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一共有三个子女,长子苏青、长女苏暖暖和幼子苏檀。据苏家的奶妈说,苏父为人刻板,对子女要求极其严格,对苏青寄予厚望,对苏檀也管教很严,唯独对女儿苏暖暖不闻不问。
尤其是苏母死后,苏暖暖得到的不多的关爱也没有了,父亲早早替她找了婆家。不过因为苏暖暖出落得十分标致,来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苏父选中了家境殷实的程紫菘,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
可惜苏暖暖过门后不久,就有不大好的名声传出来,苏父听说之后十分震怒,将苏暖暖叫回家来责问。苏暖暖辩解说是因为程紫菘寻花问柳在先,自己不过是结交了一个朋友,两人并没有什么越轨之事。
可是苏父不听,还将苏暖暖痛打了一顿,然后将她带回程家请罪。这还不够,还将和苏暖暖有传闻的那个男人告到县衙,说他诱拐人妻,被抓进大牢打了二十板子。那人羞愧难当,远走他乡。
从此之后程紫菘越发无所顾忌,而苏暖暖也心灰意冷,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慈济坊,倒是博得了一个慈善为怀的美名。
至于苏家兄弟,苏青的性格和苏父十分相像,不过两个性格刚硬之人经常产生摩擦,苏青一怒之下自立门户。
而苏檀自小十分叛逆,没少被父亲训诫,可是越打苏檀就越是顽劣。一次苏父为了不让苏檀出去,将他锁在房里,苏檀竟然跳窗逃走,跑去哥哥苏青家里躲了起来。
可是苏檀到了哥哥家里仍旧没有收敛,每日与狐朋狗友一起饮酒作乐,甚至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没了银子就向苏青伸手要,甚至还将苏青家里的东西偷出去典当,为此苏青两夫妻也没少争吵。
“这么看如果是谋杀,苏夫人和苏暖暖都有动机呀。”小雪撑着脸听殷綦说完,发表自己的看法。
玄玉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苏家兄弟是不是死于谋杀呢。不过按照苏夫人的说法,自从苏老爷生病后,她就没有见过苏老爷了,或许可以查一查苏老爷的死因。”
小雪不以为然道:“投毒也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如果这样说,苏青和苏檀的死苏夫人嫌疑最大,因为苏暖暖也去不了苏青家下毒呀。”
玄玉用手指戳了一下小雪的额头:“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头头是道了。你说的不错,苏暖暖可以通过方大夫下毒,苏父虽然不是方大夫诊治,但是苏暖暖亲自照料的,如果他的死因有可疑,那苏暖暖的嫌疑就增加了。”
“不会的,方大夫医术那么好,还给难民做义诊,我觉得他不会下毒。”小雪道。
玄玉笑道:“刚夸过你,你就又开始意气用事了。”
“对了,我今天发现苏青家有一个下人有些奇怪,明天我再去查查他。”殷綦道。
玄玉问道:“是什么人?”
殷綦道:“是苏檀的一个贴身仆人,名叫昌海。苏青死后,苏夫人就把大部分下人遣散了,不过这个人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连最后一个月的月钱都没领,我觉得有些可疑。”
玄玉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敲门。小雪过去打开了门,见是白天去大牢取药方的伙计站在门外。
伙计道:“裴小姐,方大夫已经被放出来了,他怕您挂心,所以特意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玄玉欣喜道:“那太好了,方大夫没事我就放心了,烦你转告方大夫,我改天再去看他。”
第二天,玄玉和殷綦一起去找苏檀的那个贴身仆人,殷綦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找到一间阁楼,房东说他们找的昌海就在楼上,今天还没见他下楼,应该在家。
玄玉和殷綦一起来到阁楼之上,敲了半日门也没有动静,玄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殷綦推了推房门,门被从里面插上了,他将手抵在门上,凝力一推,门栓应声而断。一打开门,殷綦就看到有个人躺在地方。
殷綦扶着玄玉走到近前,玄玉摸了摸昌海的脉搏:“那有气息。”
殷綦环顾四周,看到地上有一只摔破的瓷碗,他捡起来闻了闻,说道:“他中毒了,是砒霜!”
玄玉从荷包里掏出一粒解毒丹喂他吃下,过了半晌,昌海喉咙里咕噜响了一下,发出了细弱的呻吟声。
“喝……汤……喝汤……”昌海沙哑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你说什么?”玄玉把耳朵凑近他的唇边,仍然只能听到那两个含混不清的字。
“喝……汤……”昌海艰难的说出这最后两个字,咽了气。
房东听见动静上楼来看,吓了一跳,殷綦怕他误会,就让他快些报官。
县衙的捕快来得很快,玄玉和殷綦向捕快说明了情况,便退到楼下等候。
“可恶!”玄玉想到人证就死在自己面前,愤愤地道,“我本来不能肯定苏家兄弟的死是人为所致,但是他们现在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反而做贼心虚的暴露了自己。”
殷綦道:“这么看来,苏家兄弟的死很可能就是这个仆人下的手,有人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所以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昌海临死前说的‘喝汤’到底是什么意思?”玄玉蹙眉思索道,“难道是说他把毒药放进汤里毒死了苏青和苏檀?”
房东也在一旁长吁短叹,这房子里出了人命,以后租金都要打折扣。
玄玉问房东道:“这个昌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人会想要杀他?”
房东叹气道:“想杀他的人多了!你们别看昌海人长得老实巴交的,其实他是个赌棍,经常是赌债缠身。不过说来也怪,半年多前他突然还清了赌债和欠下的房租,还说有人给他找了个活干,他就要发财了。
我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谁知道没有几个月他就回来了,还是一样的游手好闲,赌钱吃酒,只是手头看起来宽裕了不少。
不过再多的钱也不够他输的,这不是前几天又有人开始上面要赌债了。唉,都怪我心软,早点把他赶出去也不至于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