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管它上上辈子是什么
白丘把阚羽萱送回含光院的卧房没多久,白泽就把云柏给带来了,虽然他嘴上说着阚羽萱只是睡了,让白丘别担心,可从这速度上来说,他自己也显然是深怕没诊对脉,或者没发觉出什么深层次的问题,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把云柏带来。
但云柏给阚羽萱把过脉后,确定阚羽萱就是睡着了而已,白泽和白丘却还是不放心地让他再仔细查查,云柏在白泽和白丘的双重督促下,无奈只能给阚羽萱又做了三遍检查,直到白泽和白丘这还不肯放他走地逼着他再去检查第四遍时,阚羽萱自己先醒了,他才总算得以解脱。
“她真没事!你们就放心吧!
我医馆后厨的炉子上还煎着药呢,我再不回去药就煎干了!
你们就让我走吧!”
“她今日又没做什么劳累的事情,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突然就睡过去了?!一定是你没查仔细,漏了什么!”
“云柏,你就再看看!再想想会不会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白丘和白泽一个拉住云柏的药箱,一个站在云柏的身前用双手撑着他的双肩不让他往外走,就这么耍无赖似地非要云柏再给阚羽萱检查第四遍。
“你不把主人叫醒,就不准走!”
而芝麻张大了双手双脚地撑着门框,负责堵门。
“丘,白泽,芝麻,云大少主,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阚羽萱从梦中醒来,侧头看见他们三个在拉拉扯扯,芝麻也奇奇怪怪地撑着门框,便是疑惑地问了这么一句,坐了起来。
“羽萱姑娘,你可算睡醒了!
你再不起,我家里的药就被熬干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真的回去了!现在你们能放我走了吧?!”
云柏哭唧唧地与阚羽萱诉苦道。
“咳,我送你。”
白泽尴尬地把路让开,白丘也松开了云柏的药箱,和芝麻忙是走去床边询问阚羽萱的情况:
“萱儿,你真的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
“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
“行了行了,我不用你送,你也赶紧过去吧!”
另一边云柏也把白泽往阚羽萱那边推了推,说罢就自己背着药箱离开了。
“除了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其他倒没什么。”
阚羽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处说道。
“心脏不舒服?!”
白丘又是一惊一乍地向她确认地问道。
“我去把云柏叫回来!”
另一边,才刚走到床边的白泽,又是回身要去把云柏拉回来给阚羽萱检查身体。
“诶!别去!”
阚羽萱见状忙是伸手一抓,抓住了白泽的衣袖,制止住他,然后再急忙向他们解释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不舒服,我身体好着呢,只是做了一场梦,让我觉得心里有些难过,悲伤的那种不舒服!”
“梦?
一场梦而已,你那么往心里去干什么?
你可得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不准难过,更不准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劳神伤身!”
白丘扶着阚羽萱的双臂,霸道地这样要求。
“若真是虚无缥缈的一个梦,我哪里会当真地往心里去。
丘,我记得花妖婆婆曾经提过,妖神树的名字是叫……青潺,对吧?”
因为时隔一年,当初花妖婆婆也只是在那地洞里跟他们提过一回,所以此刻的阚羽萱就有些记忆模糊地向白丘确定起来。
“嗯,我记得是叫青潺,怎么了?”
白丘不明白妖神树的名字和阚羽萱的梦有什么关系。
而阚羽萱没有立即回答白丘的话,又是抬头看向芝麻地向他求证起来:
“芝麻,你知道青潺吗?听过这个名字吗?”
“青……潺?”
芝麻复述着地思索起来。
“嗯嗯!
是一个随了青云祖师爷的姓,单名一个潺潺流水的潺,他是个树妖。”
阚羽萱再丰富着细节地提示着芝麻。
“……没听过。
主人,芝麻在跟你来妖界之前,都是在凡间,除了这些狐妖,从来就不认识别的妖怪啊!
以前见过的妖,也都被我打死了,我哪里会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啊。”
芝麻本就对“青潺”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此刻阚羽萱说了这是一个树妖的名字,他就更加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那阿绒呢?
是一个少女,应该也是妖族。”
阚羽萱再询问道。
“主人,我从前都只跟在你身边,真的从未私下与妖族来往过。”
芝麻再度摇了摇头,随即就见阚羽萱面露失望的神色,他便是有些委屈又忐忑地解释了这么一句,他深怕自己没帮上主人的忙,又会被主人派去山洞里守剑。
而这时,阚羽萱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坚炳的声音:
“芝麻是那臭老头在青云观里无聊的时候才随手造出来陪他玩的,在臭老头建青云观之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你问他当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阚羽萱闻言便是又双眼放光地直接开口对着剑架上的坚炳道:
“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你知道青潺和阿绒?”
“不认识。
那臭老头嫌带着我太沉太麻烦,经常都把我丢在他的乾坤袖里!
在那乾坤袖中,我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我知道在妖界暴乱之后,他曾为了开化妖族,只身一人来到了妖界。
但他在妖界的那段时间,我完全睡过去了,等我再被他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凡间,开始建道观了。
不过,我那一觉醒来能明显感觉到,他和在去妖界之前有些许的不同了,只是具体到底哪里不同,我又说不上来。”
虽然坚炳没有直接解开阚羽萱的问题,但却从侧面让阚羽萱更加确定了自己对那梦境中的道袍男子身份的推测。
“萱儿?”
