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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之霜花泪 十月榴榴 4188 2024-11-12 20:18

  上古东华——神都迦楼罗。

  寒夜里,月色浓稠,在破落寒碜的迦蓝寺寺舍内,男子正被梦魇纠缠。

  梦魇之中,一个穿着华丽罗服的女人指着他,凶狠的破口大骂:“妖孽,残杀手足的妖孽,祸国殃民的孽子,不能留不能留,不能留……不能留…”

  女人的声音不断的萦绕在梦魇中,使他整夜整夜的不寐,等他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已是天光了。

  他的额上全是冷汗,眉眼中隐隐藏着刀光,对梦魇之人生起一股骇然的恨意。

  在喝过侍从递过来的一杯热茶定惊后,他硬是将那个杯子握在手心里捏了粉碎。

  庆守城①。

  金碧辉煌的玄鸣殿内,老帝君玄烨在经过御医董慎的施针急救后,朝地上咳了一大团黑血出来。

  玄烨罹患肺疾多年,终日伤风痨咳。早年董慎替他号脉,也知道他上了年纪,便一再嘱咐他不要再肆酒。

  玄烨是知道自己身底子的,觉得时日无多还不如更要潇洒的过,于是,他把董慎的话都抛诸脑后,多年来池林酒肉一样不少,有今日,也是料到的。

  眼下,宫婢们用帕子将玄烨嘴边的血渍擦拭干净,又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下床。

  他脉搏渐弱,面无半点血色,施完针后的董慎眼晴都瞪直了,别说施针了,连给他吃下去的回灵丹都没有起作用。

  董慎的表情凝滞了,他看着榻上的玄烨,无奈的连连叹气。

  想起来司天监前些日子早已观察到天象极其反常,玄烨的星宿渐渐无光,临到破落,多半是气数将尽。

  在最后关头,玄烨把董慎支走,将心腹大臣沈临君召到病床前,对他说遗诏在大殿中央挂着的那幅画后面的暗格里。他紧紧拉住沈临君的手告诉沈临君,要他一定一定……务必亲自前往迦蓝寺带三皇子回宫。

  忠心赤骨的沈临君双眼含泪,谨记了帝君遗嘱,在将遗诏从暗格里拿出来后,他便马上命羽林卫秘密前往迦蓝寺对三皇子进行了暗中保护。

  此时的宫门外,法老索罗和永望阁的侧妃娘娘仲秋虎视眈眈。二人怒势冲冲的领兵推门进来时,帝魂早已化为一缕虚烟,往那金砖瓦檐上的一轮哀月飘去了。

  沈临君更是眼疾手快的将遗诏收进了怀里的衣襟中。

  仲秋虽只见玄烨的死状,但她却是毫不关心的,相反,她首先做的则是抓着衣裙朝沈临君疾步而上。

  仲秋面目睚眦的朝沈临君吼道:“沈临君,你好大的胆子,越了位置抢在前头也就算了,竟胆敢叫人拦禁我在东宫之外让我不能见帝烨最后一面,你是何居心。”

  沈临君漠然了几秒,忽然冷嗔一笑:“娘娘,您这未免言之过重了,以娘娘这后宫之主的地位,微臣怎么敢拦您?”

  仲秋瞪大一双白眼,并无过多追究,而是急着问遗诏:“少废话,没想到…守在帝烨身边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你,你凭什么?帝烨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想必,那遗诏也是交给你了。”

  沈临君摆摆衣袖,他转起步子,言语佻然的说:“没错,帝烨临终时是我陪在身边了,娘娘,这并无不妥呀,毕竟王命难违。”

  此时,站在仲秋身后的索罗面目诡狞,他径直上前一把揪住沈临君脖子前的衣襟,迫不及待的问:“遗诏在哪儿?你一定看过了对吧,快说,遗诏里写了传位于谁?”

  沈临君冷静如常,满是意味的摇头一笑。在面对索罗,他自然不会屈尊着任索罗摆布,虽然索罗是国中的右侍法老,但沈临君的尊位也不比他低。

  他用力甩开索罗揪住衣襟的手,斜目傲视他:“何必急于求知,到时候大家自会知道。”

  “沈临君!你……”仲秋气的咬牙。

  沈临君看着跟在索罗身后一行气势汹汹的士兵,“怎么?帝君才刚刚西去,你们就急着议论王位到底是谁的,今夜,你们带兵冲进玄鸣殿的这等阵仗摆明了…是要谋位不成?”

  索罗一听这番话便陡然睁大了双眼,眸光激进,冲上前又一把揪住了沈临君的衣领。

  “你…胡说什么…”索罗气到噎语。

  “沈临君,大胆,你放肆,你以为得帝烨器重又恃位功高就能目中无人,看来,你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仲秋试图大声的震摄沈临君。她也知道,帝烨才刚刚西去,一时失了心神以这等阵仗冲进来,确实不成体统。沈临君也不是个小角色,若是让他纠住这个不放,还安个谋反的罪名就难洗了,毕竟,沈临君手里也掌控有一部分的羽林卫。

