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绡端着托盘过来打断了无霜的问话：“老板，我煮的浮玉罗，你看看还可以吗？”
姚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尚可，但还差点火候，再去斟酌一下。”
阿绡道：“是。”
姚玉给迟瑄二人斟茶：“虽然还差点火候，但还是可以勉强入口，二位可以将就一下。”
无霜不太懂茶，直接接过来一口闷了，结果烫到吐出来。姚玉掩扇笑了一下：“神君，茶是刚煮出来的。”
无霜有些尴尬：“别绕弯子，快说。”
姚玉看了一眼迟瑄，迟瑄正在喝茶，显然也是想问，便道：“其实也很简单，我与那妖人并未说谎，你们看到了，其实我很喜欢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的，所以经常去陈家买花，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对于熟悉的人，他的说话方式、行为习惯就会了然于胸，与记忆中不太一样时，身体自己就会觉察出不对。但毕竟只是直觉而已，所以我就诈了他一下，我从来没有问他订购什么蝴蝶兰，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般只拿现货，陈老爷子是知道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无霜又严肃地问。
“我？”姚玉轻笑，眼波流转，转而反问一旁从始至终未语的迟瑄，“神君，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迟瑄看她一眼：“总之，不是凡人。”
“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人族啊。”姚玉笑道。
无霜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妖族？”
姚玉道：“散神而已，怎么一猜就往人妖猜呢？”
“散神？你父母是何人？”
“神君问得这么清楚作甚，排查人口，查清户籍么？”
“你说你是散神，那你敢显慧根吗？”无霜道。
慧根是每个人都有的，除了人族自己灵力尽失看不到以外，妖族与神族都有慧根，不同种族的慧根不同，也可以从中看出天赋所在。
姚玉笑道：“看又何妨，不过这和你们的案件有什么干系吗？”
无霜道：“谁知你是不是妖族，又是否与本案……”
“无霜。”迟瑄打断他，“不要无端猜测。”
姚玉摇了摇扇子，往迟瑄身旁凑了凑，桌下一只手又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无霜神君得多听听瑄郎的教诲，平白无故怀疑小女子。”
“你算什么小女子。”无霜嘀咕。
“我怎么不算，本姑娘年方二八，正是碧玉之年。”姚玉反驳。
“你是散神，十六岁还没长大呢。”无霜继续反驳。
姚玉又道：“折算！折算你懂不懂，折算成人族年龄，本姑娘今年就是十六！”
迟瑄按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把话题拉回正途：“陈阿生的失踪，你知道多少？”
姚玉听到他说话又一秒变得温柔起来：“你想知道什么？”说着两只眼睛还含情脉脉地望着迟瑄，被覆着的手又动了起来，与迟瑄的牵在一起。
迟瑄松开了手又被抓住，转头错开她的对视：“陈阿生的失踪情况，什么时候失踪的，失踪时周围的情况，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还有……”
姚玉的团扇又一次起了作用，堵住了他的嘴：“你慢点，一点点地来，乖，别着急。”
“你说话正常点。”迟瑄有些受不住。
姚玉道：“好。”
迟瑄正欲一条条地重复时，姚玉道：“阿生是陈老爷子的独子，老来得子，非常稀罕这个儿子，什么都由着他，阿生喜欢读书，不喜欢侍弄花草，老爷子也支持。家里面都是书册，阿生也非常争气，很快就要去进京赶考，却在昨晚莫名失踪。听说老爷子一晚上就急白了头发，报了官却无济于事。这些，想必你们已经都知道了。”
无霜道：“知道，其他的呢。”
姚玉晃了晃扇子，低眉一笑：“知道，那你知道哪里不对吗？”
无霜闻言忽然安静下来，迟瑄也在回想之前以及刚才姚玉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要呼之欲出，却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姚玉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道：“阿生喜欢读书，在将要进京赶考的当口，失踪了。那怎么失踪的呢？人为？还是妖力？又或是，何方神仙，谁说得准呢？如果是人，那要怎样才能做到呢？阿生足不出户，将要赶考，又是晚上，他会出去吗？出去干嘛呢？人又为什么要抓他呢？想必你们也知道，阿生只不过是最近的案例，在他之前还有很多人也失踪了，阿生还会冒险让自己出门吗？他们除了失踪、是男人之外，还有什么共同特征？其次再然，他是昨晚失踪的，假设他真的出门了，老两口一晚上等不到，发觉儿子不见了，然后慌忙报官，巡察司的人来了，但是呢，找不到线索，所以又走了，急白了头发，惊扰了镇上的人，怎么就在家坐的住，且不出去找呢？以我对他们二老的了解，平时对这儿子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生要强，巡察司的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其他失踪的人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凶多吉少，老爷子，坐得住？”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人为，而且，陈家的二位老人，要么在早上就遇害了，要么就是目睹了妖人作案被害，而我们去看到的两个妖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案子的凶手，并且那些人不只是失踪了，而是早就遇害了，包括所有的目击人都有可能如同陈家二老一样被剥皮冒充以混淆视听。”迟瑄得出了结论。
无霜也想明白了：“至于共同特征，我们搜集了所有遇害者的信息，他们……都爱好读书，或是家里藏书万卷！”
“不错。”姚玉笑了笑，站起身来为迟瑄斟茶，“不知你们对方才所见二妖还有印象否。”
无霜回想道：“一个女子坐于桌上，穿着暴露，姿态妖娆，像……蛇妖平日模样。另一男子对女子俯首畏懦，看上去倒也似蛇妖，莫非又是污墨蛇作祟！”
姚玉摇着扇子拍了一下他的头：“蛇族也是分有百十来种的，别什么都想到一种蛇去，污墨蛇，别尽是污蔑人家好蛇。”
无霜捂着头：“知道了。但那蛇有前科，怀疑他们也很正常。”
迟瑄道：“那两个妖人暂且不论是否为直接凶手，但一定与此案有关，先找到他们就会有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