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明明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明明须按照太医配置的饮食,定时定量地服用,容不得一点马虎。即使这样,元宵节过后,明明常觉心神交悸,时有昏眩。
太医微颤道:“这是胎儿压迫内赃所致,臣会开些汤药来缓解病情。如若娘娘身体着实承受不得时,就要用药催产让龙胎出来。”
“可现在才七个多月,怎么能诞下?”皇上惊叹道。
“臣会用尽平生所学力保龙胎,皇上也要做好让龙胎早日诞下的准备,确保龙胎和娘娘平安无事。”陈太医此时的心真是如履薄冰。
“朕明白,尚可延续多少时日?”皇上百般无奈的说。
“臣会尽力保龙胎至八个月,诞下后乳母细心喂养,臣想应无大碍。”
“明明呢,明明不会有事吧!”皇上慌忙问道。
“女子生产本就凶险万分,且娘娘心脉受损会更加危险,但臣会竭尽全力保娘娘平安。”陈太医再次跪下说道。
“从今日起你且住在暄阳殿偏殿,也好时时照料龙胎。这些不要告诉娘娘。”皇上迟疑了许久用颤抖地声音说道。
麟趾宫内生产用的喜被,喜褥,孩子衣物,一切生产用品都已准备妥当,几名产婆也住进了麟趾宫。
明明心里知道孩子可能要早些到来,欢喜惧怕一同涌向心头。初为人母,自当欢喜;可是这一关自己能平安闯过去吗?她的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晏小雅看出了明明的担心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明明勉强的点头说道:“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在宫中永远陪着皇上的。”二人含着泪水相视一笑。
生产用的东西,宴小雅每天都要检查,她绝不允许在这方面出了差错。
仲春二月,明明心悸更加频繁。皇上看到麟趾宫院中的春兰也开了,那初放的花朵正展开笑脸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皇上决定让龙胎诞下。
皇上亲侍明明喝下催产药,半个时辰后明明直觉腹中疼痛万分。产婆安慰道:“娘娘莫怕,这是龙胎要出来了。”
麟趾宫内所有人忙成一团,丫鬟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小雅攥着明明的手说用力用力,太医在门外等着里面的消息。皇上皇后焦急地在门外守着。
明明声撕力竭地喊着,汗水打湿的头发,胡乱的贴在她的额头上。惜梅惜兰用手帕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半求半诉道:“娘娘用力啊!”
明明用尽浑身力气,嗓音早已沙哑。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她半躺的身体想要坐起来看看孩子。变婆示意她赶快躺下说道:“龙胎一切健好,娘娘只需用力就行。”
明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雅,孩子怎么样了?”
宴小雅攥着明明的手说:“明明,孩子无事。你一定会平安生下孩子的”
产婆觉察到明明已无力气,将事先准备的汤药让明明喝下,说道:“娘娘喝下了汤药就有力气了,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奴婢。”
足足折腾了一夜,晨晞柔和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到屋里来,树上小鸟的啼鸣声仿佛在吟唱今日的喜悦。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生出来?”皇上听着明明的叫喊声有憧憬更多的是担心,他要进去看个究竟。
皇上拦住皇上说道:“产房不吉,皇上不能进去。”
“朕实在是担心明明。”
“皇上放心,产婆在里面照看着,太医在外面候着,不会有任何差错。宵才人这是头胎,自然要慢些。”
沈傲站在麟趾宫门口,听着明明撕心裂肺的叫声,她在心里乞求道:母亲,你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明明安然无恙。
正午时分,伴着明明巨大的尖叫声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众人只道:“生了,生了。”
“恭喜皇上,是位公主。”惜梅出来报喜道。
沈傲听到别人通报说生了公主,悬着的心落在了一半。宁宁有女儿了,宁宁你可高兴。沈傲在心里问自己道。
“是公主,公主好,我要去看看明明明。”皇上高兴地就要往屋里走去。
“在这挑菜日皇上喜得公主,实乃大吉,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也紧跟着皇上快步走进屋里。
“怎么听不到明明的声音了。”皇上焦急地看着皇后问道。
“娘娘娘娘。”众人喊到,只听得明明的呻吟声越来越低。
皇上快步疾飞地走进殿里,看见明明的脸色苍白无一点血色,双眼紧闭晕了过去。皇上大喊道:“快叫太医。”
陈太医给明明把脉后脸色大变,用急促的声音说道:“这是固神丹,快给娘娘含入口中。”惜梅赶快接过固神丹送入明明口中。
陈太医用及其微弱的声音低颤道:“娘娘本就心脉受损,加上孕育龙胎亏损巨多,此次生产多有艰难。此时脉像及其微弱已是……”陈太医边说边看皇上的脸色。
“已是什么”皇上站起来大声问道。
“固神丹只能固的一时,娘娘现在已是油尽灯枯,弥留之际。”陈太医壮着胆子把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油尽灯枯?”皇上重复着陈太医的话说道,陈太医吓得不敢应声。
“满口胡言,明明不会有事的。涛子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叫来,治不好明明,朕要你们统统去死。”皇上失去理智的大声喝道,屋里的人早已吓得跪了一地。
皇后拉住皇上哀求道:“皇上你不要这样。”
沈傲看到涛子急匆匆地走出去,这会又听到皇上的大骂声,知道明明多有不测。沈傲放下手中的剑面朝太阳跪下,低声说道:“沈傲愿用自己所有一切换宁宁平安无事,求过往神灵显灵。”沈傲说着泪水偏偏从眼中滑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明明生死微卜,沈傲怎能不揪心。
皇上走到床边说:“明明,你知道吗?我们有女儿啦!你醒来看看我们的女儿。”皇上抱着软绵绵的小公主强忍着泪水说道。
这是皇上第五个公主,由于月份不足,五公主比其它的孩子小了许多,但眼睛很是有神,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我们的女儿朕取名成悦,你可喜欢。悦儿的眉眼像朕,鼻子和嘴巴像你,朕欢喜得都不知道怎么去疼惜她。明明,你快起来看看悦儿。”
皇后跟随皇上十数年,从未见皇上如此伤心悲恸过,一时也不知怎么去安慰皇上。
“皇上,把五公主交给奶娘去喂奶吧。宵才人吉人天相会没事的。”皇上把五公交给奶娘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仿佛初为人父,使皇后深感诧异。
从太医院刚叫过来的钱太医给明明请完脉后吓得三魂丟个两魂,吞吞吐吐地说道:“娘娘娘娘已没了脉息,大限将至。”
皇上吼道:“胡说八道,好好的明明让你们治成这样。如今还妖言惑众,朕要杀了你。”皇上说着叫涛子将钱太医拉出去。
皇后紧忙拦住跪下说道:“皇上一定要冷静,不可做过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