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候清妍一慌，“民女该死，民女不该盯着王爷看。民女在清川的时候听过王爷的名号，一直仰慕，无缘得见，今日……今日只是想看看王爷是何模样。民女绝无冒犯之意，还请王爷跟王妃恕罪。”
“看清楚了吗？要是没看清楚，走近点儿看看？”
“看清楚了。”候清妍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民女没有看清楚，民女不敢看。”
“王爷。”周予安用脚踢踢坐在旁边的王爷：“过去，让候二小姐看清楚。”
“民女不敢！”候清妍吓得快要哭了，“民女只是仰慕王爷，民女没有别的意思，民女是万万不敢惦记王爷的。”
“惦记也没用，本王心里只有王妃一个人。”沈崇明凉凉道：“候老夫人，候夫人，本王跟皇上的关系你们知道吧？本王是皇上的皇叔，这心里有本王的人就不要往宫里送了。”
候清妍的脸色变了，候夫人则是恨恨地咬了咬牙。
“侯夫人，记住王爷的话，这心里有我们家王爷的人就不要往宫里送了。”周予安放下茶盏：“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轻则打入冷宫，重则扒皮抽筋。”
“妍妍她只是仰慕王爷。”候夫人一个劲儿的给候老夫人使眼色，期望着候老夫人能帮自己的小女儿说句话。
候老夫人半眯着眼睛，似没看见候夫人的提示。
“王爷放心，候家无意将妍妍送进宫去。皇上选中候家是候家的福气，这中宫娘娘不是谁都能做的。若是清清遭逢意外，候家自是没脸在这京城里待着，也会主动退出中宫之选。”
“还得是候老夫人。”沈崇明示意管家上茶：“清清姑娘的事情皇上已命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候夫人，方才王妃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民妇是跟妍妍一起睡的。”
“说谎。”周予安盯着候夫人的眼睛：“本王妃再给你一次机会。”
“王妃，民妇……民妇是跟清清一起睡的。”候夫人往前走了几步，跪在沈崇明与周予安跟前：“清清和妍妍都是民妇的女儿，两人性格决然不同。清清内向，不善言辞。妍妍外向，事事贴心。若论皇后人选，民妇认为妍妍比清清更合适。可皇上选中了清清，民妇也值得多多教导。”
“候老夫人，作为候家的老太君，您的看法与候夫人一样吗？”
“回王妃，清清和妍妍都是老身的孙女儿，在老身的心里都是极好的。”
“候老夫人看似一碗水端平，实则与候夫人一样是偏向候清妍的。”
“回王妃，并非老身偏向妍妍，而是老身认为妍妍比清清更适合入宫。宫里是什么样子，王爷跟王妃比老身清楚。清清那孩子太过单纯，若她进宫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老身是心疼清清，并非像王妃您想的那样认为清清不如妍妍。我候家的女儿，包括枝枝都不差。”
“但愿候老夫人说的是真的。”
“婆母说的自然是真的，民妇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民妇嘴笨，说不到点儿上。”候夫人道：“我们都认为妍妍更适合入宫，可皇上选了清清，我们只能遵照圣意。此次陪清清入京有两件事，一是为了清清跟皇上的婚事，二是希望妍妍能跟清清一起入宫。就算是个宫女，姊妹间也能有个照顾。”
“就算是个宫女？”周予安冷笑一声：“候夫人认为您这小女儿甘愿做个宫女吗？您带她入京便是要她争一争皇后之位。即便是在大婚之前争不得，也要在入宫之后争一争。她穿的，用的，带的，可都不是她这个身份该有的。”
一句话，让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候清妍瘫了。
“来啊，把候二小姐手上的那只镯子捋下来。”
“王妃，王妃不要。”候清妍藏着自己的手，两名宫人上前，按住她，将镯子捋了下来。未等镯子呈上，候清妍便开始求饶：“镯子是我娘给我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吶。”
“此镯名为鸳鸯镯，是三年前本王妃离京前送与皇上的。此镯珍贵，世间仅此一只，是我太师叔祖所制。皇上曾承诺于我，会将此镯送与未来皇后。清清姑娘才失踪，清妍姑娘就将此镯带到了手上，莫非清妍姑娘笃定自己的姐姐回不来？”
周予安接过镯子走到候清妍跟前：“你娘说话时，你几次三番看她，你在担心什么？候清妍，昨夜之事是你与你母亲合谋的。候老夫人应是事发后自个儿猜想出来的，她没有问你们，是想要帮你们压下此事。大晋未来的皇后失踪了，谋害她的是她的至亲之人，此事若传扬出去，百年候家毁于一旦。”
周予安踱步到候夫人跟前：“本王妃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凶手是谁？清清姑娘跟她的丫鬟在哪儿？是谁主谋是谁配合？你们不说也行，百年候家止步于此未必是件坏事。”
“孽障，还不将你们做的事情说出来。”候老夫人痛指候夫人：“王爷是什么人？王妃是什么人？这长宁王府又是什么地方？王妃都要把事情说破了，你们还要藏着掖着嘛。”
“给候老夫人搬张带软靠的凳子。”周予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这张是方才丫鬟进来斟茶时给本王妃的，本王妃虽聪慧过人，洞察秋毫却不能未卜先知。有些事情，是知情者，参与者招了本王妃才知道的。候夫人，本王妃不擅长诈人。”
“王……王妃……”
“本王妃给过候夫人机会了。”周予安冷了眼：“候夫人既不愿意说，那便让陈嬷嬷代侯夫人说吧。陈嬷嬷，本名陈小红，小红二字还是夫人为她取的。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至今未嫁，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对夫人忠心耿耿。被王府暗卫捉到时，还想以死为夫人保守秘密。可惜，她没死。没死，本王妃就能让她开口说话。”
“王妃，民妇杀的不是清清！”侯夫人匍匐在地上：“民妇杀的不是清清，民妇的清清早就死了！那个候清清断不能入宫，她是假的，她是假的呀。”
“假的？候夫人你是觉得本王妃好糊弄吗？”周予安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应声，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