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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云容再访

照影曲 林遇泽 3525 2024-11-13 10:52

  “正是。”凌合当即回应道:“若非霜序的哥哥顺藤摸瓜,暗中贿赂了魏府的家仆,只怕霜序不得入宫。”

  “入宫之后,霜序与墨府抑或魏府中人可还有联系?”我阴沉着脸色问道。

  “并无此事。”凌合果断道。

  我舒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安然放心道:“那就好。如此看来,霜序倒还是个忠心的。”

  此言一出,凌合脸上倒多了几分不自在。

  透过铜镜,我瞧见了他的神情,诧异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自己查清楚了霜序不曾有二心,此刻听本宫这般言论,又不自在起来。怎么,你另有隐情?”

  一番话,连带着倚华、竹春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凌合。

  凌合犹豫了半刻,才开口回禀道:“回禀娘娘,倒算不上隐情,然则奴才心里头有几分不明白而已。”语气踟蹰。

  “哦?你且说来听听。”我听着此话,随即好奇道。

  凌合何等人物、何等本事我自然知晓。若他有本事自己查清楚,绝不会宣之于口。如今,他既然这般吞吞吐吐的态度,可见此事难琢磨,绝非小事一桩。

  “当日,为着她系魏府中人安排入宫的内御,故而被安插进了彼时的嘉德宫。后来,因着娘娘入主听风馆,她才被彼时的琽贵嫔安排着近身侍奉娘娘。若说接下来她与琽贵嫔毫无联系,只怕无人相信。然则,自从近身服侍娘娘之后,霜序与琽贵嫔之间的联系与日俱减。若非娘娘此番特意嘱托,只怕奴才尚不得知此事。虽然霜序与琽贵嫔毫无往来,但奴才还查证了她与墨府中人有所来往。”凌合想了想,条理清晰道。

  “怎的她系魏府送入宫的却与墨府来往甚多?”我听得多了,察觉出不对劲儿,不由得疑惑起来。

  “当日霜序的哥哥系魏府中人,然则霜序自己却是在墨府服侍。后来,她们兄妹二人这才相认。为了补偿这个做妹妹的,霜序的哥哥才动用关系将她送进了御殿。想来也是盼着她能够晋为嫔御,来日亦好沾沾光。”凌合一句话,叫我愈加不明白。

  眼见我眼色疑惑,凌合解释一句,“他们兄妹自幼分离。”

  “哦。原来如此啊。”我瞬间明白过来,转而问道:“既如此,你可知她素日与墨府中何人来往甚多?”

  “回禀娘娘,兰妃仙逝之后,霜序与墨府再无瓜葛,唯独时不时联系与他们兄妹俩相熟的墨府管家,互相传个话而已。”凌合顿了顿,见我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自从墨府倒台之后,墨府管家与其他人等一应被遣散,卖予不同人。自此,霜序与她哥哥再无联系。然则,霜序暗中借着娘娘的名义,擅自利用银钱吩咐宫外人打探她哥哥的消息,可惜始终无果,到了近几日才得了一二分与她哥哥有关的消息。”

  “她哥哥如今身在何处?”趁着竹春为我梳了一百下的青丝,用数枚针簪微微绾起的功夫,我果断问道。

  “回禀娘娘,正在京都郊外做劳工、卖苦力。然则为着霜序用银钱上下打点,已然舒适了几分。唯独霜序得知她哥哥的现状之后,为人处世方面似乎不太对劲儿。”凌合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疑惑。

  倚华一壁将鲜花脂粉一层层抹在我的肌肤之上,尽数覆盖住我白皙的面庞,一壁絮絮道:“说起来,前几日奴婢便瞧着霜序不太对劲儿。娘娘可还记得庄静贵妃尚在的那夜,她笨手笨脚砸碎了一个装有蜜棠新腌渍的蜜饯瓷盘?”

  彼时庄静贵妃尚为婳贵妃,正难得来一次未央殿,我如何不记得此事?故而我点点头,道:“本宫自然记得。”

  “自从那夜起,奴婢便觉得霜序不对劲儿。”倚华语气困惑,难以开解,“认真计较起来,又叫人觉得并无甚不妥。然则就是不对劲儿。只怕竹春你也是这般想的吧?”说着,看向竹春。

  竹春径直捋了捋我额头的碎发,梳理到后头,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仿佛从那时起,霜序做事便没了先头那般兴致,出错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是砸坏这个,就是摔坏那个。反正与平日里头截然相反,没了精气神,错漏百出。正为此故,倚华姑姑你才特意吩咐她干粗活。若非娘娘这般好性子,只怕寻常人早打发她去了。”语气夹带上几分欣喜与庆幸。

  倚华用刷子将一层层鲜花脂粉调配成的膏药抹在我的脸上,小心翼翼而不遗漏一寸一分,动作柔和而细腻,口中喋喋不休道:“我还当她有什么心事,这才示意她暂且无需近身侍奉娘娘。说来,叫旁人看见了,岂不笑话?”

