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看到这些,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聚心头。皇上没有看姑姑一眼,她替姑姑难过伤心。皇上如此痴迷宁宁,他自是感到安慰,想到或许皇上真的要给宁宁一个家。
但沈傲看着皇上和宁宁你侬我侬,心中更多的是心痛伤感。宁宁,你选择了皇上,他真的有我爱你这么多吗?罢了,只要你好便足矣。
白婕妤的丽雅居紧挨着飞云殿,目送皇后进了正和宫。白婕妤看见沈昭仪满脸的愁云说道:“姐姐也该放下了,你这样,岂不是更让皇上厌烦?”
沈昭仪仍然一语不发,侍女如冰没好气地说道:“改日娘娘再邀请你进飞云殿一品菊花茶,今日你且跪安吧!”白清扬讨不到好脸色无趣地离开了。
如冰上前扶住沈昭仪说道:“这白清扬一向口无遮拦,胡乱嚼舌根,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沈昭仪叹气道:“她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我怎能忘记我那孩儿?看皇上如此痴迷宵才人,他可有想过那孩儿?”皇上如此,沈昭仪心中难免会有埋怨。
“皇上自是想念二皇子的,只是天子喜怒不行于色,娘娘莫要心有埋怨。传入他人耳中,总归不好。”
“我哪里敢埋怨啊,以前皇上偶尔来飞云殿看我,如今你看皇上看宵才人的眼神,怕是眼里再无其它人了”。沈昭仪叹气道。如冰只道皇上会念旧情的。
白婕妤和侍女雨晴在丽雅居说笑着今天御花园的事。
“能把皇上眯得五荤三素,宵才人本事果然了得。这以后后宫可有得好戏了。”白婕妤一门心思搅弄风云,唯恐天下不乱。
“奴婢听涛子讲这宵才人整日对着一张画像发呆流泪。”雨晴神秘地一说把白婕妤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怎么讲?难不成外面传言为虚,宵才人与皇上并非两情相悦,她只是畏于权势,对皇上存有二心。”白婕妤眼珠一闪说道。
“这奴婢可说不准!”
“雨晴,涛子对你倒是上心的很呀!抓住了涛子,就如同掌握了皇上一半的心思。只是难为你个,和一个太监……”看白婕妤的表情似乎真的在替雨晴伤心。
“何苦说这个。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自当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这些算得了什么?”雨晴安慰白婕妤说。
“雨晴,为了我们的大仇委屈你了。待大仇得报,我会为你寻一如意郎君。”
“奴婢知道小姐心疼我。”两个人拥在一起。
“把这个消息想办法传给淑妃,她会有所行动的。”白婕妤好像已经看到淑妃进入自己的棋局。
沈傲在御前的日子如同油煎一般。自己离开短短数月,就与宁宁咫尺天涯。如今想与宁宁见上一面,哪怕说上一句知心的话,都是难上加难。兜兜转转自己还是会到了原点。
皇上见沈傲如此消弭不振,关切地问:“怎么了?与那姑娘闹别扭了?”面对皇上,沈傲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说:“臣有罪,让皇上费心了。”
皇上安慰沈傲倒:“你沈傲想成亲,京城的姑娘恐怕得从这头排到那头了。何苦为了一个不懂你的人而如此消沉,朕会寻一个德貌双全的女子为你赐婚。答应朕振作起来,朕要看到一个活力四射的沈傲。”
“皇上,微臣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差事的。也请皇上不要再说赐婚的事,微臣现在只想好好当差,别无它想。”一听皇上赐婚,沈傲赶紧拒绝道。
“好,让自己静一下也好。”皇上拍着沈傲的胳膊说。
沈傲一直纳闷宴小雅怎么知道皇上去的天祥楼?又是怎么知道皇上那日去?宴小雅为何要送我香囊?这许多疑问他必须查清。
沈傲找到一专门调香的大师看看香囊有何不妥。调香大师言道:“此香囊里有晚香玉,九里香,夜合,桂花等多种香料。尤其是这晚香玉本来味道很淡,若是将之贴与肌肤,又配与大量活动,香味越来越浓。熟悉它的人很远就可以辩出。”
原来自己被宴小雅算计了。她是想借这香囊准确地找出皇上在哪个房间里,进而接近皇上。她之所以带着宁宁是想万一被发现,我可以放她一马。
宴小雅啊,你害的我永远的失去了宁宁。我沈傲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更不会让宴小雅再利用宁宁?
沈傲悄悄把暖朱约到尹月居,才得知宴小雅已经离开了竹雨轩。究竟去了哪里,暖朱说确实不知。沈傲向暖朱问起香囊的事情,暖朱也没有隐瞒。她说小姐就是太像见到皇上了,并无其他恶意。
沈傲厉声喝道:“宴小雅到底是什么人?她在什么地方见过皇上?”
暖朱经不起沈傲的再三追问,哭着说道:“我只知道她祖居上城,与母亲相依为命,刑部侍郎甄平多年前来过几次。”
甄平的妻子燕枫乃兵部尚书燕永旭的长女,这宴小雅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诸多疑问,沈傲必须弄明白。沈傲当即派人去上城查个究竟。
为彻底查清宴小雅的过往,沈傲决定盘下竹雨轩。毕竟宁宁在这里住过,自己出面总有不妥。凌峰以前没有去过竹雨轩,沈傲就已凌峰的名义从柳惜云手里买下了竹雨轩。
买下竹雨轩后沈傲要去看看宁宁以前的房间。暖朱说道:“毕竟是宵才人的房间,自她走后丝毫未动,一切全是她在时的样子。”
沈傲走近房间,仿佛感觉到了宁宁就在眼前。这里的一茶一几,一花一水,都是宁宁用过的,上面都有宁宁的气息。沈傲抚摸着梳妆台,那枣木梳子上还有宁宁的头发。沈傲轻轻取下青丝,小心地放入香囊内,用低沉地声音说道:“宁宁,以后我会将你时时带在身边。我们也算共白头了吧。”
能与宁宁共白头,是沈傲最大的梦想。而如今连这个梦想都要遮遮掩掩,唯恐别人发现。
墙角柜子里是宁宁以前的衣服,沈傲小心地触摸着,如同那日触摸宁宁的脸一般百感交集。在柜子最底层,沈傲看到了自己送宁宁的花笺纸和宣笔。
滚烫的泪水从沈傲的眼中慢慢滑落。宁宁,你终究还是对我动过情的,哪怕只有一天一时。与我沈傲而言,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