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在池州界斓江边上的一处小码头上,奔波一日疲惫不堪的捷狮噜一行人,在码头旁的一处小破庙中落了脚。忽毕汗邪小心谨慎,在吃了一张胡饼后便不断催促道捷狮噜休息好赶紧离开,以免被朝廷的人跟上。捷狮噜不以为意,口口声声嘲讽忽毕汗邪胆儿小人怂,还口吐秽语说今晚一定要把那掳来的两个中原小娘子给办爽了,明早再走也不迟。忽毕汗邪气急,就要站起身来与捷狮噜干架,下属赶紧拉着二人,帮劝着各退一步。今日奔波近五个时辰,马儿都累得不行了,就在这破庙过一夜再走,反正有徐克匀给咱们擦屁股,也没必要如此小心谨慎。劝下两位后,一行人就放心吃喝,有的累极,倒头就睡下了。
捷狮噜吃饱喝好后,就让其最亲近的手下须卜贺搭了把手,将江楠和青禾扛到了破庙外的一簇隐秘草丛中。为了防止她们醒来,半路还特地喂了迷药。捷狮噜正脱下外袍想行不轨之事,突觉胸口一凉,一把黑金匕首穿堂而过,还没来得及叫须卜贺,就见他也被抹了脖子。宋深竹知时间紧迫,自己的精力有限,只能将青禾放于马上,轻轻拍了拍马的额头。那马儿跟了宋深竹三年,早已和主人心灵相通,撅了蹄子就驮着青禾向池州城内奔去。宋深竹赶忙抱起江楠粗略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昏迷了过去没有受伤,便顺手牵了捷狮噜的马载着江楠一起赶回池州。
自早上江楠被掳走后,来迎亲的人就向京都的柳昭仪和晏王递了急信。宋深竹在第二日卯时把江楠送回了客栈,却见客栈因昨日命案已暂时被官府查封。正抱着江楠在客栈门口发愁,只听一声厉喝“谁在那儿鬼鬼祟祟!”。宋深竹一惊,自己身份特殊不便暴露,要是让人看到,定会带来诸多麻烦。
匆匆把江楠放下扶靠在墙边,自己骑上马疾驰而去。“站住,那贼人跑了,给我追!”来人是驻池州从三品上云麾将军沈筠讳,随行侍卫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回复道“将军,这人像是昨日被劫走的江小娘子”。沈筠讳展开手中江楠的画像,确定是本人无疑,便吩咐侍卫将她带回池州府衙。这可让侍卫犯了难,大家都是清一色的好男儿,江楠又是未来的晏王妃,谁敢带她回去,手别想要了。沈筠讳愣了一会儿,知道此事不可含糊,便派人原地守候,自己单枪匹马去追那黑衣人。半刻钟后,来了辆马车和两个女仆,把江楠带去了公家的池州驿馆。
直到酉时,江楠才渐渐醒来,睁眼便看见青禾手撑在在床头,如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江楠轻轻咳嗽了一声,青禾惊醒,看到自家娘子平安醒来,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江楠虽没有力气,依然笑着打趣道“好了莫哭了,要是弄脏我新换的寝衣,可饶不了你。”青禾破涕为笑,起身吩咐嬷嬷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又打了盆温水来,还特地寻了些玫瑰汁子来给江楠擦洗。
吃了些菜粥和咸点后,江楠总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靠在床头,青禾细心地为她揶着被褥,江楠细细回想着自己被劫走的事情,青禾见她面露困惑,便道“娘子,您可想知是谁救你回来的?”青禾稚嫩的小脸上透着些狡黠,成功把江楠逗笑了“你这小妮儿,说罢,是谁救我回来的?”“是驻守池州的云麾将军沈筠讳!”“青禾,女孩儿家怎能直接称呼陌生男子的名讳”“是是是,娘子,青禾也是云麾将军救下的。听嬷嬷们说,是沈将军用爱驹将我送到府衙门口的,虽然青禾不清楚他是如何将我们二人从歹人手中救下的........但沈将军生的好生俊俏,身材也是魁梧结实...”。江楠扶额,赶紧出声打住犯花痴的青禾,吩咐她去休息。恰好自己也有些犯困了,青禾见状,识趣地放下床帘,轻步回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