  “为何你之前从未与我说起过此事?”我微动唇齿,疑惑起来。

  她们二人不禁失笑起来,异口同声道:“此等小事如何劳驾娘娘费神。奴婢们自己便能做好的事,何必非要打搅娘娘?”

  想了想,一抬眼,瞅见凌合站在一旁,我随即问道:“凌合,你且说除了失魂落魄之外,霜序还有何异常?”

  “再没有了。”凌合颔首回道。

  我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松懈下来。

  随着她们三人的退步离去,我惬意地感受着面颊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尽情肆意地吸收着花膏的滋养,鼻尖尽是鲜花的香气,弥漫出来,甚是醉人,令人的心绪一寸寸松缓下来,将我一日的疲劳尽数化去,化作沉沉的睡意,如同一阵春风般袭来,如同眼前香炉中飘出来的白烟,袅娜生姿,眼前逐渐黯淡下来,昏昏睡去。

  自从用了鲜花调配而成的膏药之后,每每翌日起来,我只觉自己是日的肌肤皆恍然新生,犹如婴儿般娇嫩,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尤胜往昔。何况,得知霜序并无二心之后,我自然心情愉悦,故而较平日愈加容光焕发起来,待人接物亦掺和着一丝柔软温和的意味,连带着身边的宫人也和睦了不少。眼见我心思难得欢喜不已,皇帝自然喜闻乐见我这副模样,每日里时不时便会往长乐宫探视,与折淑妃、权德妃、昭贵姬等人见面的机会也多了。

  伴随着我与日俱增的赞赏,皇帝亦逐渐看到了昭贵姬的好处。正为此故,又见昭贵姬多年来受尽冷落而不曾有过一字半句的怨怼,遂一时愧疚之下,径直将其晋为昭妃,与慧妃、温妃等一同入宫之人齐列正二品。说来此事也是昭妃她命中注定的。若非是年之间,御殿之内接二连三损失了不少嫔御,御殿之内位分多悬,只怕这正二品的妃位尚轮不到她。

  眼见昭妃如此恩宠来得这般突然,其她嫔御瞧见了,亦不免动了日日来我未央殿探视的念头,以期得遇皇帝,得赐无上的恩宠。可惜她们如何明白:昭妃这一番崛起,系她花费了多少年的枯寂岁月才换来的。若非自甘平庸,安然自若,只怕纵连我一力扶持,亦不会换得皇帝一分一毫的赞赏。

  说来,时常往我未央殿拜访的,不仅仅系嫔御,也有不少的宫人——譬如云容。

  是日乃麟德十六年五月初一,乃长生大帝圣诞。长生大帝,全名是南极长生大帝,司天元圣之尊,执掌人间寿福之事,主宰生死,司民间百姓健康长寿。

  认真计较起来,是岁距离我初遇云容已过去了十四载,岁月如白驹过隙,只叫人觉得恍惚,不由得叹息。

  深夜,待我洗净脸上敷面所用的鲜花膏药之后,凌合悄无声息地入内,回禀道:“启禀娘娘,云容姑姑求见。”

  正惬意舒适地感受着热水洗净面容之后的舒适,几乎陷入深深沉睡中的我一听,随即吃惊地坐起来,赶忙吩咐道:“赶紧迎进来。”吩咐倚华为我松松挽发,寻常发髻即可。

  待到云容迈着沉稳的脚步一点点入内,倚华已然用数枚针簪梳理好我的青丝,形同月牙一般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鬓角两端垂下两段碎发,显得我愈加楚楚动人。

  待到莺月捧上两盏茶,我随即示意他们离去,容我俩独自闲话。

  此情此景,我只觉当日再现。可惜今非昔比,我不再是当日那个为人暗害的林淑女,而是一人之下的婉长贵妃,这倒当真应了云容的箴言。

  “不知云容姑姑此番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每每云容前来拜访,皆在深夜,且每一次皆伴随着一番指点。初次,她提点我来日的荣华富贵不可估量,更在我心中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再者,系我亲自吩咐宫人将她请来,以期得到有关乎真凶的线索。正为此故,我才最终揭穿了婺藕做的局。今日系第三次,不知她会给我带来多少意料不到的消息。

  “奴婢今日前来,系为了问娘娘借一样东西。”云容面色平静,语气和蔼道。

  “借一样东西?”我诧异起来,身子不由得探近几分,心里头甚是怪异:若不过如此小事,云容大可吩咐一介小内御抑或小内侍过来即可,何必非要自己亲自过来?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里头的疑惑,云容缓缓微笑道:“奴婢今日前来所借的东西,实乃娘娘当日长贵妃册礼上用的一对步摇。”

  “步摇?”我愈加疑惑,进一步问道:“不知姑姑想借的系哪一对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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