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后来事情败露,一片痴心的赵君浩仍然守口如瓶,不肯供出香莲。
后来,郎高轩突然回来,香莲让丫鬟前来探监,顺便让他诬告郎高轩,一口咬定是受了郎高轩的指使,令郎高轩蒙冤入狱。
“可惜他的一片痴情没有得到珍惜。”殷綦看着脸色惨白的郎夫人。
自从郎大海被赶出家门,殷綦就一直在暗中盯着郎夫人的一举一动。郎员外丧事已毕,就未见面的香莲和文松终于忍不住相约见面,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早就被躲在树上的殷綦看在了眼里。
殷綦将所见之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监狱中赵君浩,赵君浩得知自己在狱中受苦,却是为他人做嫁衣,顿时勃然大怒,将香莲指使之事全盘托出。
听完殷綦的叙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郎夫人身上,那目光中有愤怒、有鄙夷、有嘲笑、有不耻,郎夫人觉得已无地自容,她突然起身冲向屋中柱子。
“不好!”有人惊叫起来,可是已经晚了。
砰的一声,郎夫人的头撞在柱子上,鲜血染红了她俊俏的面颊……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香莲躺在她的床上,只是身旁没有了成群的丫鬟,只有玄玉、殷綦和两名县衙的捕快。
香莲脸色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上面隐约透出血色来。
“郎夫人,郎员外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玄玉问道。
香莲惨然一笑,说道:“因为我不甘心!”
香莲看看玄玉,又看看殷綦,眼中满是羡慕,她缓缓开口将一切都告诉了玄玉。
他们按照计划将郎员外“捉奸在床”之后,起初的计划是让香莲拿着银子来“赎人”。可是没有郎员外的对牌,香莲根本无法从账房里支出银子来。
于是香莲跑去找郎员外藏在书房的银票,无意之中,她看到了牌匾后面的那个盒子。
好奇心驱使香莲打开了盒子,她看到了那份遗嘱,遗嘱里写着将全部家产留给郎高轩,给她的只有一间小房和三百两银子。
香莲怒火中烧,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竟然只换来区区几百两银子。不论自己怎么做,丈夫的心里,始终只有和前夫人生下的那个儿子。
香莲此时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她跑到赵君浩的住处,逼着郎员外给她一千两银子和一间铺面,并放她自由之身。
没想到郎员外非但不给,反而斥责她水性杨花,不懂感恩。
失去理智的香莲没命的用木棒殴打郎员外,不知过了多久,她打累了,这才发现郎员外已经口鼻出血,气息微弱。
赵君浩看到闹出了人命,吓坏了,可是香莲看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她让赵君浩拿着遗嘱,去城隍庙随便找一个代写书信的人,按照笔迹模仿一封认罪书和遗嘱。拿到伪造的书信后,香莲拿起已经昏厥的郎员外的手指,沾满了印泥。
这时郎员外一阵咳嗽,血沫喷溅而出,沾在了手指上。香莲没有发现这一滴微小的血珠,拿着郎员外的手指按在了纸上。
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连环套,就败在这一滴小小的血珠之上。
“那郎高轩呢?是你差人去给他报丧的?”玄玉问道。
香莲冷然道:“没错,是我暗中找人去给他送的信,为的就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好嫁祸给他。”
“可惜,”香莲的目光滑向殷綦,“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怂货。那两个人,但凡有一个能干些,我们早就成功了。”
殷綦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玄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下这样的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玄玉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道:“你心怀不轨,才会遇到的都是那样懦弱的男人。若你心怀坦荡,身边自然会有可靠之人。”
殷綦强压住嘴角泛起的笑意,扶着玄玉离开了郎员外的家。
香莲、朗文松、赵君浩和翠玉均被收监,郎家重新回到了郎高轩的手中,郎大海也再次成了郎家的管家。
郎高轩对玄玉和殷綦万分感激,设宴款待两人:“真是太谢谢两位大人了,不光还我清白,还查出了杀我父亲的真凶,我真是无以为报。”
玄玉笑道:“洗冤惩恶本来就是我们分内之事,不必言谢。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或许你可以帮忙。”
玄玉将寻找被黑虎军征召的郎家人的事对郎高轩讲了,本来郎员外已死,玄玉对此事并没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郎高轩笑道:“这位长辈的事情,我还真的知道一点。”
“真的?”玄玉又惊又喜,离解开谜团又近了一步。
郎高轩给玄玉和殷綦斟满酒杯,笑着道:“小时候我爹常提起他,说让我不要像三爷爷一样任性妄为。”
郎高轩说算起来他应该叫这位长辈做三爷爷,他这个三爷爷从小对做生意毫无兴趣,整天喜欢舞枪弄棒。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父母极为宠爱,还特意请了师傅来教他习武。
没想到三爷爷天资极高,不到两年,师傅就找到他父母说已经教不了三爷爷了,应该请更高明的师傅来教他。
就这样,五年换了三个师傅,小小年纪三爷爷已经在附近一带没有敌手了。喜欢行侠仗义的三爷爷救了不少人,也惹了不少祸。
有一天,三爷爷突然对大家说他要去参军,还说是特别征召的御林军。家里人自然舍不得让他军队吃苦,为了防止他偷偷参军,还把他锁在了房间里。
可三爷爷还是偷偷跑了,亲戚安慰他爹娘说三爷爷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军队里的苦怎么受得了,过两天就会跑回来的。可谁知道三爷爷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三爷爷加入的军队,可就是黑虎军吗?”玄玉道。
郎高轩点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叫做黑虎军,因为我太爷爷多次让我爷爷去邺都打听三爷爷的下落。据说太爷爷故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着黑虎军和三爷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