  沈临君没有驳她脸面,而是不语的暗自轻笑。

  仲秋特别不愤,却没有丝毫办法,她没想到老东西留这样的一手,将遗诏交给沈临君。

  不过也不用过于吃惊,毕竟沈临君是老东西的心腹,但却是她自己的大患。她只能拧紧了眉头诡异的盯着沈临君,像是要把遗诏盯透。

  夜色黑沉,殿外的一行宫女们身着净白的纱衣,步子紧促的提着点了烛火的小笼来到各个大殿宫邸前,将燃起烛光的火笼子放到宫门两边呈卧羊形的烛台上。

  随后,宫女们各分两人,站驻在各个宫殿的两旁驻守。

  介时,门口的宦监吹响了彻天的丧角,宣帝玄烨薨逝。宫外的众人纷纷揖跪而下,眼泪叩地而流。

  次日的整个都城内外,白色的丧带高绑,迎着嚎嚎冽风在大雪中飞扬,全城的百姓子民亦按照都城的律令为帝烨服丧七日。

  ……

  迦蓝寺。

  月色朦胧,寺院内空寂静谧。

  服丧期间,沈临君来到了迦蓝寺,他在寺外站了好久才被寺里的小僧领进去。

  小僧按照沈临君要找的人将他带到了寺庙的后方厢房,经过两个小院和长廊,一直走到最尽头的一间寺房。沈临君礼貌的站在房前,待小僧先行进去通禀,在得到了见客的允许后才方可进去。

  寺房内十分简陋,也没有暖炉,湿冷的就同外头一般,那铜皿中的迷迭香从铜孔中腾飘弥散,与空气中的寒气交织在一起。火笼子里燃烧的烛光清冷幽黄,被窗外呼进的风吹得火影摇曳,朴素的纱帘也跟着拂摆不定。

  眼前,可见那屏风前的雅榻上,正端坐着一个穿素色薄袍,面孔虽是英俊,但神色极为冷竣和轻佻的男人。

  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持剑的侍卫,也同样的冷竣,看这屋里寒得,唯一见热呼的便是桌前正泡好的一壶红眉了。

  沈临君上前朝男人行了一个尊礼,“微臣沈临君,参见三皇子。”

  榻上男子未见声气,只是一味的用食指沿着茶杯来回划动。沈临君行礼后,又继续着郑重开口:“三皇子,帝君他寿去了。”

  被沈临君唤作三皇子的玄湛显得有些吃惊,便停下了正要拿起茶杯品茶的手。

  刚进门时,他便看到了沈临君臂上的白绸带,猜到了是丧事,但是没猜到丧的人是自己的亲父罢了。

  不过玄湛倒也没有对他的死产生太大波澜,面容很快就恢复了淡然。他的眸光渐而变得锐利起来,薄唇轻启的一再确问:“老头子死了?”

  沈临君沉重的点头应答:“唔,近些年来帝君肺疾缠身交恶难除,临前御医替他止了疼痛,还算走得安祥。”

  玄湛冷哼一声,毫不忌讳的打趣道:“活了八百来岁,还不安祥就过份了。”

  “……”沈临君未语。

  “这么些年了,从未有人踏足过迦蓝寺寻我,今日出奇,宫里怎么遣你来找?我看,不像是只来告诉我他死了。”

  “回三皇子,微臣今日到此是受先帝之托,向你交代遗诏之事,好迎你回宫,继承大统。”

  玄湛微微蹙眉,讪讪一笑:“说什么只关我一两天、一阵子,结果一关就足足忘了我几百年,如今,熬到死了才敢赦免对我的软禁。多少年了,要我等了多少年了……我就知道……当年我母亲还在生时,他曾哄我说会把那个位子给我,果然,无戏言。”玄湛原本蹙起的眉峰一松,觉得不可思议,话说到后头时倒有些戏虐的勾唇。

  可很快,玄湛的神色又转为淡漠了,“老头子立我为王的事,朝堂内外想必都知道了吧?”

  沈临君点头作答:“都知道了,我来迦蓝寺之后就命人把遗诏的内容散了出去。”

  “可听闻有人不服?”

  “这……三皇子,对于传位于你,确实让朝堂上的一些人感到意外和不满,也必然是有人反对的,可这先帝立的遗旨势不可抗,大臣们是如何都不敢出声的,至于后宫的那位……”

  沈临君欲言又止。

  “呵~这份不满肯定少不了后宫那个老太婆,我猜她现在肯定气死了。论计谋论阴险论狡诈论歹毒,哪样她都不比当初的戚瑾华逊色,说来,她也是戚瑾华亲选的,都是一样,一样的狠货色……”玄湛眸光尖锐,神色沉稳决伐,“既然如此,王命予我,我可不能叫他们失望。”

  玄湛绞紧眉头,案桌上的双手握成拳状,那个模样,可是有种恨戚瑾华与仲秋恨的咬碎牙的气候。

  过了片刻,玄湛再问:“沈大人,老头子临终时可见还有其他交代?”

  沈临君想了半晌才说:“唔~倒是还留有一道三皇子你的婚诏,里头好像还拟了早年间你与国相长女千金的婚事。”

  “哦?呵!”玄湛邪魅的冷呵一声,脑中想起来一个苍白的女子,“婚事?是同那个病秧子的?”

  玄湛勾起唇角,伸手拿起案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茶倒进了旁边的香炉里,嗞~的一声,里头燃着的香灭了。

  而这边的永望阁里,在得知遗诏里继位的是那三皇子时,仲秋顿时就变了天,她双手发抖,脸色如同打烂的猪肝。不敢置信这个如雷灌顶的消息,她愤懑的将身前案台上所有泡茶的瓷器推到地上,摔碎了一地,吓得一众婢女连连后退。

  婢女们连忙跪下,把头也磕到地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仲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算什么东西,竟敢…竟敢觊觎帝位,这老东西死的真不是时候,恶心的是…就连死了都惦记着同那个妖女生的儿子。”

  “娘娘,息怒啊。”站在仲秋身边的一位随从老婢女弓身道。

  “木萤,赶快,通知少君主回宫。”

  “是,娘娘。”

  被仲秋唤作木萤的老婢女应答着点头退下了。

  案台上,仲秋攥紧了拳头,她咬牙切齿般低语:“玄湛,你等着,只要你敢回来,我一定让你比当年更惨。”

  注:①庆守城: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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