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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番外一:两世牵绊

  等宋深竹回府,早没了江楠影子,他正红着眼要出门去寻,方氏将他拦了下来。江楠离开,也算是她默许的,换做谁,也不愿与自己的‘杀父仇人’恩爱甜蜜。前世,那对她百般讨好的敌国汗王,自愿舍弃唾手可得的四座城池,百车好物...记得次日醒来,看着身边不着寸缕的汗王,她生平第一次惊慌失措如此。最敬爱的二哥,共浴沙场多年,生死相依,怎会把她送去敌人床上?年轻的汗王此刻就酣睡在她身侧,棕红偏褐的长卷发,肆意披散,仅用一根穿了些不知名兽牙的额绳固定;他长得不算好看,肌肤似熟透的刺木果(高原黑红色,自己脑补吧)五官张扬粗鲁,下巴上还有深浅不一的小划痕,野蛮而饱具侵略意味。

  “戎珠诺琴(扶楽,藩国,方氏前世的名字),本汗终于得到...”她被吓得不轻,以为这人醒了,慌忙拿开了本想用兽牙割破他喉咙的手。男人翻身,将她箍在怀中

  “你...唔...”试探的话,皆被那人堵了回去,虽然药效已退去大半,可她哪是那人的对手,无奈又屈辱...浴血杀敌,刀枪无眼,戎珠诺琴自认为巾帼不让须眉,她从未喊过一声痛。可眼下,她只觉自己是块美肉,被饿狼含在嘴中,不过三两口就进了肚。她甚少这般无助过,泪流不止。男人却愈发卖力,似乎舍弃了这多利益,需得拿她百般折辱,才肯罢休。

  楚格臣央(逻羯,藩国,宋彦眠前世的名字)停下动作,懊悔不已,他似是过于粗暴了些,床上的人儿脸白如纸,抽身出来,他慌忙给她套好衣裳,传了桑涅(医师)过来;桑涅看过后,摊手无奈道“王,她...哎,虽说是可战场杀敌的英雄,但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您...可轻着点儿!”楚格臣央摸了摸后脑勺,接过桑涅递来的药,又亲自打了热水,给床上的人儿仔细擦拭。常年征战,她的小脸再如何保养,也不复从前白嫩。记得初见,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在兄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坐上了一匹小矮马;许是用错了力,小矮马竟突然发狂,载着她一路狂奔,情况万分危急。楚格臣央靠在树下,抄起了手,他叼着根野草,心想这扶楽的公主,等会儿定要摔得鼻青脸肿,哭唧唧抱着兄长求安慰,真是好笑!

  不知是不是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两手一拽,那马儿调转方向,直冲他本来。楚格臣央慌忙吐了嘴中的草,脑中闪过无数个躲避的法子,娇明的稚音传来“你...大噜豚!(扶楽语,意味大笨蛋)快让开!”他虽听不懂大噜豚为何意,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称呼,马儿已奔至面前,楚格臣央满眼都是那骑在马上的鲜红身影,高原的太阳毒辣,她却白嫩的像刚出笼的萨弥吉馍馍(逻羯语,白面馒头)。戎珠诺琴咬牙,牵住缰绳用力向后一扯,松开脚蹬,跳马扑向了那呆呆的大噜豚。二人翻滚在地,躲过了疯马踩踏,她趴在他身上,恨恨用鼻腔朝他喷了口气,随即起身,一瘸一拐向她的兄长走去。楚格臣央摔了个屁股墩,一时疼得起不了身,想起她那副睥睨模样,不好笑,却是让人失了神,两世沉溺。

  他想把她困在身边,甚至不顾族人反对,硬许她王后宝位。可她,是见过自由的鸟儿,即便被关在笼中,折去双翅,也要用尖喙凿开这无形的黑暗牢笼。第四十一日,她趁他不备,偷偷藏了一把匕首,既然凿不破束缚,那便清理自己,也好过受这漫长情仇折磨。抱着怀中渐渐冰凉的人儿,楚格臣央才堪堪明了,他所谓的爱,在那骄傲的小公主看来,不过是暴虐的囚禁,肆意的侮辱。她不爱吃酸酸辣辣的勒烧(逻羯语,烤鱼,扶楽信仰,不吃鱼),他将人搂在怀中,紧箍着她的腰,戎珠诺琴真是怕极了他的粗暴羞辱,忍着泪吃了一口。委屈不已的模样,偏偏激得他肆起,逻羯崇尚武力,性俗开放,当着众人的面,楚格臣央将她压在桌上...

