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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缘由

幽兰纳雪 月影流云 2579 2024-11-13 08:48

  紫宸教训完,命人将汐音押回自己的房间闭门思过。她被打之前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可劲闹腾。倒是抽了些鞭子之后,一声没吭,让紫宸更加内疚。接下来日子,汐音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养伤,只有弟弟仲序偶尔过来探查她的伤情回去给紫宸汇报。汐音每次见仲序过来就装得身负重伤,弱不禁风的样子。仲序也习惯了他这个戏精姐姐,很是不屑地看着她演,报给紫宸的情况却是和汐音演得一模一样。这样的默契汐音很满意,真真是一个娘生的,心意相通啊!

  月余,汐音已无大碍,银月去汐音房中喝茶,实则是告知结亲的相关实情,也好劝汐音收收心。汐音许久不见银月,问他去了何处。银月简明扼要地说了两句,便道明来意。告诉汐音父亲并未真的给她物色夫婿……还没等银月说完,汐音就笑得前俯后仰,原来紫宸老头是吓唬她的,早知道就不躲那么久,风餐露宿的。银月俊美的脸上,没有因为汐音的开心而显得轻松,反而有一丝丝的惆怅和不忍。银月打断了笑靥如花的汐音,接着说道:“因为你有个指腹为婚的夫家,这才不需要特地去找。这不仅仅是一个婚约,还是两族的盟约。”汐音听到指腹为婚这四个字,差点没有晕死过去。八字没一撇的婚事,可以逃,可指腹为婚是如何也逃不掉了。银月看着汐音一副求死不能的表情,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个事情,便轻轻地起身离开了。仲序在回廊处等着银月,一见大哥过来,便问姐姐如何了。还没等银月开口,就听见不远处汐音伤心欲绝的哭声。在他俩心里,觉得两族的事务,不应该断送一个女子的一生来维系。仲序不忍想去安慰,被银月拉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让他和自己一起找紫宸。

  二人来到紫宸书房,紫宸不发一言,很认真地摆弄着他的茶盏。仲序气呼呼地一屁股重重地坐下,伸手拿起他爹刚刚斟满的茶,喝完又重重地拍在他爹跟前。紫宸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又续上一杯,仲序又重复了刚刚的举动,四五盏茶下肚,不气也灌饱了。紫宸见仲序不再喝他倒的茶,自己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连你们都怨我?”仲序抢答似的回答:对!紫宸问道:“怨我将你姐姐送去联姻?”仲序又抢答:是!紫宸又道:“不愿送汐音去,那便送你去联姻好了。”仲序想也不想回答:好!银月看着这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也得看看对方收不收你个捂不热的家伙!”仲序顿时急了:“大哥到底是来替二姐讨公道的还是在旁边看热闹的?”银月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听父亲解释。原来他们的母亲音莲年幼时惨遭仇家灭门,幸而得恩人援手,在残垣断壁中将她捡了回去,经过多年悉心照料才得以康复。家中姐妹对音莲极好,直到紫宸与音莲相知相许。恩人一家又以娘家身份将音莲风光大嫁,一点也不逊色自家女儿出嫁。然而音莲幼时身心遭受重创,每次生产都是恩人家的姐妹带着珍奇药材伴随在侧。直到生完仲序,身体不济撒手人寰了。临终前,除了嘱咐紫宸要让她的三个孩儿平安喜乐,最大的心愿的就是报答恩人一家天大的恩惠。当年她们看着汐音出生,粉粉嫩嫩的女娃娃无比水灵,羡慕不已,音莲当即许诺以后将汐音嫁到恩人家去,这才有了联姻一说。听完紫宸的叙述,仲序的神色微微舒展开了。虽然他不能听母亲的谆谆教诲,可每每追问大哥关于母亲的事情,银月也时常提起母亲恩人一家,母亲曾对银月说,对恩人一家一定要尊之重之的。紫宸说完便说自己乏了,让二人先退下。仲序和银月退出来沉思了一刻,转头问银月:“哥哥可知,父亲为什么要瞒着姐姐这件事,说清楚了,想必姐姐也能理解。”银月的白色长袍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珠光,长叹了一口气道:“父亲心中对汐音是有愧的,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该由下一代来偿还。或许汐音当真不愿,想必父亲会穷尽毕生之力来偿还母亲欠下的恩情。”“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并非决意逼迫姐姐,而是吓唬吓唬姐姐,给姐姐一点教训!若姐姐愿意接受便罢,若不愿,父亲不会为难姐姐。”银月浅笑叹道:他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弟弟实则内心是最柔软的。银月拍拍仲序的肩膀,拉着他去偷蚌长史珍藏的佳酿去了。

  黑夜里,逸风亭中五个黑衣人躬身立在栏杆旁,一袭红衣疾驰而至。不多时,众人拱手告辞,独留景启在厅中痴痴地吹着冷风。商蕴缓缓走上前,轻轻地给他系上了披风,景启这才回过神来道:“虽然长老们的部下尚未发现她还活着,但只要发现了,只怕赤焰宫是再也容不下她了。”商蕴只能劝主子宽心,且临渊阁地势偏僻又有层层结界保护,必不会叫人轻易发现。火翎来到临渊阁,摇身一变,化作一位俊俏的红衣女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最是惹人怜爱。此时的洛冥睡得正香,小火翎双手托着脑袋,趴在床边端详着眼前的美人儿。洛冥翻了个身,看见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吓得坐了起来。小女孩笑嘻嘻地蹲坐在床边,似乎等着洛冥认出她,结果等来一句:你谁啊?火翎气得站起身来,跺脚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洛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拍脑袋:“你是火翎!小火翎,景启哥哥解了你的禁身咒啦。哈哈哈,我一时都没想起来。”火翎噘着嘴道:“姐姐,你还是别拍脑袋了,已经够笨了,再拍就真成呆子了!”洛冥气得跳下床要教训她,小火翎一边落跑一边求饶,说是景启让她来传令的。几日后景启主仆来到临渊阁,一袭青衣一抹红衣一大一小甚是显眼,居然齐齐地坐在台阶上打盹。景启笑着问她们困了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大晚上的坐地上打盹。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对方大声道:你睡觉啦?而后又双双否认,接下来就怪景启大半夜看走了眼,她们根本就没有睡觉。景启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们真给憋坏了,可回头一想,好好地困在结界里,总比出去送了命好吧。景启使了个眼色,商蕴拉着小火翎离开。景启把洛冥拉到厅里坐下,告诉她赤焰宫仍然没有放弃找她的事,虽然尚未发现这里,但也有些蛛丝马迹,她可能已经不再安全了。所以必须在今后的时间里,乖乖呆在谷中,哪儿也不能去,他也得分神去布置一些疑点迷惑长老们,或许没有足够的时间给她疗伤,一切得靠自己修习,不可怠慢。洛冥的神情也渐渐凝重,当年若不是景启和三长老悄悄救下她,她早已被砍得元神尽散。她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不过是一只被放在妖王的血池里炼化的散妖。景启和三长老之所以费尽心力救护她,不过因为玉麒曾经的一路相护罢了。景启似乎看穿了洛冥的心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无需多想。洛冥转过头去暗暗地抹去了腮边的泪珠,答应会按景启的话去做,让他安心处理赤焰宫的事。洛冥送走了景启,回来以后侧身躺在了床上,让小火翎早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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