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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肆意妄为

照影曲 林遇泽 3451 2024-11-13 10:52

  “朱侍巾当真精明,这般快便结识了死心塌地的好姐妹。妍贵人想来定受你阿谀奉承了方如此维护你。”懿贵人当即乜袅舞一眼,冲朱侍巾冷笑,嘴角一抹轻蔑嘲讽,灰紫色的轻纱漫着张扬的色泽,愈加显得她得意。

  袅舞登时紧蹙眉头,脸色羞耻得万分紫涨,转头不语。

  我心下亦颇恼怒,暗道:懿贵人此言将袅舞与朱侍巾一并骂了进去。一来讽刺朱侍巾善于奉承她人;二来亦嘲讽袅舞蠢钝,喜受人阿谀。若袅舞出言指责,只怕她定会吵闹起来。懿贵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担心此事有损袅舞的美名。

  “懿贵人,姐姐并非受朱姐姐收买,不过看在一同入宫的情分上,劝诫一句罢了。懿贵人与朱侍巾若有误解,亦该先允她起身,好生详谈为要。何况,朱侍巾身子着实不如懿贵人康健。”我怀着耐心,好生好气道,不愿眼下便与她撕破脸。

  朱侍巾垂首,微叹一口气,玫红色的宫裙衬得她消瘦的玉体显出几分淡薄微弱之态,如烛光随风摇曳,亦如枯萎玫瑰,缤纷欲坠,语气微微厌烦,十分不愿纠结此事一般,谦卑行礼道:“还望懿贵人海涵,妾妃初入宫,不甚懂得规矩,还请懿贵人多多包涵。”腿脚已然微微颤抖。

  “既如此,我自不与她们二人一般计较。不过,妍贵人与林婕妤既替你说情,自要罚你才是。”懿贵人似笑非笑道,玫瑰紫的披帛忽而如一阵风般,蔓延出一番秋日的刻薄凉意来,令人深感难缠。

  我与袅舞面上登时笼了一层暝暗阴云,心底颇为震惊——懿贵人纵身为靖端大长公主外孙女、咸和郡主之女、淑慧县主,到底不过一介新晋宫嫔,不该如此放肆妄为才是!

  “这——”朱侍巾立马惊慌起来,手足失措。

  眼眸微转,我心下已有了较量,嘴角轻轻一勾,微微飞扬,暗地里微笑起来:懿贵人心高气傲下妄图杀鸡儆猴,可谓自寻死路。

  袅舞眼见我嘴角露出一勾笑意,赶忙紧握其手,毫无放松之意,显见不愿我涉入其中,惹来灾祸。

  眼见双方僵持,朱侍巾双腿显见颤抖,两道清丽温顺之声忽而响起,“参见懿贵人(懿贵人安好)。”音色仿佛带了芸豆糕之柔软雪白、火炙糕之柔腻清新。

  系敛敏与婺藕!

  我欣喜转头,敛敏一袭青色描山茶轻纱宽袖齐腰襦裙,绿意薄纱下,一朵清翠山茶自裙角斜出,花如其人,尽显淡姿碧莹;婺藕一袭杨妃色网绣织金轻纱宫装,身姿柔和温婉,上绣海棠清雅丽姿,澈汇淡然。

  懿贵人不及多想,脱口而出,“起来吧。”

  朱侍巾借机一同起身,轻吐一气,福身道:“谢懿贵人。”起身之后,腿脚依旧微微颤抖不已。

  待回过神来,懿贵人微愕含嗤道:“二位来得当真及时!”

  “哪里,妾妃与敏姐姐不过凑巧路过罢了。”婺藕笑容恬适,怐愗无觉,一如她杨妃色的海棠轻纱宫装,娇艳欲滴,温和柔软。

  敛敏流光一转,神色几许了然,襦裙上的山茶花飞出几许玩笑,轻声而温柔道:“不知懿贵人适才所言‘及时’二字作何解?”

  “方才我与朱侍巾起了争执,你们随即赶到。这难道不及时么?”懿贵人冷哼一声,神色不悦道。

  “原来如此。懿贵人——”敛敏浅笑,温柔舒畅,语调缓缓而柔软,“此番选秀,唯懿贵人封号有柔德流光之意,显见荣宠在身。”

  懿贵人面容微微得意,显见颇为受用。

  “若它日与嫔御不和之词传至圣聪,恐有损懿贵人雅名。”见此情状,敛敏口风一转,委婉道出。

  “明姐姐所言不虚。”袅舞亦在旁苦心劝道:“咱们皆是一同入宫的好姐妹,自该好生相处才是。想来朱侍巾并无它意,懿贵人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浅蓝色的齐腰绫裙蔓延出一片如天空般清澈的宽广阔达来,令人耳目清新。

  “你们这是在指责我无理取闹了?”懿贵人顿蹙蛾眉,细长眼眸含薄红,锦缎衣裙上的纷扬紫菊亦带上了恼怒之色。

  我心中无奈,暗暗叹一口气。

  “不敢,贵人身居高位,怎会与小小侍巾斤斤计较。妹妹此言——”敛敏缓缓微笑,语气柔和温韵,襦裙的青色仿佛如秋日的凉风一般繁衍开来,“不过为贵人名声着想。妍贵人亦是看在一同入宫的情分上方劝解贵人。”话虽不多却字字珠玑。

  “敏姐姐所言甚是,还请贵人放朱妹妹一马。”终于瞧出端倪的婺藕此时也满脸诚恳,在旁客气地福身行礼道。

  “如此说来——”懿贵人重‘哼’一声,冰眸冷扫我等一眼,怒道:“当真是我无理取闹了!”

