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喊了一句:“这人肉做的!”
寿宴上的宾客们顿时觉得胃内翻腾,都蹲在地上呕吐起来,罗秀梅看了一眼手里满满都是肉的碗,手一抖把碗扔在了地上。
玄玉和殷綦向后厨跑去:“大厨是谁?”
大厨此时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殷綦揪着他的脖领子问道:“肉是哪儿来的!”
大厨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从小毛那买的,天没亮就炖上了。”
果然是他!玄玉越发痛恨自己昨天被小毛憨厚的样子蒙混过去,没有将他当场抓住。
“小毛在哪儿?”玄玉大声问道。
大厨左右环顾了一下道:“上午还在这儿帮忙来着,现在怎么不见了?”
帮厨?那个大胡子帮厨!怪不得刚才玄玉与他擦肩而过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被他躲过了一次。
此时再找已经晚了,小毛早就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这场寿宴的主人——恒和纸坊的掌柜。
“他们刚刚还在这里,不可能跑远的。”殷綦立刻让村民们四处搜寻,村民们忍着恶心,心里怒火中烧,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骗他们吃人肉的家伙。
不一会,有村民跑来说,有人看见不久之前有一辆马车飞快的驶出村子。
玄玉和殷綦立刻上了马车去追,可是追出村子没多远就遇上一条岔路,他们也不知道该往那条路追下去。
殷綦眼角余光看到有人在树后探头探脑,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那人转身想跑,可是殷綦身形一晃,早就已经到了她的近前。
殷綦把人从树后抓出来时,玄玉也认出了她,是之前那个偷他们车的疯婆子。
“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做什么?”玄玉问道,“你几次三番在我们接进小毛的时候出现,绝对不是巧合,你和小毛是什么关系!”
疯婆子还在装疯卖傻,玄玉怒道:“你知不知道小毛在做什么!他杀了人,还把人肉给村民们吃!你现在包庇他,就是他的帮凶!”
疯婆子身子一震,哭道:“我不是帮凶,我不是!我想救他们的,可是他们不听,不要怪我……”
玄玉和殷綦对视一眼,果然这个疯婆子是个知道内情的人。
玄玉道:“你不要激动,只要你帮我们抓到小毛,不让他再杀人,那些人就不会怪你的。你知不知道小毛会跑去哪里?”
疯女人点了点头,殷綦立刻将玄玉和疯女人都扶上马车,架着马车朝疯女人指的方向驶去。
疯女人带他们来到山中一幢废弃的房子里,一进房子,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玄玉和殷綦踩着脚下粘腻的血浆一步步走进来屋子里。
“这里是……”玄玉看着屋子中似曾相似的布局。
“是纸坊。”殷綦道。
屋子中央的纸浆槽,旁边的架子上还晾着抄纸模框,没错,就是纸坊。
只是现在纸浆槽里面不是纸浆,而是泥泞的血浆和肉泥,还散落着一些森森白骨,说这里是人间炼狱也毫不为过。
血腥的场面玄玉见过很多,但这里仍然让她觉得触目惊心,究竟要杀多少人才会是眼前这番景象。
殷綦皱着眉头道:“看来小毛不在这里。”
玄玉和殷綦正准备退出去,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殷綦轻轻的走过去,猛然掀起木板,见到铁笼子里关着一个浑身赤裸、蓬头散发的男人,那男人正在啃一块生肉,满嘴都是鲜血。
玄玉不禁轻呼出声,那人抬头看到殷綦,也吓得大叫起来。
“你是谁?”殷綦问道,但是那个人看起来似乎精神已经崩溃,完全无法与人交谈了。
殷綦只好放弃,他用一把斧子砍开铁笼,将疯狂的男子从笼子里拉了出来。因为他一直大喊大叫,殷綦只好将他打昏,用绳子绑了起来丢进了马车里。
疯婆子见殷綦丢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赤裸男子,吓得缩进了车厢的角落里。
玄玉对疯婆子道:“小毛不在这里,你再好好想想,他还可能去哪里?”
疯婆子突然推开玄玉,自己跳下马车朝后山跑去。
玄玉和殷綦一路追着疯婆子来到后山,在杂草丛中有一座荒坟,坟前一个人正举着一把剔骨尖刀要刺下去。
“小毛!”疯婆子哭喊道,“别再杀人了,娘求求你了!”
“娘?”玄玉和殷綦震惊的对视了一眼,这疯婆子竟然是小毛的娘。
小毛举着刀对疯婆子道:“娘,你别过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疯婆子哭道:“小毛,不要一错再错了,你爹也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娘,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杀了这个混蛋,也算是替我爹报仇雪恨了。”小毛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刺了下去。
殷綦早就将一颗石子扣在手中,只见他轻轻一弹,一颗石子直飞出去,正中小毛的手腕。
小毛哎呦一声惨叫,剔骨尖刀脱手,掉落到草丛中,愤怒的小毛又捡起一块石头猛砸下去。可殷綦已经出现在小毛身后,他夺下石头,将小毛制服。
玄玉也急忙跑上前去,地上躺着的正是恒和纸坊的掌柜,此时他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玄玉查看了一下掌柜的伤势,伤口遍布全身,但都没有伤到要害,看来小毛是狠狠的折磨了他一下。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小毛暴怒的吼道。
疯婆子扑上来抱住小毛哭道:“小毛,都是娘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的。”
玄玉道:“先把掌柜的送回去吧,他流了很多血,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五个人把车厢塞得满满当当的,山路崎岖,马匹连着跑了几天也已经疲倦了,殷綦不敢把车赶得太快,只能慢慢前行。
铁笼里的疯子此时已经醒了,他见了小毛如同见了恶鬼一般,又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小毛嫌他聒噪,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疯子立时闭了嘴,面朝里不敢再出声。
玄玉又检查了一下掌柜的伤势,将几处严重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一切都处理好后,玄玉看着此时已经平静的小毛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