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冷静,这样暴躁作甚。”
少冥渊被虞凌轰出去的下一瞬,那道分身化为光尘消散。
神魂之境中雾气腾腾,离欢一袭紫衣站在虞凌身侧,拍了拍她的肩。
”哼。”虞凌冷哼一声,眉头微蹙,煞有介事地道,“那人身上有冥族的气息,连手下都敢如此放肆,想来云中那位尊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虞凌黑色的眼瞳变成了金色,尊贵凛然。
“你这样子比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更像个高高在上的神女了。”离欢莞尔,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戏谑道。
“可别笑话我了,过去由我而生的种种,那些烂摊子我可还得一个个去收拾。”虞凌耸了耸肩,有点烦。
以神魂之力构造的桥梁令她二人于此境相见,那一段来自七千年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只一眼,那种跨越久远时光的熟悉毫无违和感,莫名安了心。
“嗐,这有甚,解决了便是。”离欢说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记忆近乎全失,不过一个重头再来,只是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绝对不能忘记的事情,那些失落的记忆必须得找回来才是。”
”是了,我亦觉如此,要让我记起是谁乱了我的局,可有他好受的。”
“待修为恢复些,我们便去扶桑之境瞧上一瞧,那也许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虞凌与离欢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毕竟那是记忆中唯一清晰的场景。
现在记忆纷乱迷离,不过是一个记得的多一些,一个少一些罢了。
许多事都已经记不清,莫名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代表了什么,她们不知道,本可忽略,然而,因眼前所有与过往息息相关,被未知的迷惘彷徨所左右实非明智之举,故那些记忆必须得找回来。
如她所言,第三日她便醒来,依旧是那副童稚模样。
“带我过去。”虞凌神色冷然,推开扶华阁的门就瞧见了奉命候在外边的柳清木,不是很意外,毕竟那位巫族后裔在那位云中尊主心目中的地位,这些时日她也是有所耳闻。
不过关于她的那些过往旧事,随着她七千年前销声匿迹而消失,这许多年过去,知晓的不知晓的都不会无故言及,故而尚未寻到突破口。
花木之精皆可为她耳目,风亦可为她传递信息,她于扶华阁内沉眠时,分出的一缕灵识也没闲着。
“随我来。”柳清木见她还是幼年模样,略微有些诧异,领着她前去,不急不缓的捏了个传音术禀告少冥渊。
穿越重重结界,虞凌随柳清木到了一处宛若仙境的地方,走过一片花海,兜兜转转方至安置云若月的的石室,生机勃勃,碧绿的藤蔓蜿蜒于石壁之上,小小的花开在藤蔓上,灵气澎湃。
看到那个无礼闯入她梦境中的那个男子,虞凌脸色更冷淡了些。
“尊主。”柳清木冲少冥渊行了个礼。
少冥渊微微颔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虞凌脚步微顿,神色未变,安之若素,不欲理会少冥渊,她缓步走过去,瞧了一圈这石室内,略满意。
不错,是个聚灵养灵的修炼圣地。
她踩上石梯,冰棺的高度几乎与她的身高差不多,看不清棺中女子的容颜,她仰头看向少冥渊,淡淡开口,“我看不见她,劳尊驾托一把。”
少冥渊面色微变,暗涌锋芒,虞凌并不觉得自己此言有何不妥,目光坦坦荡荡,
左右是为了这棺中人。
“我需要更直观的判断,这冰寒之气太盛……”
她现在的能力并非全盛时期,甚至比不得成年前的她,属实有些为难。
若要修回当年,短时间内绝无可能。
她的父亲桁峯君上也好,少冥渊也好,没有谁会等着她那样久。
那段看不清忆不得的孽缘,不能长久的拖延下去,必须要尽快斩断,否则必会变故横生。
过往痴缠,徒增怨憎,宿命迫使她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话未毕,悬空感骤然来临,是少冥渊纡尊降贵地弯腰将她抱起,熟悉的冷香将她包围,背靠着他的胸膛,带着点点温暖的气息。
仿佛刻入骨髓的熟悉,像是坠入了永无止境的漩涡,脑袋一阵刺痛,虞凌面色发白,背脊下意识的挺得笔直,胸膛中心脏怦怦乱跳,是不安的窒息。
她一只手抓紧了少冥渊的衣襟保持平衡,他的衣襟被她拽的发皱,她的指节泛白,深呼吸,定了定神,压下剧烈的情绪波动,将目光落在冰棺中人身上。
棺中女子被寒冰封住,安详的闭着双眸,好似只是睡着了般,冰蓝的衣裙衬得那玉骨冰肌更娇嫩美好。
心中有了计较,视线始终落于她身上,虞凌轻声道。
“近一些。”
伸手触到冰棺之上,一个玄妙的法阵在她手下形成、转动,她的眸中闪过一抹绚丽金色。
她闭上双眸,法阵光芒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