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怎么了？”李云瑞想冲进去，被拦了下来。
“殿下先别进去，里面……”
“滚开。”
下人们不敢挡住李云瑞，只好让开。
里面，慕如画躺在软榻上，表情痛苦，肚子上的痛一阵一阵的。
“撑住，如画，你一定要撑住。”
慕如画还抽空擦了把冷汗：“娘，我又不是要死了！啊，嘶，痛。”
程氏急红了眼，痛骂大夫一顿，才让大夫的动作加快。
“我女儿要是出事，我一定会跟你们拼命！”
一边护女心切，一边对慕子昂等人充满仇视。
慕如画看见李云瑞，下意识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立马去宫里请太医！”
慕如画拉住李云瑞的手，努力稳住声音。
“动了胎气而已，别一点事就大惊小怪惊动宫里的人，我没什么大碍。”就算现在肠穿肚烂，慕如画也能挂着肠子狂奔。
这身体素质，不是盖的。
忍过一阵疼痛后，感觉终于稍稍变弱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么疼。
喝了药，李云瑞给慕如画掖好被子。
大夏天的，慕如画现在确实很难受，浑身黏糊糊，还要盖这破被子。
“刚才有人推了我。”
李云瑞眼神淬起杀意。
“方才谁站在你身后？”
慕如画眯了眯眸子：“两个小厮，还有……柳娴。”
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没了，那慕如画在二皇子府的地位，不就更低？不就更好被人趁虚而入。
想到这，慕如画一阵心寒。
“好好休息。”
李云瑞没了下文，直奔大厅。
现场恢复秩序。
慕子昂见到李云瑞来，心里其实有点犯怵。作为二皇子的岳父，实际上还是臣子的身份，不论在哪见到李云瑞，都得毕恭毕敬。
“刚才，有人推了如画。”李云瑞目光扫荡过去，似要将每个人身上的伪装揭开，犀利，带着杀气，“所以才导致如画动了胎气。”
寂静之中，路瑶瑶不停抽噎。
那双娇嫩的手，已经肿得跟猪蹄差不多。
路瑶瑶时不时用惨兮兮眼神看向李云瑞，希望能多得到一些怜悯，然而换来的却是冷眼旁观。
“瑶瑶你先从地上起来吧。”
“她也有嫌疑。”
听罢，慕子昂直接松开路瑶瑶的手臂，刚起来一半的路瑶瑶再次跌坐回去，狼狈写在脸上。
慕子昂好色，同时怂。
涉及到慕如画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小事！
“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不准走，待本王好好验验。”
除去柳氏等人，剩下的便是两名小厮，四个丫鬟。
李云瑞坐下，端着茶盏慢悠悠品起来，无视其他人的焦急。
等了许久，李云瑞都没有动静，慕子昂忍不住上前：“二皇子，不然让微臣协助你吧。”
“不必。”李云瑞抬头，要等的人来了。
陈亭姗姗来迟，身边还带着个仵作，大厅里顿时一片嫌弃。
仵作，那是验尸的，晦气！
柳氏捏着鼻子，“陈亭公子，你带个仵作来是什么意思？”
“待会夫人便知道。”
此时，仵作开始验每个人的手。
那两个小厮常年在书房打扫，手里的老茧不多，并未干过什么重活。而那四个丫鬟，跟着柳氏养尊处优，平时也不干重活。
慕如画摔倒那一下，下巴可是重重磕在地上。
若是无意的推搡，绝不会伤成那样。
所以，推慕如画的人，应该很有力气，经常干体力活。
“根据侧妃娘娘的描述，此人应该手掌很宽，并且力气很大，而且，应该还是位女子。侧妃娘娘说闻到一股油味，那应当是在厨房染上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陈亭为什么要带仵作来。
这摆明是冲着找凶手来的。
慕子昂用力嗅了嗅鼻子：“油味？”
厨房油烟大，哪怕进去一趟，也会染上些味道和油腻。
柳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身上有这股味道。”仵作来到柳娴身边，“启禀二皇子，应该就是她了。”
“我没有！就算给我一百条命，我也不敢推侧妃啊！”
仵作又说：“你手上老茧很厚，说明你经常干重活，加上你身上的味道，除了你还有谁？”
“冤枉啊！！”柳娴突然挪跪到柳氏面前，“他们就是在冤枉我！”
柳氏现在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柳娴。
这母女两太蠢了。
二皇子还在，不能轻易得罪。
柳氏只能一咬牙，狠下心：“你怎能如此歹毒呢？要不是如画福大命大，刚才就出事了！”
场面急转直下。
李云瑞看向慕子昂：“一个害如画，另一个差点祸害整个慕家。不论如何，都不能留在府里了。”
慕子昂脸色苍白，竟开始结巴起来。
“瑶瑶她不是有意的，而且她没伤害任何人。至于你，柳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陷害我女儿！瑶瑶跟在你身边，久而久之肯定会学坏！”
眼看事情不对劲，柳娴立马抱住柳氏的大腿，嚎啕大哭：“表妹啊，这办法是你教我的，你说只要如画肚子里的孩子唔唔唔……”
“胡说八道什么！”柳氏吓得心都快飞出来，怒道：“还不把这个没王法的人拉下去？把她的嘴堵住，封严实了！”
“姑姑，”路瑶瑶泪眼涟涟，哭得凄惨，慕子昂直接把路瑶瑶托起来搂在怀里。
“你母亲心术不正，老想着害人。瑶瑶啊，以后你就住在家里，别跟着柳娴了。”
陈亭皱着眉，心想：慕家关系真复杂。
“一个都不准留！”
程氏突然发话，周嬷嬷立即把路瑶瑶拽出来。
“你发什么疯？瑶瑶是无辜的！”
慕子昂竟然冲程氏大吼，程氏冷笑一声：“无辜？路瑶瑶给老爷下药，妄想母凭子贵，这叫无辜？”
李云瑞抿了口茶。陈亭在耳边低声说：“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场面闹得不可开交。
李云瑞起身，“证据确凿，于情于理，这两个人都不该留在府里。如果今天如画出事，你还护着这个路瑶瑶么？慕大人。”
“慕大人”三个字咬得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