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焕和伍月薇身上的衣服都是丝绸做的,这线头倒像是麻线。”玄玉道。
大宝补充道:“六扇门兄弟的衣服也不是这个颜色。”
玄玉点头道:“那就是说,这个线头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总算给咱们找到点线索了。”洪绫叹道,她见大宝望着悬崖下出神,便问他道:“大宝,你在想什么?”
大宝凝视着山谷道:“我想下去看看。”
玄玉道:“这么高下去,太危险了。”
大宝道:“我想或许崖下遗留了什么线索,上次下去的兄弟只顾了尸体,可能忽略了其他的东西。”
洪绫也劝他道:“上次下去动用了那么多人,大费周章弄了很久,再说你下去之后也未必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不如我们再从别的方面查查那个陌生人吧。”
但是案子查的很不顺利,他们忙了几天,但是线索太少了,除了店小二阿来对那个陌生人的粗略描述外,他们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人也太神出鬼没了,”洪绫道,“其他的小二和客人竟然没一个人见到他,要不是那个阿来看到他,真是天网恢恢。”
小雪端上两碗银耳莲子羹来,说道:“你们整天都不在家,今儿个好不容易在家还是谈案子,喝碗银耳羹润润喉吧。”
洪绫接过盛着银耳羹的牡丹双福银盏,笑道:“这个碗好精致,小雪,你真是越来越讲究了。”
“这是管家哥哥教我的,他说美食应该配美器才行。”提到殷綦,小雪不禁嘟起嘴不满的道,“管家哥哥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你们也不在家,脸大宝哥都好几天没来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家。”
“谁在念叨我呀?”大宝一进门就笑着问道。
小雪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嘴开过光了,以后可不敢乱说话了,我去再盛碗银耳羹来。”
玄玉见大宝来了,把自己那碗银耳羹推到他跟前道:“你先喝我这碗,还没动过。大宝,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你人。”
大宝喝了一口银耳羹,神秘一笑道:“我这几天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洪绫好奇的问道。
大宝笑了笑道:“我去了树亭的崖底。”
洪绫道:“你真的下去了?有没有找到什么?”
玄玉笑道:“你看他高兴的样子,一定是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不愧是裴姑娘,什么都瞒不了你。”大宝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给玄玉和洪绫看,“你们看,这就是我在崖底找到的东西。”
那是一条脏兮兮的布条,看不出来是什么物件。
玄玉把那块布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忽然,玄玉嚯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等等我们!”大宝和洪绫放下吃了一半的莲子羹也跟着跑了出去。
三个人一路来到凭山居,一个小二抱歉对他们到:“三位客官真是抱歉,现在时候还早,我们还没开门迎客呢。”
玄玉道:“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我们想找个人,那个叫阿来的店小二呢?”
“哦,你们找阿来啊。”小二道,“不过你们来的不巧了,阿来说家里有事,辞工走了。”
“什么,辞工了!是什么时候?”玄玉有些着急。
小二道:“是呀,他在这做了五六年了,说走就走了,应该是三天前吧。”
“可恶,被他跑了!”玄玉气恼的道。
大宝一头雾水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玄玉这才对他们解释道:“我怀疑凶手就是阿来。”
“是他?”大宝和洪绫都觉得很惊讶。
玄玉举了举大宝发现的那块布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顺手摘下店小二搭在肩头抹桌子的抹布道,“就是这个。”
“是抹布?”洪绫接过抹布细看,“果然,这抹布的质地和颜色,跟我们找到的那根线头是一样的。”
玄玉道:“不错,凶手将伍月薇推下山崖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让她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她在树干上留下了抓痕,还抓住了凶手搭在肩上的抹布。然后她和抹布一起掉下山崖,现在这抹布又在大宝的努力下重见天日。”
玄玉继续道:“还有,之前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个陌生人除了阿来之外就再也没人见过了。而且阿来对客人过目不忘,偏偏说不出来那个人的长相。现在我想明白了,那个陌生人根本就是阿来编出来的。”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被阿来给逃掉了。”玄玉心有不甘的道。
大宝道:“你放心吧,我立刻让兄弟们去发影画图形,一定会把他给找出来。”
几天之后,躲在其他地方的阿来被抓回了邺都。阿来招供道,那天聂景焕和伍月薇在雅间喝茶谈天,聂景焕说起想和月薇一起远走高飞,还拿出了准备好的金子给月薇看。
两个人约定了回家带上女儿,一起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聂景焕还拿出那块祖传的玉佩说要送给他们的女儿。
可是这一幕都被恰好来续水的阿来看在了眼里,阿来最近沉迷赌钱,初时还是赢的,后来就越输越多,欠了不少的高利贷。
一下子看见这么多金子,贪婪让阿来丧失了良知。阿来故意向聂公子推荐半山的树亭,说那里是赏月的绝佳之地。
聂景焕和伍月薇正是情到浓时,便携手上山,全然没有留意到蹑手蹑脚跟在他们身后的店小二阿来。
到了半山亭,阿来凶相毕露,他趁其不备用石块打晕了聂景焕,拿走了金子和玉佩。伍月薇以为见聂景焕满头是血,以为他已经死了,便与阿来拼命,撕打之间被阿来将她推下了山崖。
闹出了人命,阿来也没有想到,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受了重伤的聂景焕也扔了下去。为了方便藏匿,阿来将玉佩从丝绦上解下,顺手将丝绦也扔下山崖。
他若无其事的回到凭山居,照常招呼客人,等到半夜趁着人都睡了,偷偷去树亭将血迹打扫干净。
阿来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那条丝绦竟被山风吹起挂着树枝上,成了聂景焕和伍月薇重见天日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