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启和三位长老兵分四路,寻找金麟的下落。景启一路打探,得知从子陌的部下曾到海市求药。之所以能这么快查到线索,还得益于浮魁一路打假而名声大噪。常言道福祸相依,有人得利,自然也有人失利,想寻仇的人必定要找到害他们的罪魁祸首。商蕴跟了几天,更加能确定是从子陌座下的大将浮魁。景启心中泛起涟漪,莫非真的是从子陌所为?事情一旦被撕开一道口子,剩下的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渐渐浮出水面。唯一头疼的是,从子陌在怜月楼走失之后,踪迹全无,似乎他的嫌疑越来越大。景启虽然莫名地觉得从子陌不并非十恶不赦,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景启让商蕴传信回赤焰宫,调派人手,围捕从子陌。
此刻的从子陌正心满意足地享受着汐音的照顾,欣赏着临渊阁的美景,哪里会想到自己成了别人追杀的目标。卓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一身红衣的赤焰宫人围困在柳叶林。卓离虽然身手不错,可在一波又一波的围攻下,卓离后背与双臂都受了伤。当景启赶到时,卓离已经直不起身子了。景启微微抬手,众人立刻收了手。景启走到卓离身边,冷眼看着身负重伤的人,问他从子陌在哪儿?卓离如何肯说,呕了一口血,抬头看着景启。景启生气地一甩手,卓离被掀起撞断了旁边的一颗大柳树。卓离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卓离艰难地爬起来,以用尽全身气力攻击景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景启结印挡住了袭击。商蕴气愤难当,挥剑刺向了卓离。景启本想阻止,可已经太迟了,卓离垂下了头。
这些时日,从子陌除了吃就是睡,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浮魁悠闲地躺在山洞外的石头上晒太阳,磕着瓜子问游弋:“你说咱们尊主的伤什么时候好啊?再这么耗下去,人都要养废了。”游弋眯着眼睛正色道:“尊主的身子将养得好些不好嘛。尊主自有尊主的筹谋,要废也是你废了。”浮魁朝游弋吐了口瓜子壳,悠悠地道:“我们跟着尊主在这里是没事,不知道卓离怎么样了,能不能找到这里和我们汇合。”游弋立刻邹起眉头,他私下里问过几次汐音山下的情况,汐音都说未曾有生人靠近。可是,以卓离的才智早该到了的,至今杳无音讯确实令人不安。从子陌回到山洞以后,游弋说起卓离的事。从子陌闻言双眉紧蹙,莫非阿离真的有了什么不测。如今在山中养伤虽然安逸,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从子陌沉思片刻,立刻道:“去拿纸笔来。”
主仆三人将山洞收拾了一番,正准备离开,在洞口碰到了洛冥。洛冥往山洞扫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汐音和我,与你有救命之恩,你这不辞而别了?”从子陌拱手:“在下手足恐有性命之忧,两位姑娘的大恩,日后在下必定铭记心中。此刻还望姑娘放行。”洛冥轻轻挑了挑眉毛,没有阻拦,带着他们往山下走去。临别之际,从子陌刚想说话,被洛冥一挥手推出了结界。随后传来一句女声:老泥鳅,以后再来我幽兰山,本姑娘片了你炖汤喝。从子陌一肚子感激之词噎在喉咙,指着结界问浮魁和游弋:“她,她,她,她叫我什么?”浮魁老实巴交地重复了“老泥鳅”三个字,从子陌气得眼珠泛白,一脚将浮魁踹倒。“叫她再说一遍试试!”从子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浮魁作死地接话道:“她已经走了!”若不是游弋拦着,从子陌非把浮魁头拧下来不可。
一路上从子陌余怒未消,冷不丁抛下一记眼刀,吓得浮魁不敢靠近,只得远远地跟着。游弋为了转移从子陌的注意力,提起了卓离。忽然,浮魁大叫:“尊主,这里有血迹。”从子陌喝道:“荒郊野岭的,有点血迹怎么了?”游弋回头查看了一番,面色大变。他寻着血迹找到了卓离的碎落的配饰。那是镶在腰带上的一块镂空墨玉,拼起来发现中间的部分已被贯穿。想必卓离中刀后墨玉被震碎,这才被他们发现。浮魁抹着泪大喊要给卓离报仇,游弋也将拳头攥的骨节发白。从子陌愣了愣神,托着碎裂的墨玉,喃喃自语地说:阿离不会死的,阿离一定不会死的……
此刻的金麟被带到一间小黑屋,他被蒙着眼睛,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光线和气流。金麟心中虽然害怕,可也不能丢了赤焰宫的体面,嚷嚷着来个喘气的。很快,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既惊又喜,挺直了腰板问来者何人。来人将他蒙眼的黑布扯掉,好在墙上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勉强能识物。金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问他是谁也不搭理。金麟只得又换了个问题:“你抓我过来想干什么?”只见那人缓缓坐下,沙哑着声音道:“给你将个故事。”随即几缕黑气钻入了金麟的眼睛,金麟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任凭他怎么甩头想努力挣脱都于事无补。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麟疲惫地从地上爬起来,瞳孔似乎还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黑气。金麟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丢在一片坟冢旁,周围还飘着幽幽的蓝光,甚是诡异。金麟吓得踉跄着就跑,他也辨不清方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身后,出现两人人影,高大的男声道:“就这样放他走了?”成熟的女声答:“走?才刚刚开始。”金麟没有方向地逃着,直到实在走不动了,才瘫倒在土坡旁喘息。
浮魁和游弋知道从子陌心烦,难得沉默着烤着山鸡。从子陌躺在树干上思绪万千,到底是什么人要至阿离于死地,现场还清理地那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终究是他平日的张狂,竟然要阿离为此买单,他自责地闭上眼睛。忽然,从子陌似乎发现林子里有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