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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轻薄

仵语 绾紫彤 2417 2024-11-13 10:50

  棺材板上刻着的是药名,字迹歪歪斜斜,不像是识文断字的人写的。周予安记下那几个药名,用树枝写在地上,问沈崇明:“眼熟吗?”

  “似乎是那个假药方。”

  “不算是假的。”周予安摇头:“拿驱寒来说,最常用的有当归四逆汤和温经汤,这当归四逆汤是由当归、桂枝、药勺、细辛、甘草、通草、大枣等组成,具有温经散寒,养血通脉之功效,主治血虚寒厥症,其症状多见于手足厥寒、腰、股、足、肩臂疼痛。温经汤则是由吴茱萸、当归、芍药,人参、桂枝、阿胶、牡丹皮、生姜、甘草、半夏、麦冬等组成,其主要功效为温经散寒、养血祛瘀,主治女子之症。”

  “予安究竟想说什么?”

  “在这两味药中,都有当归、桂枝、芍药、甘草这几味中草药,不知功效,单看药方,你能说那个是真,那个是假?倘若我把当归四逆汤给患有女子之症的人用,这药自是不管用的。反之,我将温经汤给患有手足厥寒的人用,他也会说那是假药。药无真假,关键是这个方子。”

  周予安抹去那几个药名:“同样的药方,只需调整里面的几味药物,就能有不同的功效。当年的京城之祸,当日的遂州疫症以及我们在密林中看到的傀儡,都有可能与那个药方有关。”

  “只是有可能,真相如何,只有找到那个药方才能知道。”沈崇明打量着那具干尸:“若他真是王县令身旁的那位师爷,王县令与药方,与那些人之间是否有所牵扯?如何才能让他吐出实情。”

  “牵扯肯定是有的,区别在与深浅。”周予安翻看着那具白骨:“衣裳被人换过了,他才是那个前朝贵人。干尸是穿着山民的衣服来这边的,为的是隐藏身份。这破庙是掩人耳目的,在这附近有一个大墓,他们将墓主人搬到了这里,在墓主人的阴宅里干缺德事儿。”

  “那些傀儡?”

  周予安点头,指了指屋顶,示意沈崇明上去查看。

  “那大蛇身上的味道极重,应是墓中之物,后被幕后之人驱使。炼制傀儡需要时间,他们肯定要找一个秘密的地方。”周予安靠在庙门上:“仔细找,找着了,咱们闯他们的老穴去。”

  一个时辰后,周予安一边咳嗽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这帮人是不是没脑子啊?好端端的一个墓,被他们毁得七零八落的。你瞅瞅这上面的壁画,愣是没有一幅完整的,也不知这倒霉的墓主人是谁。”

  “是前朝的弘瞻太子。”沈崇明凝着壁画中的那个人,“若他还在,怕是没有今日的沈氏王朝。”

  “你是说那个被亲娘毒死的弘瞻太子?”周予安挪了下脚,站到沈崇明旁边:“听说他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像极了前朝的开国皇帝。可惜他亲娘不喜欢他,觉得他与自己不亲近,不像是自个儿亲生的,倒像是被皇帝的那个宠妃给养出来的。为了替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谋划,她硬着心肠,在弘瞻太子生辰当天,用一杯毒酒将弘瞻太子给毒死了。”

  “弘瞻太子的确是被毒死的,但毒死他的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亲弟弟。”沈崇明轻触着壁画中的那个人像:“那本是一场家宴,却因为一杯毒酒而结束。他的母亲看着他中毒,看着他倒下,第一反应不是为他请太医,而是帮着自己的小儿子掩藏他被毒杀的真相。他被藏在母亲的箱笼里,由母亲宫里的亲信抬出宫外,丢在他们临时想到的地方,制造了一场蹩脚的遇刺案。据前朝皇宫里的太医说,弘瞻太子是在宫外撑了很久才死的,他目睹了亲弟弟毒害自己,目睹了亲生母亲抛弃自己,经历了箱笼里的颠簸,无助地等待死亡。”

  “好惨,跟我一样。”周予安轻声道:“后来呢?他怎么葬到这里了?我记得前朝的宫城与现在的是同一座。按照祖制,他应该葬入皇陵才是,怎么会葬在青阳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自然是他的那位亲生母亲,当朝皇后做得决定。弘瞻太子未封太子前,曾隐去身份,姓名,在青阳县做了几年教书先生,还被当时的青阳县令请去当幕僚。成为太子后,那位县令水涨船高,一跃成了吏部侍郎。可他感激的不是弘瞻太子,而是弘瞻太子的母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在皇后的示意下,他向皇帝递了折子,说弘瞻太子不受拘束,一生最想做的便是回到青阳,做个无忧无虑的先生。”

  “这吏部侍郎也是个缺德的,哪里是为弘瞻太子考虑,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心中有鬼,把弘瞻太子给发配了。”

  “天家无父子,亦无母子,况且还是死了的孩子。”沈崇明感慨着,思及往事,手指略僵。“走吧,去前面看看。”

  这弘瞻太子的墓有些小气,墓顶很低,里头的弯弯道道又很多,按照民间的说法,这是造墓的想要将墓主人困死在里头。

  墓道里有长明灯,灯光很暗,照不清全部的路。走到一半时,沈崇明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周予安低头看了眼,没有挣脱,随着他的步子走。该表白的都表白了,他愿意娶,她愿意嫁,再矫情反倒显得刻意,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往他身旁靠了靠,周予安看着前方的甬道说:“这里好冷!”

  沈崇明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还冷吗?”

  周予安看着他:“冷,懂得牙齿都都颤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沈崇明说:“好!”

  周予安呲牙,沈崇明微微一笑,将人拽进怀里,低头吻下。

  周予安呆住了,任由他唇舌侵入却无半丝反抗,等她反应过来时,他正意犹未尽地瞧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挺冷的!”

  “沈崇明,你轻薄我,还是在这种地方。”

  周予安蹭了下嘴唇,气呼呼地看着他。后者眸色一深,捏住她的下巴,不顾她的挣扎在唇瓣上轻咬了下。

  “沈崇明,你属狗的?”

  “是!”沈崇明摸着被自己咬出来的血痕:“周予安,回去就成亲吧!”

  “中毒了?生病了?方才用哪根手指摸得壁画,让我瞧瞧。”周予安抓着沈崇明的手指查看:“没听说墓里有这种毒啊,除了想成亲,还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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