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她……”
明月想要替她辩解，却被她伸手拉住。
李今安睨了她一眼，声音冷冽道：“今日清平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你自己去承担后果，别再连累别人！”
他说完带着沈清婉和清平便要离开。
“夫人……”
明月看着李今安的背影，欲语泪先流：“夫人刚才不让奴婢和侯爷解释，这事儿明明是郡主自己贪玩，怎么又怪到夫人头上了。”
昭昭垂眸掩下心底的黯淡，缓了会儿，才和她解释。
这事儿就算和侯爷说了，也没什么用，郡主总归是在我眼下出的事。
明月张了张唇，却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默默看着她，心里很是心疼。
她们姑娘从前可是整个汴京出了名的才女，性子又是招人喜欢，现如今就是因为入了侯府，就被迫变成了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
当真是瞧着令人觉得难受。
晚时，昭昭才收到清平无事的消息，但不等她心落下来，人就被带到了书房。
“你安的是何居心？”
李今安居高临下睨着他，嗓音冷冽。
而他身旁则站的是沈清婉，附和道：“昭昭，这清平可不是旁人，你纵着她就相当于是想害她。”
她这话说的巧妙，怎么听都像是昭昭的有意为之。
昭昭眉心拢了下，想解释。
清平她是想送侯爷的……
“今日之事，你将侯爷牵进来做什么？”沈清婉皱眉打断她：“虽平日里我与你的关系甚好，有什么事儿都会纵容你，但今日这事儿可不同，母亲现在可是知晓了此事！”
她说着，看向李今安：“侯爷，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李今安没说话，只是脸色差的厉害。
昭昭只觉得嗓尖干涩，看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侯爷，妾身知晓你不舍得罚昭昭，但今日之事，到底是不好再包庇昭昭，侯爷方才也见了母亲发脾气……”
“本侯只是在想，这事儿怎么能够不拖累你我。”
李今安语气里染上了些轻嘲，垂目打量着昭昭：“自从本侯在慈安寺那夜遇你，便被你大大小小拖累了数不清的次数，你就当真不觉得愧疚于本侯？”
听他说起慈安寺那夜，昭昭眼底浸了些泪，抬眸望着他，用手执意诉说。
慈安寺那夜不是妾身相求与侯爷的，是侯爷……
“本侯看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今安轻描淡写收回视线：“今日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去求母亲，什么惩罚你自己担，别再拖累本侯与清婉。”
昭昭站在原地，只是眼眶微红看着他。
“别装作这副楚楚可怜模样看本侯。”李今安带着沈清婉就欲离开。
在他与昭昭错身之际，昭昭伸手揪住了他的袖口，引的他停下脚步，侧目看她。
“夫君……”
沈清婉瞧见她这模样，心里有些慌神，催促着李今安想要离开。
她怕侯爷会对昭昭心软，也怕昭昭会向侯爷服软。
“你想说什么？”李今安淡声问。
昭昭迎上他的视线，眼里含泪，认真的与他比了一句话。
侯爷若是当真这般嫌妾身，大可以放妾身离开。
她比完这句，目光未离他半分，她知道他能看懂。
“本侯说了，看不懂。”
李今安嗓音冷淡说完这句，便带着沈清婉大步离开了。
昭昭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面上才有所波动。
李今安说不管这件事，便是真的不管，昭昭翌日被召进宫中时，明月怕的一路都在哭。
这汴京可是无人不知成阳公主瞧不上她家姑娘，如今又因郡主这档子事儿，姑娘这趟入宫必少不了挨罚。
与她的忐忑不同，昭昭面上却是始终淡淡。
马车停在宫外，她站在宫门外，深呼了了一口气，才迈步进到宫中。
一路寒雪漫漫，她走在这深宫中，当真是不起眼。
而与此同时，下了朝，李今安与赵元若并肩离开。
走到分岔路，赵元若淡声地问：“今日你当真不会管她？”
“管她做何？”李今安面上毫无波动：“那是她应得的。”
“那让她去死，更是她应得的！”
赵元若咬牙切齿道：“今安，这三年只要她出事，你嘴上总说着不管，可到底她的事你没少揽。”
李今安神色冷漠看他：“她到底是我的妾，我若真把事情做绝，外面传的总归是不好听。”
“不过一个妾，这汴京除了今安之外，又有谁会真的在意一个妾的生死。”赵元若冷哼一声：“你对她究竟是何意，所有人都清楚，但今安你别忘了，她当初是怎么……”
“元若，是你想的太多。”
李今安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我比谁都恨她。”
“恨她就让她去死。”
赵元若丢下这句便大步离开。
李今安双眸微微出现波动，转身而走。
成宁宫内。
昭昭已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始终没得到成阳的放话。
在听到一阵脚步声后，她下意识抬眸望去，恰巧与身着龙袍的男人相视。
彼此相望片刻。
萧祈不动声色移开目光，踏进殿内。
“夫人，陛下当真是不记得与您儿时的……”
昭昭用眼神示意明月闭嘴。
而殿内，萧祈与成阳寒暄片刻，才若有所思：“姑母，这外头跪着的人就是表哥府中那不会说话的妾室？”
成阳点点头，略微嫌弃道：“当初出了那档子事儿，就该将那个祸害处死，本宫当真不知安儿是怎么想的。”
萧祈眉梢微动，又言：“那妾室与表嫂长的倒是相像。”
若是那妾室先一步来寻他，说是儿时相救过他的人，恐怕他当真会相信。
“她也就那张皮囊还有些看头。”成阳不紧不慢放下茶盏，看向他：“不知陛下来找姑母可有何事？”
“朕来等表哥，要与他议议承意此番大获全胜回京，朕该如何表彰承意。”
听他说起这个小儿，成阳脸上的笑才渐渐显露：“为国效力，那是意儿应当做的，不过……”
她话锋倏地一转：“陛下怎就如此肯定，安儿会来姑母这里？”
萧祈笑容淡淡：“姑母不也等着表哥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