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愿我们合作愉快。”白幽丢下一句话便举步往屋外走去，她这人一向不会为难自己，既然现在毫无头绪，便要想法子在府里其他人身上找线索，她总觉着白敬宇这回的病症没那么简单。
王秋月与李氏正坐在前厅等候消息，见白幽走来，急忙上前询问，“幽儿，老爷如何了？可还有的医治么？”
“这几天死不了，至于能不能痊愈，需看他的命数，我瞧着他身子可不是生病这么简单。”
李氏面如土灰，抛开她对白幽的意见，白幽的医术她还是不敢质疑的，若是真没有一点真才实学，怎会满京都的人都对白幽推崇备至，可如今连白幽都觉得为难，那老爷十有八.九是完了。
想到这，李氏又呜咽着哭了起来，倒是王秋月一直坐着，似在想些什么。
白幽将王秋月面色纳入眼中，心下也有了几分思量，看来白敬宇这场病确实有些名堂，至少王秋月还对她隐瞒了什么。
折腾了一下午，转眼已经入了夜。
白幽沐浴了一番，又用了些晚膳，提着灯笼去了王秋月院子。
此刻已经月上枝头，平日里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姨娘们早已经紧锁院门，可王秋月却留了一小条门缝。
“果然么？”
心中冷笑，白幽推开门踏入院中，寒风拂过脸颊，卷起几缕发丝来。
王秋月正端坐着，桌上是两盏温热的茶水，“二小姐，既然来了，进来坐吧，喝些茶暖暖身子。”
白幽缓步上前，直言道：“现在白敬宇命悬一线，白府里无数双眼睛盯在我身上，这茶我暂时没什么心思喝，王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王秋月笑了笑，径直捧起茶水饮了一口，“二小姐，许多事情是急不来的，你极为聪慧，不如放眼看看这府邸，就能找到些答案。”
“府邸？”白幽目光看向院外，此刻四处静谧，唯独些许灯笼悬挂着，凭白给秋夜添了几许寂寥。
心头突然闪过什么东西，白幽眸光一沉，“你是说，白敬宇身边的女人？”
“二小姐果然聪慧，一点即通。”王秋月将茶盏放下，又添了些热茶进去，“自从我爬上了姨娘的位置，府里多少女子妒红了眼，我身份卑微，且年岁也快过三十了，白府少说也有几百个侍女丫鬟，那群人中有漂亮的，也有出身比我好的，自然不服气。”
“所以，你觉得是有人在白敬宇身上动了手脚？”这点她倒也不是不相信，但明明白日里已经给白敬宇全面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她倒是不信，府里还能有人给白敬宇下咒不成，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是绝对不信那些东西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具体是对老爷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若是二小姐有疑虑，或许可以将老爷这些日子接触过的丫鬟都问一遍。”
“可我听说，白敬宇这几个月来宠幸的女子起码有十几二十个，若是真的一个个盘查，白敬宇早就断气了。”
王秋月仍旧维持着笑意，“我相信二小姐的本事。”
这话，便是不打算说更多了。
白幽突然觉得自己更看不透王秋月了，这女人一颦一笑，一字一言，好像都在掩藏着什么，尤其是那双眼，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嘴角微挑，白幽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多谢王姨娘提点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安睡吧，我先走了。”
“好。”
王姨娘并没有打算相送，屋内一盏残烛微微妖冶着，目送白幽离开了院子。
袖口里的玉镯似乎有些发烫，王姨娘将玉镯拿出，宝贝似的在脸颊边蹭了蹭，“夫君，天气愈发冷了，也不知你在那边过的如何，往日里你可是最怕冷的。”
没有人回话，只有暗黑中不断呼啸的狂风，仿佛要将白府吞噬一般。
这一夜白幽睡的并不是很好，心头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
东方泛白，白幽起身洗漱用膳，待准备好一切去白敬宇屋内时，却发现楚墨早已经在桌边写着药方，桌上废弃的方子已经堆积了不少。
“你一夜未睡？”
楚墨正在沉思，听到声音抬起脸，温润一笑，“半夜里便醒了，反正躺下也睡不着，就来看看相爷，顺便试些方子。”
白幽颔首，“有什么头绪了么？”
“没有，我只能先开一些巩固血脉的方子让左相服下，尽量拖延些时间。”
“嗯，我今儿有些事情要忙，恐怕不能守在他床前了，麻烦你照料着。”
“我会尽力的，县主尽管忙自个儿的。”
白幽倒是没想到这个楚墨如此好说话，不过她今天确实要忙着跟那群侍女打交道，这种事情不宜拖得太久，最好一两日便解决了。
带着笔墨，白幽去了前院，先前已经将此事交代过王秋月，所以那群侍女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个个皆是哆嗦着身子，生怕被处罚。
白幽坐下身，扫了眼那群侍女，咂舌不已。
白敬宇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可眼光倒是奇佳，这十七八个侍女容貌上乘，且身段也是婀娜的很，还真是个会享福的人。
清了清嗓子，白幽沉声开口：“左相发病前两日，是谁伺候在侧的？”
一群侍女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两个女子瑟瑟发抖的走了出来，“回二小姐，是我们二人。”
“名字。”
“奴婢叫兰香，身旁的叫春竹。”
名字倒是素雅，这两个丫头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跟自己差不多大，白敬宇那老东西还真是下得去手。
“罢了，你们起来回话，你们与左相欢好时，可发现左相有什么异常？”
这么直白的话，两个侍女当即红了脸，诺诺着不敢说话。
白幽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直接回答，要命还是要脸面，自己看着办。”
白幽本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韵，两个侍女一吓连忙跪了下来，“是，奴婢们说，奴婢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