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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栽赃钱氏

莲儿复仇记 吴楚东 3592 2024-11-13 10:52

  东方欲晓,晨雾飘渺,露珠悬挂在沉睡的草尖。远远地闻见几声鸡鸣,睁开惺忪的睡眼望了一眼窗外,天色正微明。

  赵澧兰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微闭着双眼,打算继续睡下去。自从皇上下令腰斩王晏,她便发病,至今已是第五天了,每一日无不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她迫使自己不去回想儿子的音容笑貌,甚至迫使自己忘了有过这么一个儿子,迫使自己成为一个失忆的傀儡,才能稀里糊涂地活下去。想着想着,那些画面却又不听话地浮现在脑海,她侧卧在床,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流出,滴落在枕头上。

  她深深叹了口气。

  “夫人,您醒啦?”她的丫鬟紫藤忙关心地走过来。

  赵澧兰忙装作不经意般,在枕巾上擦拭了一下眼角,翻过身子来,岔开话题道:“紫藤,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紫藤笑了一下,“昨晚睡得早,天刚蒙蒙亮就醒了。放心不下夫人的病,就先过来看一看。”说着,像是发觉了什么,诧异道:“咦,夫人,你的声音好像变得不那么沙哑了呢。”

  经这么一提醒,赵澧兰也才意识到。“嗯?好像是这样。”

  “刚刚翻身的时候,动作也仿佛轻松了许多,毫不吃力了。”紫藤又道。

  这么一说,赵澧兰越发觉得如此,心中悄然一动,试着伸手支撑着床铺坐了起来。紫藤又惊又喜:“夫人,您的病情好转了许多!”

  赵澧兰看着自己的全身,又看了看手臂上的肤色,欣喜道:“好像是好转了不少,肤色都恢复正常了,看来那吴大夫神医的名号确实名不虚传。”

  紫藤也开心不已,“夫人,您还是多歇息着点,毕竟这才刚刚有了点好转,尚未真正痊愈,奴婢再去给您熬些药,巩固巩固身子。”

  赵澧兰叫住她,“紫藤,你先过来,扶我下床走两步试试。”

  紫藤犹豫片刻,前来扶住了她,为她掀起被子,她的两腿一点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浮肿了,两腿放下地,套上鞋,稍一用力就站了起来。她喜上眉梢,向前尝试性地迈了几步,只觉双腿轻盈有力,一点也不像前几日灌了铅的样子。她脱离了紫藤的搀扶,又自己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欣喜万分,“我的病是真的好转了。”

  “夫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呢。”

  赵澧兰的脸上终于绽出久违的笑容,只是笑着笑着,却又僵在了脸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前方。

  “夫人,怎么了?”

  赵澧兰的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惨白,嘴唇微微动了动,喃喃自语:“只是,治好了我又有什么用,晏儿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可别这么说,夫人,你还有大小姐、二少爷,他们都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啊,这些天来你卧床不起,不知道大小姐、二少爷还有少奶奶他们有多担心呢。”紫藤安慰道。

  赵澧兰微红着眼眶,抹了一把眼泪,“你说得没错,我还有春华,还有景儿,我不该这么悲观厌世。”她强颜苦笑了一下,“我今天病情好转,待他们起来,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嗯。”紫藤乖巧地点头。

  忽然,赵澧兰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问道:“紫藤,我病了好些天了,怎么一直没见到静姝来看我呢?春华、景儿的身体都恢复了,她还是没恢复吗?”

  紫藤的脸突然僵住了一秒,眼神躲躲闪闪,舌头也好似打了个结,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许久,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一抹阴云爬上了赵澧兰眉间,她心里闪过一股不妙的预感,控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方向想去。“她不会也发了重病,下不了床了吧?”她试探地问道。

  “没有,大少奶奶她……没有发病……”紫藤支支吾吾,似乎在思考该编织一个怎样的谎言,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赵澧兰心中越发不安,声音也颤抖起来:“她到底怎么了,你如实说便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责怪你。怨只怨我自己身体不争气,这些天来都未曾关心过他们。”

  “夫人,大少奶奶她…”紫藤犹豫着,突然向后退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不敢说,二少奶奶吩咐过了,谁也不许说那件事。”

  赵澧兰心中猛然一震,料定事实一定比她想的还要可怕。她冲上去,揪着紫藤的衣领就一把拉了起来,几乎是低吼道:“快说,‘那件事’到底是什么?静姝到底怎么了?!”

