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儿,我问你,你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魏鸣走后,康荣看向白珊珊,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外公,我…是…”
白珊珊被康荣突如其来的发问惊到。
“那人可是国主?”
康荣继续追问道。
他虽已退居朝堂,但也还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不是没有看到白珊珊看向那国主的眼神,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
“外公!”
白珊珊猛然抬头,像是被点破心事一般,眼中充满震惊之色。
“伴君如伴虎,珊儿,你可考虑清楚了?”
见白珊珊如此反应,康荣就已经了然于心,但有些话,他不得不对白珊珊说。
“外公,他不是那样的人。”
白珊珊语气急切,试图为楚天佑辩解。
若是当初不知晓他的心意,她可能还会犹豫,可那晚,她分明听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剖白。
“哈哈哈哈,好一个伴君如伴虎。”
“康公不愧为三朝元老,对君主的脾性倒是清楚得很。”
来人一身绛紫锦衣,腰间束以金丝云纹腰带,手执一把西川折扇,肃穆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楚天佑缓步走入厅内,若是再不走进来,这事情真恐无法收场。
“国主!”
康荣和康祁见到来人皆是一惊,跪倒在地。
“老朽罪该万死!”
“康公何罪之有?”
楚天佑将人扶起。
“今日我来,是作为珊珊的爱慕者而来,康公只将我当做楚天佑,而非国主。”
闻言,康荣颤颤巍巍站起,看了一眼白珊珊,又看向楚天佑,深深叹了一口气。
“既如此,楚公子随我到别处叙话吧。”
“外公…”
怕楚天佑被康荣为难,白珊珊刚想说些什么,看到楚天佑向她投来的让她安心的眼神,止住了话语。
楚天佑跟随康荣走到庭中站定。
康荣抬头盯着那枇杷树,似是陷入回忆之中,一言不发。
楚天佑见此,也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楚公子可知这枇杷树的由来?”
半晌,康荣开口打破沉默。
“愿闻其详。”
楚天佑其实一直很好奇,一般的富贵人家大都会选择在院中种一些诸如松柏之类的树木以昭显高贵品格,为何康府的院中会独有一棵如此繁盛的枇杷树。
“这树是老朽发妻故去那年,我亲手在院中栽下的,以寄托我对她的思念。珊儿和我那亡妻一样,酷爱吃枇杷,她幼时最喜爬到这树上摘枇杷吃,为此啊没少遭她母亲训斥。每每这时,她就总躲在我身后,让她母亲无可奈何。”
“珊儿是我儿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我将她捧在手心里疼,不仅怜她父母双亡,也想着待我身埋黄土之时,不至于愧对她死去的父母。”
“我只希望她此生能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康荣看着那棵枇杷树,想起了亡妻和康虎妞,心中悲痛不已。
她们,在那边应当生活得很好吧。
“我知道,珊珊她于康公而言是至宝,可我想让康公知道,她对我来说,亦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唯一。”
“康公所愿,皆为我所想。楚某可在此以我性命许诺,若康公将珊珊交托于我,我必敬之,重之,怜之,爱之,倾尽所有,护她余生喜乐安康。”
楚天佑也为康荣所言动容不已,可对他而言,白珊珊又何尝不是这世间唯一的珍宝呢?
“康家,白家,从未有人纳妾。我不愿珊儿受委屈,楚公子可想清楚了?”
康白两家的男子,只有丧妻,从不纳妾,女子也决不为妾,为夫纳妾也不行!
康荣摇了摇头,既然他是以楚天佑的身份来的,那他与楚天佑说话也不再拐弯抹角,他原是想让楚天佑知难而退的。
“废除后宫的圣旨会与封后圣旨一同送回京,楚某此生,只珊珊一人。”
“我从不愿她受委屈,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妻。”
楚天佑抬手作揖,言辞郑重决绝。
他又何尝不想和白珊珊一生一世一双人?
“望楚公子莫忘今日所言,如此,老朽也有脸去见我那故去的女儿了。”
康荣长叹一口气,目光从楚天佑的身上又移回了枇杷树上。
“不曾想,这枇杷树也如此繁盛了…”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