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夫人一死，左相府也算是彻底没落了，白瑞按照白幽的吩咐，去散播开了李氏将老夫人气死的谣言，夜间官府就派了人将李氏绑去了牢狱，等候第二日开堂审问。
作为左相府二小姐，这样的大日子白幽必然是要走上一趟的，同样前来的还有即将要成为四皇子妃的白灵。
一个是当朝郡主兼三皇子妃，一个又是准四皇子妃，这两人坐镇在堂审位上，整个衙门里的人都有些心颤。
“来人，给两位皇子妃上茶。”
两杯热气腾腾的茶盏端到了手边，白幽心情极好的端起喝了一口，白灵却急的坐立不安，眼看着李氏被带了上来，情急之下竟直接冲上前握住了李氏的手，“娘，他们是私自对你用刑了么？怎的浑身都是血。”
李氏抬起红肿的脸，两颊上满是红指印，嘴里牙也掉了几颗，“灵儿……”
白灵抽泣了两声，替李氏将发丝挽至耳后，“娘，女儿知道您是无辜的，定是有贼人陷害，您别怕，女儿定会还您一个清白和公道。”
“咳咳。”知府重重咳了两声，“白灵姑娘，您还是先坐着，这案子还有待审问。”
白灵擦了把眼角泪痕，啜泣着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啪！”
一拍惊堂木，知府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李氏，“李氏，你如实交代，左相是否为你所杀。”
李氏抬起一双灰暗的眼，凄惨的笑了两声，“是，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娘！”白灵“腾”的站了起来，手指几乎都要捏碎，“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胡话！”
“灵儿，娘累了，不想斗了。”李氏垂下头，整个人瘫软的像一块烂泥，“你爹还在黄泉底下等着娘，若你顾念咱们多年的母子情分，就让娘安安心心去了吧。”
“你……”白灵虽说怨恨李氏愚昧，但李氏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人，这些年在后院里，她们也是相依为命。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准皇子妃的位置，却连自己的娘亲都护不住，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悲愤不已。
“既然李氏已经认了罪，那其他的也就不必再费工夫了，根据我朝刑法，谋杀亲夫者，当处以沸刑。”
“嘭！”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白灵竟眼睛一番，直接晕死了过去，站在白幽身旁的秋雁将脸凑过来，疑惑道：“主子，沸刑是什么？”
白幽浅笑，“剥皮，再丢入沸水中，是以沸刑。”
“嘶！”听闻此言，饶是杀过人的秋雁都觉得浑身发寒，原本李氏的罪责只需要浸猪笼便可，虽说被丢入水中淹死极为痛苦，可跟沸刑一比，简直要好上千百倍。
李氏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仍静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知府朝着身旁的衙役瞥了一眼，那衙役会意，迅速将李氏带了出去。
这会儿衙门外聚集了不少人，纷纷都是来看李氏的热闹，见李氏被拖出了衙门带往行刑台，纷纷跟了上去。
“行了，咱们也走吧。”
秋雁眨了眨眼，“是去看李氏受惩么？”
“当然不是，我可没那个爱好，方才开堂前阿琼派人给我传信，说是有紧急的事让我进宫一趟。”
“是，那奴婢陪您一同前去。”
“嗯。”
马不停蹄赶往了政务殿，白幽前脚刚踏进去，耳畔便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这就是我那个闻名天下的孙女么？”
白幽茫然的看了说话之人一眼，约摸着六十多岁的年纪，却身形魁梧，精神看着极为不错，只是……她的外公不是获罪已经死了么？
似是看出了白幽的疑惑，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慈爱开口：“幽儿，这位林将军就是你的外公，早些年边关一直有贼人作乱，不得已之下才将林将军派去了边关，暗中招兵买马，为朕镇守江山。如今国已稳固，所以朕便让林将军回了京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林晟点头，轻轻拍了拍白幽的肩，脸上神色很是动容，“最后一次见到你时，你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没想到转眼间已经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还嫁给了三皇子，外公心里真是欣慰。”
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外公，白幽先是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开来，“外公能回来，娘一定很高兴。”
“是啊，我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当年林家获罪，真是苦了你娘了。”
皇帝见白幽和林晟交谈甚欢，也颇为高兴，“现在皇宫里也没什么事要忙，林将军，你不是急着要去见你的女儿么？还是赶紧去吧，再晚天可就要黑了。”
“是，那老臣先行告退。”
踏出政务殿，白幽一行人坐在马车上，林晟目光不断在上官琼身上打量着，似乎在确认这个孙女婿是否合眼，“真是没想到，我的幽儿最后竟嫁给了你这臭小子。”
上官琼一向清冷的面容上也含了几许笑意，“当初还要多谢林将军教导。”
“不必谢我，这也都是缘分罢了。”
白幽好奇的往上官琼身旁凑了凑，“你以前就认识外公么？”
“嗯，当初我尚年幼，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父皇将我交给了林将军，日日带着我习武强身，可后来林将军突然获罪消失在了京都城，所以……”
白幽了然点头，“怪不得你见了外公这般恭敬。”
林晟爽朗的笑了几声，“幽儿，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见见你娘，听说白敬宇那个混账东西已经死了，你娘当初死活要嫁给他，外公苦口婆心劝了几日都没用，如今白敬宇终于是的报应了，看来老天爷还是长眼的。”
提到林氏，白幽脸色有些怪异，“外公，我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去左相府了。”
林晟浓眉一拧，“这是何故？”
白幽将先前发生的种种都告知了林晟，林晟听闻后倒是沉默了许久，“唉，你娘就是这么个执拗性子，这些年也是让你费心了，这件事就交给外公来处理，今日相见时外公定当好好劝劝你娘。”
“好，多谢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