白丘见阚羽萱突然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一般地发着呆,便是又唤了她一声。
“丘,我刚才梦见青云祖师爷了!”
阚羽萱随即晃过神来,一脸严肃地抬眸与白丘对视道。
“你梦见了青云道人?
你梦见什么了?”
白丘闻言也是蹙起眉头地难以理解阚羽萱为何会突然梦见传说中的青云道人,但他直觉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大概就是青云祖师爷的一段情史,只是他喜欢的那个对象有点特别,是拜他为师的一个女妖,具体是个什么妖我也不清楚,就知道他叫她阿绒。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表过白,那个阿绒后来好像是和他在,如何开化妖族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后来他无意中点化了个小树妖,还给它取名青潺。
我想这世上应该没那么多巧合吧,所以我觉得梦里那个小树妖就是如今的妖神树,能教得了妖神树的凡人,那多半就是青云祖师爷了吧!
而且那清心铃一开始就是在他手里,后来因为阿绒喜欢才送给了阿绒,但阿绒离开时又把清心铃还回去了,祖师爷估计是怕睹物思人,就把清心铃埋在了一棵树下。
先前外公是怎么说的?
雪家开宗的第一任家主是个女的,而且是拜一个修道的凡人为师的?
那位女家主会不会就是阿绒?!”
阚羽萱刚刚从梦里醒来,头脑还被梦里的那些情绪所影响,所以只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她越说越激动,仿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破解这个梦境。
“萱儿,你别着急,一会儿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阚羽萱说得抽象,但信息量又极大,白丘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但他见阚羽萱这般着急解惑,就先缓和起她这莫名紧绷的神经。
“不必问了,史书里确有记载,雪家第一任家主为一女子,是一雪貂,名唤雪绒,雪绒花的雪绒。
她不仅妖力强,还会很多术法,在当时那个妖族尚未完全开化的时期,她确实一度凌驾在妖界众人之上,所以才能带着族人,迅速开疆扩土,占领地盘,壮大族群,统治一方。
虽说她自立为王,在她的地盘上定下了很多规矩,一度让她所管辖的城池内的妖族之人生活得拘束痛苦,但在她的管制下,妖族的行事作风确实有了改善。
不过她急于求成,惩治手段越发变得狠厉,可对自己族人又常常网开一面,如此不平等的待遇,加之其他人无法再承受她的那些惩罚措施,便是纷纷逃出了她的管辖地。
如此一来,只有雪家人盘踞的城池,自然没了往日繁华,变得越发冷清萧条。
与此同时,妖神树名声鹊起,但他不拉帮结派,不盘踞势力,而是云游四海地传道、开化,使得其他地区的妖族也慢慢进步起来,雪家便更因此落寞了下来。
不过书中从未有过记载妖神树和雪绒竟师承一人,书中唯一提到的妖神树和雪绒的关系,就是妖神树在路过雪家时,送了一份礼物给门子,让门子转交给雪绒,雪绒看了之后,就决定自削王称,改称家主,也撤去那些过于严苛的城规。”
好在白泽前几日刚把史书翻出来看过,记忆犹新,所以此刻才能及时地替阚羽萱解了惑。
“没有记载也是正常,当初青云道人和雪绒分道扬镳之时,就叫雪绒对外别说是他的弟子,对妖神树多半也是这么嘱咐的吧!
我猜妖神树的那份礼物就是那清心铃,毕竟清心铃所埋的位置,除了青云祖师爷自己知道,便只有妖神树知晓了,而清心铃如今在雪家人手里,想来就是当初妖神树送去的那份礼物。
这么说来,妖神树应该也是了解雪绒和青云祖师爷的那段过往的。
可,现下的问题是,我为何会梦见他们的这段过往呢?!
难道是和清心铃有关?
我上上辈子该不会是个铃铛吧?!”
阚羽萱脑洞大开地瞪大着眼睛看看白泽,又看看白丘。
“呵呵~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曾是铃铛,却半分不考虑自己就是青云道人?”
白泽见状又是笑起了她的可爱。
“我怎么可能会是青云道人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阚羽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起初是因为青云是男子,她是女子,后来是因为她坚信青云既然那么强,就不可能去重新投胎,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青云真无聊地去投了胎,也不应该会投到灵芝那样的身份。
“萱儿,不管你上上辈子是铃铛还是青云道人,你这辈子就是我的萱儿!只是我的萱儿!”
但白丘听了这么多,却反而越来越觉得阚羽萱是青云道人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一片残魂能靠自己去吸收外界妖力的能力,绝非是一般凡人能有的!
所以尽管他还想不通青云道人是怎么走到灵芝那一步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毕竟凡人投胎本就是每一世都是完全不同的人,是男是女,是怎样的身份命数,都有可能,而投胎前安排得再好,也难免会有出岔子的时候,就比如灵芝投了阚羽萱的这一世,就是她自己抢来的!
鉴于阚羽萱上上辈子是青云道人这种可能性的存在,白丘便是有些忐忑地抱住了阚羽萱,他倒不介意她上上辈子可能是个男人,他就是担心青云道人太强大了,让阚羽萱彻底觉醒,想起所有的前尘往事,然后变成传说中那个对待感情十分淡漠,不喜欢被人纠缠,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格!
“嗯!管它上上辈子是什么,我就是我,我只是阚羽萱,这辈子永远都是你的妻子!”
阚羽萱见白丘突然不安地将她越抱越紧,便是抬手同样用了些力道地抱住他,以传达出她心中对他的坚定,给他足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