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觉得他这话问的虚伪,回答的也敷衍,只是摇摇头。
“你这样也难怪清婉会与我哭诉,说你不识好心人。”
李今安这话说的嗓音很淡,叫人听不出他的语气是斥责还是无谓。
昭昭眸色微动,与他示意——侯爷若觉得夫人是对的,那大可以让夫人去陪着将军逛逛。
她是不想再被牵进这种事情里,流言蜚语的淹没,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总是与清婉对着做,这样你开心?”季今安眉峰俊朗,黑眸深邃的问。
昭昭觉得他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妾身巴不得离夫人远远的,何来对着做一说?
昭昭看向他,比划的认真。
“本侯说了,瞧不懂你要说什么。”李今安说的轻描淡写,扯过她的手,指腹抚过她胳膊上的那抹红痕,稍稍用了些力。
昭昭受疼,本能想要缩回手臂,却被他牢牢制住:“日后莫要再对清婉那样无礼。”
果然是来替沈清婉打抱不平的。
昭昭心里冷笑,反问他——那侯爷的意思是,让妾身答应了陪将军一事?
见此,李今安皱起了眉,神情不愉:“你觉得这是一码事?”
怎么不是?
昭昭一双眼睛里的情绪很是认真。
李今安默了默,看着她,嗓音清冷平淡:“看是最近好脸色又给多了你,让你这般行事无礼。”
屋内点着烛火,映照着她眉眼愈发柔美,但此刻那双美目里却是盛满了执拗。
李今安神色微动,声音微缓了些:“我说过很多次,清婉不同,你争不过她。”
有他的偏袒,她怎么可能会争的过沈清婉。
昭昭听了他的话,一颗心闷疼了下,怔了片刻,随即垂下眸,不再看他。
她从未想过和沈清婉争什么,不过是沈清婉想要欺负在她头上,她才反击的。
可他却从不管事情是如何,永远都是将错归到了她身上。
“日后清婉再为你安排什么,你照做就好。”李今安的语气不容置疑:“清婉性子不坏,就是有时将事情想的单纯。”
沈清婉单纯?
昭昭听的想笑,转念一想,他倒是当真喜爱沈清婉。
不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么。
当初他可能是因为脸才娶的沈清婉,但现在瞧着却是真心喜爱。
那她明日再让妾身去陪将军呢?
昭昭这么问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李今安语气莫辨:“你避着承意些就好,其他事情,清婉让你做什么,你便跟着做就好。”
昭昭不再应声,准备站起身离开,她现在心里憋的厉害,想出去喘口气。
“坐下。”李今安攥住她的手腕,拧眉道:“你当真是越来越无礼。”
昭昭走不开,也没有任何胃口,整个用膳过程,只是听着他动筷的声音。
“耍什么脾气?”
李今安为她夹了些菜,命令道:“将这些都吃了。”
昭昭心中生着苦涩,没动。
“让你吃便吃,又在劲气什么?”李今安动作强势让她抓起筷子,见她不肯配合,声音沉冷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耍脾气?”
他的话令昭昭神色微怔。
“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李今安放开她的手,不为所动,继续道:“在这侯府中,你算不上主子,清婉已给足了你面子,你莫要再做任何拎不清、自以为是的举动。”
昭昭眼睫微动,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今日这样的话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你最好牢牢记着。”
听着他冷静无波的嗓音,昭昭感受着胸口的闷疼,忍着眼里的泪,点点头。
也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侯爷,夫人说是心口不舒服,让您过去瞧瞧。”
听到这话,明月有些急了:“侯爷,侧夫人身子也有些不适,今夜您都来了,就……”
她话未说完,昭昭便放下了筷子,抬眸看向李今安,眼眸微动。
还不等她说什么,李今安就已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淡声道:“牢牢记着刚才的话。”
他说完这句,便步伐匆匆的离开了,瞧着模样就很是担心沈清婉。
昭昭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好一会儿,才重新放下筷子。
那一桌菜肴更是没了胃口。
“夫人,你刚才为何不留侯爷呢?”明月跟了上去,不解地问:“侯爷今夜来寻你,定是有意留下的,夫人若是留,肯定能留下侯爷……”
她说着,顿了顿,不服着说:“那正院儿里的夫人惯会用的手段,就是心口痛。”
侯爷心不在我这儿,留又有何用。
昭昭神色淡淡与她示意说,便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明月还说什么,但瞧见她疲惫的面容,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等一切重归安静,她垂眸,眼底有着浓厚化不开的悲伤,想着李今安方才的话,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翌日清晨。
昭昭刚醒没多久,正坐在铜镜前任由明月梳发,就听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侧夫人,夫人要您过去一趟。”
闻言,昭昭眸色微敛,明月正要替她找个借口回绝。
外面春桃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侧夫人,夫人要您务必去一趟,夫人与您有要事要说。”
这下昭昭若是再不应,那恐怕又要被沈清婉扣下一个不敬的名头。
明月不怎么情愿打开门应了春桃的话,又与春桃明里暗里争了几句嘴,占了上风,才有了笑意回来。
昭昭对此无奈叹息一声,挑了件素的不能再素的衣衫去了正院儿。
明月一路都在嘀咕:“夫人生的这样好看,就应该穿的好看些……”
你的嘴若是再管不住,日后定会有一天我护不住你。
昭昭侧目看向她,带着一些轻斥。
明月却是不以为然,挽着她的胳膊,笑道:“怎会有那样的一天呢。”
那日后也要多注意些。
昭昭又叮嘱了她一句,才迈步进了这正院儿。
只是令她没想的是,竟会在这里遇见李承意。
四目相对。
昭昭率先移开目光,想要去到里屋去见沈清婉。
“小嫂。”李承意忽然出声,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