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奸细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以为沈知凝小命休矣的时候,她却微微侧头,堪堪躲过了那枚暗器。
咚!
那枚暗器直直躲入沈知凝身后的柱子,入木三分。
众人惊诧,好深厚的内力!
太仆寺卿显然也没想到自家夫人竟藏得这般深,嘴巴张得都快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太仆寺卿夫人见偷袭不成,飞身就要逃。
沈知凝眸光一凛,抄起桌上一只杯子便朝着对方后脑勺射去。
“来人!”
府中听到动静的侍卫纷纷拔刀冲上前,想要拦住太仆寺卿夫人。
可他们没料到这个女人身手竟如此敏捷,好几个暗卫与她缠斗,硬是没能将她拿下。
就在这时,斜刺里射过来一枚石子,直接击中了太仆寺卿夫人膝窝。
膝盖砸在地面的声音,掺杂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光听着就觉得疼。
侯府侍卫趁机上前按住了那个女人。
沈知凝生怕对方咬毒自尽,忙出声提醒:“小心她咬毒自尽!”
就在她的声音刚落下,太仆寺卿夫人就准备咬破藏在牙齿后面的毒囊。
其中一侍卫眼疾手快,直拉将她下巴给卸了。
太仆寺卿夫人目光怨毒的瞪着沈知凝。
沈知凝好奇的看着她:“看来,你并非真正的太仆寺卿夫人。”
真正的太仆寺卿夫人,那是世家精心培养的贵女,怎么可能有这般身手?
况且,她与太仆寺卿夫人可没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值得她以身犯险,在宴会上对陈国公夫人出手。
女人下巴被卸,根本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挣扎,看向沈知凝的目光是杀之而后快的痛恨。
侍卫掰开她的嘴,她她后槽牙里将毒囊抠了出来,然后将她的下巴扶了回去。
一得到恢复,女人便恨声道:“既然被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这一开口,那股不流利的本国口音立马令所有人为之色变。
这……
这明显是外邦之人!
“看来,你果然是个离国奸细!”沈知凝弯腰,捏住女人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仔细观察着她的下颌线。
果然,她发现了人皮面具的连接处。
想也不想的,她便将那面具撕了下来。
嘶~
“果真不是太仆寺卿夫人!”
“难怪我说她今日怎么全程不说一句话,原来是怕露馅啊。”
一些平日里与太仆寺卿夫来往比较密切的,立马恍然大悟。
太仆寺卿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指着那张陌生的脸,抖着手指。
“你……你不是夫人的远房表亲吗?前几日来寻亲,就住我家客院里,你,你把我夫人怎么了?”
这下子太仆寺卿是真慌了。
这个夫人是个冒牌货,那他真正的夫人又去了何处?
那女奸细嘲讽的看着他:“自然是去她该去的地方了!我在你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天,你连枕边人换了都不知道,如今做出这副紧张关心的模样给谁看?”
太仆寺卿被她问得一噎,随即恼羞成怒的上前踹了她一脚。
无能狂吠:“我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沈知凝提醒道:“大人,这是我府上抓到的细作,在没审清楚眉目之前,你恐怕还没资格要她不得好死。”
女人闻言,立即冲太仆寺卿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太仆寺卿恶狠狠的瞪着沈知凝。
沈知凝半点也不虚,这匹夫打从宴席开始就一直找她麻烦,他该不会以为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这么揭过去了吧?
沈知凝吩咐侍卫:“将人押到地牢,本小姐要亲自审问。”
眼见着沈知凝又要越过他这个父亲自作主张,沈惊辙总算找到了机会开口。
“等一下!”
侍卫齐唰唰朝他看过来。
沈知凝偏头看他:“父亲,您的宴会上出了这种事情,您怕是要赶紧进宫去跟陛下禀报,否则,明日早朝少不得要被人弹劾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她这实打实的是为了他着想。
然而,她这话落在沈惊辙耳中,就是她这个女儿在藐视他这个父亲,还妄图教他做事。
沈惊辙一张俊脸直接黑透了。
“这既然是离国的奸细,自然是要交由大理寺查比较好,你要将人留在府中,这传出去人家该如何想我们永安侯府?”
沈知凝诧异的看着他:“父亲,女儿刚才不是建议您赶紧进宫跟陛下解释了吗?只要您能及时上报,陛下是不会怪罪的。”
既然皇帝都不怪罪了,在坐的这些人当中,就算有人想要借机挑起什么是非,那心思也得歇了。
她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这位好父亲怎么就不明白?
况且,她并不是不想把人送到大理寺,只是想先审一审,晚一些时候再送过去。
他这般急于跳出来阻拦她,借口还这般站不住脚,她十分有理由怀疑,他纯粹就是不想如她的愿。
不得不说,知父莫若女。
此刻的沈惊辙,可不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才是这府中的一家之主,而极力与自己女儿对着干吗?
这种隐秘的心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本侯自是要进宫跟陛下解释的,但这个奸细也不能留在府中,必须送到大理寺。”
“况且,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审讯?万一人死了,你怎么跟陛下交待?”
沈知凝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急赤白脸的男人,突然就不想与他争辩了。
他一再强调她是个姑娘家,就是在提醒众人,他才是这侯府能做主之人。
就在父女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凝儿不适合审,老夫亲自来审!”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沈老侯爷杆着拐棍站在厅门口,望向自己儿子的目光里,满是复杂。
今日沈惊辙办小宴邀请了许多同僚及家眷,他本是不想出来的。
可是,听说府中都有奸细混进来了,他这个儿子还在为了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胡闹。
他要再不出来,以后这永安侯府怕是被人算计死了都不知道。
“父亲!”
沈惊辙阴沉着一张脸,宴席之前他请他老人家出来给他撑场面,他推说自己不舒服,不想走动。
如今那死丫头有一事,他来得倒是及时。
他才他的亲儿子,他怎么能为了一个逆女如此落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