  “不敢。”敛敏赶紧缓下语气,婉转道:“还望贵人宽宏大量。”

  “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懿贵人当着众人面厉喝尖声道:“铃兰!”

  “奴婢在。”一道怯怯蚊噫之声自懿贵人身后传出。一小内御哆嗦着走出,恛恛答应着,浑身微微颤巍。

  “将她们全给我掌嘴。”懿贵人咬牙切齿,紧蹙柳眉。

  “这——”铃兰登时呆愣住,恛恛瞧五人一眼,犹豫地望着懿贵人,双眼胆怯不知所措。

  吾等对视一眼,皆安静默然,心内道:这小小内御倒有几分心思。她身份低微,怎能掌掴嫔御?哪怕懿贵人,纵身为靖端大长公主外孙女、淑慧县主,亦无权越过中宫,亲自施以刑罚。何况袅舞、敛敏与她同列,我的位分更在她之上。

  冷场僵持之时,我微微使了眼色,资历深厚的倚华旋身而出,福身行礼,语气生硬,态度恭敬而一语中的,“懿贵人此举只怕不妥。若贵人当真怒不可忍,大可请霍绛姑姑做主或上报中宫,着实不宜亲自责罚。”

  眼见自己被倚华一介小小内御训斥,懿贵人登时怒气冲天,拧眉欲斥,额间的红宝石菊花钿似熊熊燃起的怒火。

  “懿贵人——”敛敏淡然一笑,语气冷静清冽,“倚华所言极是。若我未记错,低等嫔御犯错自有霍姑姑管教。若贵人心中实在不解气,以陛下嫡亲表妹的身份,中宫自会为贵人做主。纵使贵人出身皇亲国戚,御殿亦有御殿的规矩。贵人一无协理之权,二无帝后之令,如此贸然惩处,着实不妥,还望贵人三思。”语气谦虚而自矜。

  懿贵人瞪目而视,紧抿红唇,眼中直欲冒出火来,蔓延至深紫色衣裙之上。如此怒火中烧之态,显见素日于闺阁之内便骄横跋扈至极。

  在旁的婺藕见状不对,亦诚心恳求道:“懿贵人,敏姐姐所言甚是。纵使贵人难平心中沟壑,亦不该擅自惩处。册封旨意下达时,懿贵人已是佼佼者,为众人所瞩目。若此时传出绯闻,着实得不偿失,还请懿贵人明鉴。”言毕,深行一礼。

  婺藕一番话婉转波澜而铭肌镂骨、含蓄而清醒,懿贵人她再愚笨亦明白自己不该教人这般轻易抓住把柄。何况,还有位分在她之上的我在场。若她可随意责罚朱侍巾,我亦可随意责罚她。

  低眉沉思半刻,懿贵人只得恶狠狠瞪几人一眼,强自平和神情,叫人瞧不出丝毫胆怯,只咬牙对朱侍巾恨恨道,瑰容颇气愤不平,“既如此,那我暂且放你一马。若有下回,定不轻饶。”言毕,甩袖转身,径直离去,犹自带着忿忿不平之气。

  眼见她远去,朱侍巾涕零道谢,“多谢二位姐姐出手相助。”

  “咱们姐妹一同入宫,理应互相帮衬。你说呢,敏姐姐。”婺藕快人快语,笑着看向敛敏。

  “此言有理。然则今日这般情状看来,懿贵人她心胸狭小,睚眦必报。”敛敏望着懿贵人远去的身影惴惴不安,担忧道:“朱妹妹不曾得罪她,她尚且如此刁难,现下咱们惹着了她,只怕日后——”言论间,与袅舞互换了一个眼色。

  “这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倒是清歌身边这位内御,胆量大,亦机灵得很。”婺藕看着倚华,笑夸一句,连带杨妃色宫装上的苏绣海棠,亦格外鲜嫩娇俏。

  倚华面色不改,行礼道谢,“奴婢倚华,多谢申顺容夸赞。”

  袅舞在旁含笑解释道:“倚华乃清歌身边掌事内御,自然机敏非凡。”

  “倒难为了这丫头,竟有如此胆色见识。”敛敏亦颇为赞赏。

  我笑道:“倚华资历深,自然有些本事。”顿了顿,对倚华继续道:“让你当个掌事内御亦名副其实。”

  “谢主子夸赞。”倚华受赞,谦和道。

  吾等笑容如百花,艳丽弥漫,似芙蓉娇面暖心波,海棠春光乍泄怜,融融景漾无尽,道明百合花香醉四点。

  适应了御殿日常作息与各宫室所在,便可觐见嫔御。唯有觐见过阖宫嫔御,样貌为诸妃所知,方可打造绿头牌,安排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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