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瑞没有再刻意提起那晚杀手的事。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雨停了就回去吧，这里没有容纳你住的地方。”
“我想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慕如画嗤笑一声，摆摆手势说：“免了吧，我好得很，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如画……”
“别啰嗦。”
李云瑞顿时蔫了下来。慕如画一发话，便没有他可以商量的余地。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办法有点不人道，慕如画放缓了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
“算了，吃完晚饭你再走吧。”
李云瑞肉眼可见的变开心了，主动跟在慕如画身后，端茶递水，就差没洗衣叠被。
见他这般“真心，”慕如画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等太阳落下后，这场暴雨才算走到尽头，剩下余晖铺洒在大地上，照得坑坑洼洼的水洞泛出金光。
街上重新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接连不绝。
夏温言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晚膳。
那天有事没来，所以没能找慕如画谈完剩下的事。
不巧的是，又跟李云瑞撞上了。
“见过二殿下。”
李云瑞那眼神冷漠如冰，语气带着一丝警告：“这个时辰你不在家里用膳，跑来这里作甚？”
“二殿下有所不知，南方水患已经有了最新进展，卑职是来禀告娘娘的。”
而夏温言的这番话也别有深意。
李云瑞和慕如画的官谁大，自然是一目了然。夏温言擅自跳过李云瑞，禀告慕如画，丝毫是不把李云瑞放在眼里。
没想到平时性情温和的夏温言，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慕如画敛去眸中笑意，“事情怎样了？”
“如娘娘所料，水灾已经镇住了。现在当地官员正在安置难民，等剩下的潮水彻底褪去后，便重建灾区……”
慕如画边听边点头，末了对夏温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倒无妨，娘娘才是辛苦的那位。”
听到夏温言的声音后，李云瑞莫名觉得不悦。这件事他也有参与的份，自然便有发言权。
“这些事我早已跟她说过，不用你二次汇报。以后也无需你来，我都会跟她说。”
夏温言笑了笑。
“二殿下不会是在吃醋吧。”
被戳中心事，李云瑞无语地瞪了夏温言一眼。
话真多。
夏温言笑容晏晏，仍然没有要停止这个话题的意思，目光继续看向慕如画，无比的亲密。
“这件事，是侧妃娘娘要求的，二殿下莫错怪了人。”
？！
慕如画用拳头抵着下巴，有点心虚的样子。之前她信不过李云瑞，所有信息来源渠道都源自于夏温言。
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真？”李云瑞也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慕如画尴尬地笑了笑，本来是想插科打诨过去的，可是看到李云瑞探究的眼神时，便知道李云瑞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嗯……”
李云瑞的眼神果然变了变，淬着一股伤心，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这么信任夏温言？”
夏温言被夹在中间，摇着折扇轻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让两人吵架，自己劝和。
人若总是太善良太和睦，总是会被欺负的。
“除了他，我不知道还能信任谁。”
慕如画的话一出，李云瑞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伤到了他，还是因为慕如画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心寒。
“抱歉。”
慕如画微怔，好笑道：“又不是你做错了，道什么歉？”
“我知道是我不对，一开始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才会让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信任我。”
李云瑞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真心的。
他承认了错误。
“二殿下既然这般勤快的承认错误，娘娘倒不如原谅了他。”
夏温言看似劝和，实则又激化了矛盾。
“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二殿下息怒，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们二人吵架。”
若不是慕如画在这，李云瑞必定一脚把夏温言踹出去。事实上，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既然想让我们和好，你就应该离开这里，而不是死皮赖脸一直待在如画家里不走。”
夏温言拱手，只因看了眼慕如画的表情，便起身作揖离去。
大厅内再次陷入刚才的平静。
没了外人，他们之间的相处果然更加顺利。
“抱歉。”
“不要跟我道歉……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上做了该做的事，没必要觉得愧对我。”
李云瑞心里充满愧疚，千言万语凝结在心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道歉是多余的，他知道。
李云瑞嘱咐两句后，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落魄而去的背影，慕如画有种愧疚感。
这种感觉真奇怪，明明不是她做错了事。
……
自从李云瑞回去以后，便接连几天没有再出现过。
慕如画一度以为李云瑞消失不见。在习惯了对方的纠缠，突然有一天没来，多多少少让她感到有点不习惯。
“娘娘，你在想着二殿下吗？”
“我想他干嘛？有什么好想的。”慕如画口是心非中。
香梨捂嘴偷笑，“昨晚娘娘在梦里，嘴里可是一直念叨二殿下的名字呢，还说没有！”
“是么？”
慕如画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没有说什么吧？”
香梨笑得神秘兮兮，说：“有呀，娘娘一直念叨二殿下，让二殿下不要走，不要离开。”
慕如画：“……”那绝对不是她自愿说的，她不可能会说这些话。
“可能是睡太深了，做了噩梦。”
“娘娘不用跟奴婢解释的。”香梨偷笑着离开。其实她觉得，慕如画和李云瑞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够和好，每天这样藕断丝连的，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桃桃，不然咱们帮帮王妃吧。”
“怎么帮？”桃桃倒是很愿意参与这件事，“我倒是天天盼着娘娘和殿下和好！”
“很简单，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办法。”
片刻后，桃桃脸红的说：“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