,李红枫怎么知道?若非江家来的长青和长松好生求她救这丫头一命,她才懒得管闲事。
“丫头,你要记住一点,求人办事要和气,更何况本姑娘是你的恩人,你不感激我救你一命,反倒命令我去找你妈,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再说你妈是谁我怎么知道?”
听罢,陆香委屈巴巴呜呜痛哭,“我妈在哪儿呢?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我爸也是,我都这么疼了,他们都不关心我,呜呜……。”
“喂,你别哭了行嘛?”
李红枫走近床边,伸手轻轻掀开陆香背上的纱布,伤疮溃烂,血肉模糊,真是惨。
“你这是刀伤,划开这么长的口子,虽不是第一次见,但近看还是觉得瘆得慌,也难为你,冰天雪地的忍痛来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