  戎珠诺琴只觉心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她第一次求了楚格臣央“求,求你,不要在这儿...”楚格臣央正在兴头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听着席下众人的淫词艳语,她绝望的放声大哭起来。楚格臣央只当她受不住疼痛,放缓动作,拢好裹着她的羊皮大袄...

  “王,王后的魂,已过极乐往生,这魂盘指向,她应是在正东偏南方向...”“我要去寻她...”“王,不可啊...您走了,逻羯...”“我走了又如何?太王后偏心,本不愿支持我做汗王,没有我,正好扶定措臣央(他老弟)登位!”“王...”“我去意已决,卓洛(大巫师),帮帮我!”“哎...王,您拿好此物,如此,许能在异世尽早寻得王后...”

  方琴容打小就和别的女子不同,琴棋书画,她学了不到半刻钟,便摇头晃脑,这儿疼那儿痛。爹娘和夫子(女夫子)都拿她没法儿,便也随她去了。再后来,她无师自通,会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又总打抱不平,致使京都人人都知,方家有一‘女中豪杰’,多少儿郎避之不及。宋彦眠自小随父亲驻守西境渡州,二十三岁才回到京都,他少年有成,能文善武,一时间,成了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来说媒的人,恨不能踏破宋家门槛。从十四岁他记起前世后,这多年,他都在苦苦寻找,可音容已改,天下之宽阔,寻一人如同大海捞针。方爹忧心,女儿已十六,婚事至今仍没个着落,便厚着脸皮想在宋彦眠这儿试试运气,使了个小计,撮使二人见了面。

  刚碰面,方琴容就显得火药味儿十足,一脚踩在矮茶几上,看在宋彦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她收敛了些语气“喂,只走个过场,你有话,便快些说!”宋彦眠只静静坐着,抿了口茶,不露声色。倒不是他喜欢这端正做派,只是害怕,那些粗鲁蛮横的陋习,会再次吓着她。今生,虽没有享受过公主般的待遇,但方爹方娘极宠她,性子未变,她仍像只骄傲的孔雀。见宋彦眠不回应,方琴容的小脾气噌噌上来“听说你骑射了得,敢不敢同我比试?”宋彦眠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儿,明若骄阳,甚至有些刺眼,这脾气,跟她倒挺像。“好,怎么比?”“随我去城东外林场!”

  比骑术时,方琴容耍赖抢跑,宋彦眠无奈一笑,紧随其后。天气正好,方琴容策马在前,好不恣意!宋彦眠故意输了比赛,本是想方琴容高兴,谁知她却感伤起来“喂!为何故意让我?本姑娘又不是输不起的人!”两人席地而坐,方琴容托腮,自语道“阿爹担心我嫁不出去,才故意安排你我见面,我才不稀罕呢!这些中原男人,哪有我扶楽...”意识到说漏了嘴,方琴容赶紧停下,偷偷瞄了眼宋彦眠,见他眼睛瞪得挺大,神色呆滞,她摆了摆手,只以为他把自己当成了异类。“说了你也不懂,略略...大噜豚!”“你再说一遍?!”宋彦眠似是惊骇,方琴容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宋彦眠此时,会给她带来如此压迫感。“你...你听得懂?你...你别生气,我不是特意指你...”“戎珠...”“额...?”那声戎珠说得太轻,方琴容没听清,只好奇歪着头看他。

  良久,宋彦眠才小心翼翼开口“我...可有吓着你?”方琴容舒了口气,自信拍拍胸脯“怎会?不至于不至于...!”实则她在给自己壮胆,宋彦眠简直表里不一,发起火来,她这么‘精悍’的人,都忍不住两腿发颤。再之后,二人慢慢熟络,时常相约游玩,宋彦眠对她极好,只是过分小心谨慎,生怕她不高兴。一段时日之后,方琴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某日,她将他抵在墙上,似流氓地痞般调戏道“宋彦眠,你是不是...对本姑娘有非分之想?!”话出口不到片刻,她便后悔,悻悻收手,退至一旁。耳尖红得厉害,她低头漫无目的踢着脚边的石子,颇有些委屈“谁让你对我那么好,我以为...以为...”他处处小心,再不似前世那般肆意妄为,只想以她喜欢的方式待她。今时相处数日,宋彦眠越发明白,她...遇柔则柔,遇刚则刚,从来强迫不得。若前世,再给他多一些时日,定也能摸透她的性子...“是,一直都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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