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查，查白曦臣的师傅是谁！”

　　皇甫清寒脚步极快的走到亚瑟的院落，才踏进院落，便见着了正准备回房睡觉的徐忘机。

　　“你这是……怎么了？”徐忘机疑惑的看着他，这人……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他的可怕便在于太过冷静。

　　可此时，他竟感觉到他微乱的气息。

　　猛然间，他想到，这人方才必定是去了他那侧福晋白曦臣的院落，难道……

　　他蹙眉：“之前就查过了，她的确是昆吾如假包换的十公主，我记得，这个消息我当时就汇报给你了。而且……查探的结果，她并未有过师傅。”

　　皇甫清寒凌厉的目光看向他：“徐先生，那么今日她救治亚瑟你怎么说？还是……先生你是误判？你一身医术承袭仙灵山明机老人，难道你对一个人是生是死都无法准确判定？既然你没有误判，那么，亚瑟的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一连串的问题，将徐忘机问的哑口无言。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上前，低声道：“可是情报不会出错，她的确是白曦臣。”

　　皇甫清寒双手负于身后，右手拇食之间轻轻错捏着那根细长的银针，抬头凝着半空中的白月，道：“那么，换个方向去查，一定要给我查出她师傅是谁！”

　　“是！”徐忘机遵从命令，莫了又道：“只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得提醒一句，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都是真的？

　　皇甫清寒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其实，打从一开始，他便已经将白曦臣当做了一颗棋子。

　　并且是一颗随时准备舍弃的棋子。

　　他沉吟半晌，没再说话。

　　徐忘机等不到回答，只得道：“那我去查，先走了。”

　　月光之下，那人身形伟岸，微风拂过，可徐忘机却看到，那人的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孤独之感。

　　白曦臣从疼痛中醒来，睁开眼，见到楼迦若。

　　那人正将她抱在怀里，二人右手相握，互相碰触的掌心之间睁冒出层层浅色的雾气。

　　她感觉自己非常的热。

　　“怎么……是你？”她终于开口，只是声音虚弱，很显然内息不足。

　　楼迦若掌中内息不断，听出她声音中微微的失望，撇嘴笑道：“你这副失望的语气就不怕本座扔下你不管吗？若不是，你还指望谁救你这个傻子？”

　　突然，白曦臣想到了什么：“你……你不会，噬心蛊！”

　　“别动！”楼迦若神色不悦的将白曦臣禁锢在自己怀里，冷声道：“你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有心思管那只丑的要命的虫子干什么？”

　　白曦臣脑袋上汗越来越多，她望着梳妆台上的铜盆：“楼迦若，别告诉我，你杀了我的噬心蛊！”

　　“不然呢！”带有些许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它不死，你就得死，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白曦臣一巴掌就甩在了楼迦若的脸上，而后袖口中的匕首横在楼迦若的脖子上。

　　她狠狠的瞪着楼迦若：“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楼迦若正用内息给她去毒，哪里会有防备，再加上白曦臣出手极快，是以，几十年来，楼迦若第一次被人扇了巴掌。

　　他皮肤极白，是以，脸上瞬间出现了一座醒目的五指山。

　　锋利的匕首就横在他的喉咙上，只要她稍微用力，那锋利的匕刃便会划破他的喉咙。

　　他盯着她，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冷笑：“本座长这么大，可还从来没人敢打我的脸，白曦臣，你这是逼着本座杀了你吗？”

　　白曦臣将匕首压紧他的喉咙，瞬间有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低吼：“你知不知道，那是唯一能救阿九的东西，你毁了它，阿九怎么办？阿九会死的！”

　　楼迦若神色愠怒，多少年了，他已经再没有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一种叫做情绪的东西了。

　　彼时，他知道，自己非常愤怒。

　　“听着，白曦臣！”楼迦若音若玄丝，冷冷的盯着她：“本座不在乎你口中的那位阿九会不会死，本座只知道，你口中的阿九不但打伤了你，更是你让你命悬一线，当时的情况，本座若不出手，你必死无疑。”

　　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是你以为，你死了，那个人便能多看你一眼？”

　　“谁让你出手了！”白曦臣瞪了对方一眼，最终却还是放下了匕首，仍旧嘴硬的道：“他看不看我，有什么要紧？我只要他好，他活着，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其实她很清楚，若不是楼迦若，她这会只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可是……她还是很生气，本来已经破解了我的局数，现在却又将一切打回了原点。

　　只是，想起阿九好不留恋抛下她的背影，她还真的是……有点伤心啊。

　　真的就那样，离开了。那样决绝的背影，甚至连

　　楼迦若嗤笑，看着她缓缓放下的匕首：“不重要？白曦臣……你当初为什么来这北齐？你当真忘的一干二净了？那天你不是告诉本座，你的唯一目的，便是好好活着？如今，你这副样子，便是你所谓的好好活着？”

　　说到这，他一向妖娆的桃花眼底，竟是泛起一丝愠色。

　　他突然向她靠近，那速度竟是让白曦臣都反应不过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他的唇就已经靠了过来，轻柔的在她的唇上辗转，若有似无的触碰。

　　白曦臣反应过来之际，便立即后退，可惜，那人速度比她更快。

　　那只漂亮的大手禁锢在她的后脑勺上，她避无可避。

　　“还是……那晚，你不过是在欺骗本座！”

　　说话间，他的唇随着语调偶尔轻柔的擦过白曦臣的唇瓣，温软，却带着一丝寒凉。

　　极少有人离她如此近，近到……几乎毫无距离。

　　她恼怒的瞪着他，然后一把将他推开：“楼迦若，你疯了吗？”

　　对方似乎也愣了。

　　他顺势起身，站在床边，看了愤怒中的白曦臣半晌，最终，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之前带有起伏的语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曦儿，记得本座与你说过的天命吗？”

　　白曦臣蹙眉，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这人的情绪转变太快，犹如疯子一般，刚才他眼底怒气汇聚，可此时……他却将一切掩埋下来。

　　天命？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不会死。从你来到此地开始，这天命便已经改变……”

　　楼迦若转身离去，大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