  紫藤吓得忍不住哭出声来,哽咽着道:“夫人,大少奶奶她……不在了!”

  如一面响锣在赵澧兰耳边猛敲了一记,震得她眼前发黑,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她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难道她是自尽的吗?不可能啊……若是她在家中自尽,这些天家中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紫藤失声痛哭,“大少奶奶她不是自尽,而是……在大少爷腰斩当日,她就因为扰乱法场秩序,当场被诛杀了!”

  “什么?!”赵澧兰如五雷轰顶,气血攻心,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藤抹着眼泪,哭哭啼啼,断断续续说出了实情。

  ……

  书房里。

  王厚德也早早起来了,坐在桌前。桌上,一把小巧精致、珠圆玉润的朱泥石铫壶,正泡着上好的明前龙井,空气中飘着甘醇浓郁的茶香。他手中持着个小小的黑釉油滴盏,盏里的茶汤正冒着腾腾热气。他眉头微蹙,似乎心事重重,望着桌上那壶茶出神。“老爷,再这样下去,茶该凉了。”

  直到莲儿提醒了他一声,他才一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碗盏,“莲儿,都说了,你不用再这么叫我了,你既是皇上敕封的女官,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按道理该是我尊称你一声才是。”

  莲儿嫣然一笑,谦虚道:“不论莲儿是否为昔日奴婢,老爷永远是我心中的老爷。能用我一技之长来挽救老爷的命运,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王厚德叹道:“王家子女中若是能有一人如你这般单纯善良、善解人意,老夫也知足了。”

  莲儿柳眉之间划过一丝忧虑,道:“昨日,大夫人喝下名医吴大夫的药方便睡去了,也不知现在她的病情好转了没有。”

  “她那样刻薄待你,还险些摔碎你千辛万苦制成的‘凤舞九天’,你却还如此牵挂她的身子,莲儿,你真是我见过心地最善良的姑娘。”王厚德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发自内心感慨道。

  莲儿眉间似凝着愁云,“莲儿从没有对大夫人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何况,大夫人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若是有了什么闪失,王家对赵家也不便交代。”

  提起赵家,王厚德从鼻子里不屑一顾地哼了声,“王家不欠赵家什么,需要有何交代?”

  莲儿犹豫片刻,轻声道:“毕竟,大夫人此次并非肺痨发作,而是被歹人毒害所致,这个歹人,正是王家之人啊。”她轻叹一声,幽怨地垂下眼,望着桌上那壶茶,好看的长睫毛抖动着,轻声道:“一想到王家还住着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贼人,我内心甚是不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啊。”

  王厚德面色凝重,点点头,咬牙道:“所言甚是,这个贼人,我掘地三尺也定要揪出他来。”

  “老爷一定要严查此事,否则,大少爷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莲儿又轻叹一声,“大少爷自幼聪明伶俐,天赋异凛,学习制壶技艺如此刻苦努力,正刚刚学有所成,竟栽在了二夫人手里,真是令人扼腕。”

  王厚德沉重的点点头,忽然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栽在二夫人手里’?是什么意思?”

  莲儿像是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似的,不由得捂住了嘴巴,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摇摇头不敢回答。她越是这副表情,王厚德越是觉得其中有问题,紧紧逼视着她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晏儿的死与钱氏有关?”

  莲儿一副为难状,犹豫半天,才躲躲闪闪道:“其实,二小姐只是个替罪羊罢了,二夫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某一夜,我在二夫人窗前无意中听见了有人在哭泣,就凑上去听了一会儿,原来是二夫人在自言自语地哭诉,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二小姐被大少爷打了那一巴掌之后,向二夫人诉了苦,二夫人便记恨在心,命白露去调包了大少爷的‘凤舞九天’。之后,我们一致怀疑二小姐是凶手,二小姐为了母亲着想,竟在柴房里撞墙自尽,以保全母亲,老爷,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啊。”

  王厚德怒得目眦欲裂,牙关咬得咯吱作响,猛然一拍桌站了起来,从牙缝中咬出一句:“孽妇钱氏,罪该万死!”

  “老爷息怒啊,都怨我,都怨我……”莲儿抬起头,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满是自责与担忧。王厚德怒火冲天,哪里听得进这些话语,攥着拳头径直走向门外,直奔钱姨娘的房间而去,看样子是要找她算账了。望着他的背影,莲儿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钱氏,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去陪你的春萍吧。前世你们曾刻薄待我,今世,我必当“涌泉”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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