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逸目光到处乱瞟,不经意般扫了一眼锦瑟,解释道:“皇妹,是为兄错了,你用不着这样,大家同爹同妈的,你这不是生疏吗?”
和熙把玩着玉扳指,冷笑连连:“皇兄,我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成逸面色一红,一下子拉起和熙的手,颤声道:“和熙,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想用你的亲事来做其他打算,请你相信。”
和熙面色稍缓,惊疑道:“谁知道你的,自古以来,皇家就无亲兄弟亲姊妹的。”
成逸松开手,自怀里掏出一把桃花扇来,递给和熙,道:“和熙,你我骨肉相连,我是兄,你是妹,兄妹兄妹,是做不得假的。”生怕和熙不相信似的,继续道:“为兄不知道你为什么变了个性子,但为兄不想让你们受伤,你明白吗?”
和熙对那把桃花扇爱不释手,看了又看,点点头说,我明白。
不知道是谁想出的玩法,坐了船就算了,竟然还要爬楼!
摘星楼,足足九层,夜晚才最好看,大白天的,不知道看啥!
和熙沉默不语,和央表情无悲无喜,和姝哼哼唧唧,和柔只夸赞建摘星楼的师傅真是名工巧匠,和婉对摘星楼的建筑形式一番褒奖,和玉说小邓子爬得可厉害了。
一连两日,听见和玉小邓子长小邓子短的,和熙的耳朵都要磨出茧来了,又瞧瞧和柔和婉,二人神色如常,看来早已习惯。
和熙热得摇着扇子,忍不住问和玉,小邓子是什么样的人?
然后就听到一阵欢天喜地的夸赞。和熙心下存疑,看来分量极重。
青黛紧跟和熙步伐,轻轻道:“若然带了两个侍卫,保护锦瑟,应该不成问题。”
和熙点头,不语,暗自和其他人较着劲,脚下生风,速度渐占上风。
和央对和熙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着和熙的衣摆都冒着星星,不觉脚步增快,想要追上和熙。
和熙疾步而上,拍拍手满意的看向落后的妹妹弟弟们,有些得意,几日的基础真是没白练啊!又见和央斗志昂扬,与她只隔几步,又定了定心神,吓得一步走两步,自持的仪态端庄也一下子丢了去。
她不知,和央已经对她崇拜至极,也不知成逸惊得瞪大了眼,啊这这,这是鬼魅吗?
不用说,和熙拔得头筹,被簇拥着一顿褒奖。
和熙假装谦虚,高兴的嘴角上扬,向下俯瞰。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桩桩往事,她看得出神,看得陷入沉思。
原来,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的拳头一下子攥紧,她的央妹妹,她的央妹妹那么惨!她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瞧和央,无声无息的流了泪。
风吹得猛烈,摘星楼的顶楼大旗哗啦啦的拍打。
天似乎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乌云密布,密密麻麻的聚集着许多黑压压的鸟。
青黛悄悄地凑近和熙,给了她无声的支持。
公主们认真瞧着这样的怪异景象,方才还是大晴天,怎么一下子这个景象。
和央目光紧锁和熙,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她走了过去,递了帕子:“熙姐,是我不好对不对?”
和熙一怔,露出整张脸来,愣愣地瞧着和央,破涕为笑:“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好妹妹啊!”
天气一下子转晴,黑鸟扑腾着往东飞去,乌云也渐渐散开。
成湛连说三声奇怪。
景致也赏够了,就启程回了宫。
除了和熙一行人,无人关注少了两个侍卫的行踪。
在练武与学习的时光中,过了半个月。
和熙时间虽紧,却也有闲情逸致,休息时便找姐妹们聚聚,写写字,料理一下花花草草,逗逗鸟儿,日子并不枯燥无趣。
十一月初三,大将军凯旋归来,还带来了吴国的太子,任宣。
皇帝龙颜大悦,为大将军接风洗尘,设宴于建极殿。
前一晚,和熙死死盯着任宣,指着他道:“舅舅,为什么要带他来?”
柳将军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脏,然后揉了揉和熙的头发,宠溺道:“吴国战败,吴国自愿送太子为质,保两国和平。”
和熙咬碎了牙,恨恨道:“那要把他安置在哪里,皇宫吗还是将军府?”
柳将军朝上拱手,沉声道:“这自由圣上定夺。”
和熙仍不死心,道:“他可是别国的太子,他的国家杀了我们多少人,就这样放了他?”
柳将军有些无奈,将和熙抱在怀里,叹了口气,和熙,他和你一样大,只是个孩子。
是,他只是个孩子。她不知道太子之位怎么变成了他而不是他兄长,她仍然发自内心的仇恨,仇恨每一个吴国人。
建极殿设了宴席,因为是家宴,请的也都是一些妃子的娘家父母兄长以及王爷王妃的。
每进来一人,太监便尖着嗓子介绍,座位是摆的数十张大桌,按类而坐。
柳氏一家,柳皇后的兄长柳元靖与其家眷一桌,家眷有:将军夫人即昭和长公主徐媛媛,及其三位嫡子,长子柳南风、次子柳北国、三子柳西垒
裴氏两家:裴贤妃的长兄新任翰林学士,其妻为皇后胞妹柳容仙,生一嫡子裴翟,有一位庶子裴戍及庶女裴宝珠;裴贤妃次兄为当朝丞相,其妻赵婉,生一嫡子裴乾,有一庶子裴钺。
苏氏一家:苏淑妃之兄苏白盛,之嫂周可春,苏淑妃嫡亲外甥女苏洁雅,外甥苏秋唳。
介绍的太监可能太累了,换了个人,接着介绍。
林淑嫔一家、怡亲王一家......
六位公主一桌,许是见着小女儿不多,柳氏下旨让裴宝珠、苏洁雅也过来,热闹热闹。
和柔感慨这种坐席的方便性,竖着拇指称赞淑嫔娘娘点子多,让小辈的一桌,吃起饭来也不那么拘束。
柳氏又想到任宣异国他乡,蛮可怜,就恩赐他同皇子世子们一桌,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