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多久了？”

　　御书房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沈醉笙睁眼看过去。

　　总管太监赶紧踹了发呆的那个宫人，低声道：“问你话呢！”

　　“回……回皇上，有差不多一刻钟了。”

　　“朕没吩咐外面的人，总告诉了你吧？”沈醉笙眸光落在跪着的宫人身上，看着他不停地磕头认罪，心里觉得烦躁。

　　“出去，五十大板。”

　　“你，去把皇后叫进来。”沈醉笙看了一眼总管太监，“然后去御膳房要份姜汤，别太辣。”

　　姒九梦进了御书房，还没来得及将完全脱下，就被呵斥了一句。

　　“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研磨。”

　　姒九梦低眉顺目，“是。”

　　沈醉笙依旧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墨块与砚台接触的沙沙声轻缓持续，好像带着一股魔力，能让人慢慢放松下来。

　　年轻的帝王不知不觉舒缓了眉头，睡意慢慢袭来。

　　姒九梦看着墨水的浓稠度差不多了，就停了手，却见人已经睡了过去。

　　这人睡着之后，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些，不再显得那么凌厉逼人。

　　姒九梦漫无目的地想着，却见那出去的总管太监去而复返，手上还提了一个食盒。

　　见皇上睡着了，便只把饭盒放在一边。

　　“拿过来。”年轻的帝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

　　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碗温热的姜汤。

　　闻着那味，姒九梦就觉得受不了了。

　　沈醉笙端起来浅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奇奇怪怪的味道，御膳房怎么做事的？”

　　姜汤被重重放在了一边，溅了些在桌上。

　　总管太监试探性地问道：“那奴才去叫他们再做一份？”

　　沈醉笙不悦地摆摆手，“不必了，退下吧。”

　　然后看向姒九梦，“你把它喝了，省得浪费。”

　　“……”

　　姒九梦并不想喝，但还是端起了碗，“是。”

　　意外的是，姜汤没有闻起来那么辛辣难喝，而是带着一丝红枣桂圆的甜味。

　　姒九梦喝完，身上也暖洋洋的。

　　然后把碗放回食盒，把桌子擦净了。

　　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帝王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拿起了奏折批阅。

　　“再研些墨。”

　　沈醉笙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动作，便看了一眼。

　　却见姒九梦眼睛半睁半闭着，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的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然后又被压了下去，拔高了声音，“皇后！”

　　“啊？”姒九梦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对上了一双含怒的眸，“对不起，我……”

　　“既然站不好，那就跪着！”

　　姒九梦咬了咬唇，顺从地屈膝跪地。

　　只是心里的委屈，却一发不可收拾。

　　冷漠的帝王并没有在意，反而加重了语气，“研墨！”

　　姒九梦颤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听话。

　　御书房内就这样一跪一坐，安安静静的。

　　沈醉笙批阅得专注，等他发现时，姒九梦已经靠着椅子腿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把人抱了起来。

　　……

　　“知道圣门吗？”沈醉笙把人送回寝宫，就叫来了肖。

　　肖沉默了一会儿，倒没有隐瞒，“属下不才，正是圣门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