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佑,元昊看炳戎如此窘迫,心里很是爽快,但这局面实在是不好看,说起来都是妖王旧部,只能出来打圆场。“子陌老弟一向玩世不恭,就看今日的筵席便知他这不羁的性情,和那厉山也不过拿着练手玩玩罢了。如此,我等怎可辜负老弟的一番盛情呢!”从子陌见有人解围,便也作罢,站起身来,高举酒杯道:“今日请各位前来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就是喝酒吃肉,不醉不归!”众人这才好似回魂般应承着。自打妖王伏诛,炳戎一直到处寻找机会撺掇着各方势力争斗,说是真心相助,实则他好从中渔利。炳戎本想再挑起点什么话题,可只见众人都相互喝酒,没人再在意他,顿时觉得胸口被一口血堵住。复又看着从子陌和景启二人倒相互喝了起来,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说景启和从子陌有关联,麒麟王族景启如何看得上这山野间的小卒;可要说二人没有关联,小小的从子陌如何能请得动景启赴宴?而一向性情暴戾的从子陌,面对刚刚如此难堪的场面,竟能咽的下去?此刻的二人还能一起喝酒谈天。他实在看不透,也只好悻悻地作罢,待他查明缘由才好见缝插针。
众人从阳光明媚喝到红日西沉,毒龙潭的大殿里杯盘狼藉,酒后疯魔的众人更是恣意放纵,那些还在找人斗酒的人,那些不胜酒力的倒得横七竖八人,样子甚是滑稽。直到午夜时分,酒宴才渐渐安静下来,席上几乎已经没有人头是抬着的了。从子陌也喝得人事不省,被游戈浮魁搀扶着送进卧房。炳戎浑浑噩噩地起身上茅房,跌跌撞撞地爬回大殿时却没有看见景启的身影。正想借着酒劲去探探虚实,不想一双猩红的大眼睛凑到他面前,炳戎惊得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原来正是要找人。再俊俏的脸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也还是够吓人一大跳的。景启摇摇晃晃地拿着酒壶,指着自己道:“找我啊?”话没说完一晕,酒坛子正好砸在炳戎的脑袋,生生把炳戎砸晕了过去。待炳戎醒来,殿中的人已经散了过半,自己也爬起来拾掇拾掇向游戈浮魁道别。游戈、浮魁特地送走炳戎才折回到从子陌房中禀报。从子陌挥挥手,浮魁转身出去,不多一会,见一个身姿挺拔长相俊美的红衣男子推门进屋。从子陌招呼景启在茶桌边坐下,游戈则为景启倒了一杯茶,关上门走了出去。
景启见门被合上,没等从子陌开口道:“子陌兄一早拦住我不让走,就是为了请我喝茶?”从子陌抬抬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景启兄对炳戎怎么看?”景启左边的嘴角微微扬起:“子陌兄如此开门见山,是要将我视为知己了?”从子陌斟着茶反问景启是否将自己当朋友,景启笑而不语。从子陌见景启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索性自己先表明了态度,他看不上炳戎。之所以把他放在首座,只是给死去的妖王面子罢了,炳戎一直处心积虑地挑起事端,谁不知道他心里盘算着什么!景启点头认同,觉得从子陌选择等炳戎走后二人再见面很是妥帖,可回头想想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啊,于是起身便要告辞。从子陌不悦道:“景启兄就这么看不起我,一盏茶都没喝完就要走?”景启没有回头,俊秀的脸上扬起嘴角半挑衅地道:“怎么,想巴结我?”从子陌也不理他阴阳怪气的口吻只淡淡吐出三个字:是结交!景启还是没有回头的意思,“世人都知道本王自视甚高,一向眼高于顶的。我若是和子陌兄——结交,那岂不表明了立场,我还能傲视群雄吗?”从子陌想生气,可又气不起来,他是谁,堂堂毒龙潭的五毒蛟龙,一向以狠辣闻名,今日竟然跟赤焰麒麟耍嘴皮子,这不合理啊!景启狡黠一笑,回头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对子陌说:“这下我可以走了吧?”子陌傻眼,原想着好不容易请来景启赴宴,怎么着也要畅谈一番,谁知话没说上两句,人家就走了。浮魁和游弋见景启离去,都觉得很诧异,主子就是能力太强,话不得一句一句说么,这可快?果然,回到屋里看见子陌像好几日不能如厕一般。浮魁不知死活地说:“尊主,那个景启走了。您和他聊了您的计划没有?”子陌本就气不顺,还被没头脑的下属追问,顿时怒火中烧:“他从本尊书房里走的,本尊还要你来告知吗?人都走了,我跟谁聊?来来来,你来,本尊跟你聊,来啊!”浮魁憨头憨脑地看了看游弋,又看了看从子陌,刚打算迈脚往前去,被游弋翘起的脚给绊倒。因为没有防备,人长得又壮,结结实实摔了个猪啃泥。从子陌正欲待他靠近狠狠揍他一顿,不想他自己摔出了两条鼻血,顿时乐得地开怀大笑。这下换浮魁生气了,游弋绊他,尊主居然见他如此笑得那么开心。爬起来擦着鼻血道:“有你们这样幸灾乐祸的兄弟和主子,真是扎心,哼!”游弋掩嘴憋笑,递给他一个帕子道:“有你这样没眼力见的兄弟,我也闹心。”从子陌边笑边说:“有你这样蠢的下属,我更痛心。”浮魁见二人笑得声音更大了,气哼哼地捏着鼻子,仰着头出去找巫医了。
景启回到客栈,商蕴已经等候多时,见景启回来,正准备将这两日查到的事情一一禀报。景启坐到桌前,没等商蕴开口,直接问道:“杀手是厉山的人还是炳戎的人?”商蕴惊诧主子居然这么快猜到是厉山动的手,拱手道:“是厉山的人,不过以厉山的脑子肯定想不到以此来挑起赤焰宫和毒龙潭的矛盾,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景启轻哼,高人必定是炳戎无疑。妖王兵力大部分掌握在岑佑和元昊手中,炳戎仅有军师之名,这才四处游说各部争斗,想从中捞些好处。商蕴问景启是否需要给厉山一些教训,好叫他明白,赤焰宫不是他能随便惹的。景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把玩,淡淡地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