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上和沈傲在暄阳殿商议樊州之事。皇上高兴地说:“沈将军到达樊州后,孟国滋事挑衅之徒,都被沈将军打败,退回了老巢。边疆百姓得沈将军庇护,真乃国之万福啊!”
“皇上英明圣贤福泽万民,百姓才得一方乐土。沈家实在不敢居功。”沈傲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朕知道你们父子忠心,一心为朕。但你也不能忘了沈昭仪,这次回来还没去过飞云殿吧,有空去看看沈昭仪。朕知道她心里苦,想念孩儿。朕何尝不是,只是明明胎像不稳,朕想陪着她,以防万一。”
“姑姑定然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皇上不必挂怀。”沈傲隐约看见纱帐后有人影在晃动。
皇上看见沈傲腰间的香囊,说道:“还舍不得那姑娘呀!”
沈傲没有接皇上的话,只是说道:“皇上,纱帐后有人。”
“明明,出来吧!”皇上满脸的笑容亲切地说。
明明从纱帐后面走出来,皇上一把拉住明明的手说:“明明呀,想朕了就直接过来,不必躲在纱帐后面。”
“臣妾几日见不到皇上,就想过来看看。”明明说着将头俯在皇上胸前,明明此举是让沈傲明白自己过得很好。
沈傲见明明在皇上怀里撒娇,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她离自己这么近,可是这么近的距离自己连唤她一声都不行。沈傲强忍着疼痛,低头俯身说道:“微臣告退。”
沈傲在转身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他腰间的香囊,那不是自己的吗?怎么会在他这里?明明一时吓得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明明。”皇上赶紧问道。
明明不知做何解答,吞吞吐吐地说:“臣妾自有了身孕后,常常惊恐不已。今日看到刀剑,想起昨夜梦见一人拿着剑追自己,一时失了礼数,还请皇上赎罪!”
“昨夜朕商量国事至深夜,想着你已睡下了,就没有过去陪你。朕现在答应你自今日起到孩子出生,每日都会去陪你。”皇上温柔地哄着明明。
“让娘娘受到惊吓,是臣的过错,臣这就下去领罚。”沈傲赶紧跪下请罪。
“明明也无大碍,你先下去吧。”
沈傲退去,明明在皇上怀里继续想着香囊的事情。皇上已识得这个香囊,再要回也无用。明明思来想去就告诉皇上自己不会刺绣吧。
揽着明明,皇上很是知足欣慰。但是,当皇上看见明明发见鎏金簪上的“墨”字时,皇上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
皇上推开明明说道:“珍珠有安神定惊之效,朕赐你的嵌珠簪为何不戴?”
“皇上,这个簪子臣妾戴了许多年,已经习惯了。我怕换上别的,一时适应不来。”明明显然觉察到了皇上的不悦。
“好,一切随你。东海进贡了几斛珍珠,饱满圆润。朕会命人挑几颗放于你床前,以免夜间再受惊吓。”皇上抚着明明的头发说。
书房里皇上批阅了一下午的奏折,着实辛苦。涛子奉上一杯茶笑着说:“皇上,司珍局新递过来一副天然玉石棋子,很是精美。”
涛子打开棋盒,里面的棋子个个晶莹剔透,光滑细密。皇上拿起一颗棋子,手感温润,质地坚韧。纯洁的白子如同一面镜子可以射出人影,纯漆般的黑子乃是上等的墨玉雕琢而成。皇上捻着一把棋子,声音清脆响亮。
皇上说道:“用岫玉和墨玉打造棋子,倒是别出心裁。都说玉声爱清越,玉色爱纯粹,,这副玉琪但是完美展示了。朕也倦了,带上琪子去看明明吧。”
皇上想着给明明一个惊喜,没有让人传报便直接进了内阁。明明在屏息凝视着桌上的一幅画,用手在抚摸着画的右上角。完全没有觉察到皇上的到来。惜兰惜梅看见皇上欲行礼请安,皇上发出嘘的一声,二人退去。
皇上凑近一看是明明自己的画像,发卷有点泛黄,应是多年前所绘。皇上轻轻挪开明明的手,原来右上角写着东方子墨绘几个字。明明终于觉察到皇上来了,她看见皇上的脸有先前的春风和煦,转为勃然变色,好生吓人。
皇上拽着明明的胳膊大声说道:“朕一直纳闷,为什么你如此狠心,置孩子于死地。原是东方子墨在作祟,”皇上说着将画像一撕为二,仍于地上。
皇上如此愤怒把明明吓坏了,她不知所措的去捡地上的画。皇上俯身去拽明明,吼道:“涛子,把这幅画处理了。”
明明拿不到画像,哀求说:“皇上,我没有置孩子于死地,只是自己的身体不能承受罢了。皇上何必耿耿于怀,与一个死人过不去。”
“朕虚怀入谷,海纳百川,不会与一个死人计较。但你是真的女人,眼里心里只能有朕一人。朕绝不容许你的心里时时想着别的男人。”
不由明明说话,皇上从她发间取下那鎏金簪,双目怒对明明说道:“这簪子朕替你保留着。你如果喜欢兰花簪,多少支朕都可以给你。翡翠,琉璃,珍珠,金镶玉,什么材质的朕都会给你。如若你还是不喜欢,司珍局上万件首饰随你去调,或者只要你说出来,朕寻遍四海,踏遍五湖也会为你找来。朕不信了就没有你喜欢的,只是这支不行。“
明明觉得此时的皇上好可怕,他只是个震怒的天子,全然没有成伯文的一点影子。明明哭泣道:“皇上真要如此吗?这兰花簪我母亲的遗物,我只是太想念她。”
“你母亲的遗物?”皇上冷笑道:“也是你与别的男人的定情之物。朕已容你戴着鎏金簪这么久。而你呢,得陇望蜀,全然不顾朕的一片真心,天天想着东方子墨。你把朕当做什么?”皇上把明明的胳膊拽的更紧了。
明明摇头说道:“皇上这样是白白糟蹋了我的一片真心。”
皇上更加愤怒地说:“朕糟蹋你的真心?明明,说话要讲良心的。朕说过天下男人能给妻子的,朕都会慢慢的一一给你。朕只要你全心全意待朕和孩子。你做到了吗?”皇上的声音已经颤抖。
皇上说完气冲冲地走了。诺大的宫殿里明明一人瘫坐在地上,她的眼泪像珠子般一颗颗滑落。眼泪里有伤心,后悔,绝望。这就是天子的本性?一意弧行,不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就否定了自己的真心。
自己甘愿冒将死之险,为他孕育子嗣。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娘娘,别哭了。等皇上冷静下来,会消气的。”惜兰扶明明起来,惜梅安慰明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