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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零落成泥

落花拾 山城雪 1465 2024-11-12 18:29

  钱妈提着一竹篓子木炭蹚着厚厚的积雪回到流香屋里。

  流香已经坐着睡沉了。

  钱妈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真是一刻都让人放心不下。

  回想起那年,陆家满门遭殃,刑场断头者无数,血流成河,场面何其惨烈啊。

  若不是当年香儿小姐寄养在远离京城的姜家,有姜老太太极力护着,怕是流香早已不在人世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落得个被姜家人变卖为奴的下场,那时她还那样小。

  钱妈来到床前,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流香侧向一边的头,“好好睡吧小姐,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扶着流香的肩并将流香慢慢放倒在床上,掖严实被子。

  流香睡得很香。

  钱妈重新生起炭火,屋子里不久就温暖了起来。

  她又到小厨房熬了些浆糊,途中悄悄进到俞家小姐的书房借了些宣纸,这才将窗子补好,掩上了屋门。

  天一亮,俞家大奶奶便吩咐家里的仆人,除贴身侍从外,不分男女都要到山里去打柴,以备不时之需。

  空中阴沉沉的,似乎还憋着一场大雪未下。

  小病初愈的流香穿戴好棉衣护具,与扶柳相携走出小院,跟在那些上山打柴的老手后面向着山路进发。

  钱妈担心流香的身体,特地从大奶奶房里跑出来送行。她从怀里取出装有两块须糕的油纸包塞进流香手里,再三嘱咐流香:“路上小心点儿。”

  流香听话的点点头,“钱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扶柳也是,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钱妈看一眼扶柳,唠叨句:“你也是,别总冒冒失失的,好好照顾自己。”

  扶柳“嗳”了声,讪讪着拉了拉流香的手,二人转身而去。

  一行人走得远了,后面忽地传来钱妈的喊声:“悠着点儿干,别累着自己!”

  流香笑着回身招手:“诶!知道啦~您回去吧。”

  一旁的扶柳真有点羡慕了,“钱妈就知道惯着你。”

  流香将须糕塞进怀中的口袋里,拍了拍,“嘿嘿,谁叫我讨人稀罕呢?”

  “嘁,瞧你那得意样儿。”

  走在前面的马夫二德子忽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儿跟上来?”

  扶柳呛呛他:“知道啦,你催什么催?小心我揍你!”

  “欧呦,我好怕怕呀,哈哈哈……”

  其他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就扶柳狠狠地瞪他。

  其实二德子打小就喜欢扶柳,这是大家谁都知道的秘密。他傻嘿嘿了好一会儿,时不时伸手挠挠后脑勺,而且每走三步便回一次头,心里总牵挂着后边儿。

  登上崎岖不平的山路,路上积雪又很厚,每走一步,脚便打个滑,要想上山,四肢并用的同时还背着重物,不多时流香就喘上了,呼哧呼哧的。

  扶柳瞧着她啧啧道:“你呀你,当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累成这样,我也不指望你砍树枝背柴火了,要不你现在回去陪咱小姐读书写字?”

  流香站住了脚,停下来喘了喘气,“你可别调侃我,哈……哈……,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在暖和的炉子旁识字读书啊,可是我又不是小姐,哪有那么多钱上私塾啊?我这粗人连给小姐提鞋都不配,更别提读书写字了。”

  扶柳指着她咂咂嘴:“啊呦喂,都让你说喽。”

  忽地,山下不远处传来男人洪钟一般的嗓音:“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既为人臣,当一心为主,匡扶社稷……。”打断了流香和扶柳的对话。

  此人是谁呢?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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