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瑞被慕如画一顿训斥,模样乖巧,看着就不忍心说重话,只不过慕如画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有听进去吗?”
“有的!”李云瑞笑容可掬。
和先前那副高高在上不搭理慕如画的样子,判若两人。
慕如画除了感到无言以为之外,心里隐隐还有种愧疚感。
就像她做了对不起李云瑞的事情一样。
实际上她语重心长跟李云瑞说这些话,都是有目的的。李云瑞现在是二皇子,前有狼后有虎,一不小心可能成为别人的棋子,或者上位工具。
她担心李云瑞会在夺储之争中被暗害致死。
这种事历史上很多,哪朝哪代都能找出来。
“我知道……”李云瑞先是扯了扯她的袖子,见她没有反抗,慢慢握紧她的手腕,拉着慕如画坐下,不希望她为自己的事那么焦虑。
“不要担心将来的事,我都会解决,更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听到这,慕如画也算是颇为欣慰了些。李云瑞不是纨绔子弟,不是那种会去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所以当李云瑞说正经事的时候,慕如画还是比较相信的。
“如画,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慕如画表情懒懒的,点头,是允许李云瑞开口的意思。
“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了夏温言,他最近经常来看你吧?能不能赶走他。”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无礼。慕如画很认真的思考,唇边的笑意一寸寸变淡,不急不慢地说:“朋友来是客,是你恶意揣测别人的心思,才觉得他不怀好意。”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可男人的预感也不差。况且之前夏温言就有过先例,在他没有娶慕如画的时候,夏温言便多次和慕如画示好。
要不是先下手为强……现在慕如画估计被夏温言骗走了。
总之这件事让李云瑞很吃醋。他希望夏温言永远都不要出现在,眼不见心不烦。
慕如画却笑李云瑞:“你干嘛变得这么小气了。再说,我现在还没跟你和离——”话还没说完,翕动的樱唇便被李云瑞堵住。
那两个字戳中了李云瑞的神经,他不爱听。
“别拿这种事开玩笑。”李云瑞的情绪正在酝酿,顺着慕如画刚才的话说:“永远不可能和离。”
占有欲还挺强的嘛。
也就慕如画敢在李云瑞面前这么揶揄了。
换做别人,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
这日,程氏从市井买完菜回来,闲聊出一桩事。
南方水患严重,各部官员推脱责任,无一人敢出面解决问题,就连筹备的银两,也都因为层层剥扣,到灾区时已经所剩无几。
这件事引得皇帝大发雷霆,连续几日在早朝上问罪,可是,还是无一人敢出来承担罪责。
那些朝中老臣不说话,其他年轻的官员也装聋作哑,毫无担当可言。
连续几日,终于把老皇帝给气病倒了。现在朝中群龙无首,跟没脑袋的苍蝇一样乱撞。而那些贪污的,偷懒的,也就更加为所欲为。
“前几天我隐隐约约听二殿下说起过这件事……”慕如画眉头绷得越来越紧,没想到这件事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看来李云瑞为了不让她担心,故而没有把重点阐述清楚。
程氏坐在石凳上择菜,“现在朝廷都乱成一锅粥了,赈灾款拨出去一次,就要被贪污一次。我要是皇帝,肯定头都大了。如画,你去哪啊?”
“找二殿下商议此事。”
同朝为官,总不能坐视不理。而且这件事可大可小。若往好了说,水患治好了,贪污的人抓了,万事大吉。
可如果不好,很可能会成为拖垮本国的一件大事。
“不论如何我都得帮忙,哪怕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程氏看着女儿快速离开的背影,连催香梨跟上。
“这孩子就是太实心眼了,明明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偏要去闯。”
抱怨的时间里,慕如画已经乘坐马车去找李云瑞。
好在李云瑞今天在府里没有出去,见她回来,脸上压不住的开心。
他以为慕如画想通了。
“我来是为了水患的事。”
李云瑞顿了顿,难掩失落。不过慕如画能来,他已经很开心。
慕如画缓缓坐下,大厅里只有李云瑞一个人,便没在意其他。
“水患的事我都听说了,闹这么大,怎么不告诉我?”
李云瑞看了眼她的肚子。
“你现在怀有身孕,我怎么可能主动跟你说这些,让你心烦。而且朝中这么多大臣,并非无人可用,你不要担心。”如果因此让慕如画肚子里的胎儿出了什么事,李云瑞很难原谅自己。所以他尽可能的不去跟慕如画说这些。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慕如画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她很感激李云瑞这么关心自己。不过嘛,谁让她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呢。她身为朝中一员,见不得家国出事,百姓受苦的一幕。
不论有没有身孕,也都影响不了她。
李云瑞好脾气的主动说情况。
原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朝廷无法拿出一笔赈灾款,北方刚拨了一笔修缮抵御外敌城墙的钱,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一笔巨大的消耗。又逢南方水患,真是天灾不断。
没钱这件事不仅困扰了朝廷,还让那些受灾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可想而知的是,现在南方水乡里的人,肯定已经损失惨重,并且面临绝望。
而距离灾难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
“不能再等下去了。”慕如画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就是有点剑走偏锋,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试试。”
“只要你说,我立马去办。”慕如画的头脑比一般人都要聪明。不过在特定情况下,她还是有点小腹黑的。
“去找吏部的王尚书。”
李云瑞用着“为什么”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如画,吏部……还挺穷的,找他们有用吗?”
“不不不。”慕如画笑道:“王尚书可是一点都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