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一直在追查魏英才的那些狐朋狗党,所以他第一时间知道了魏英才的死讯。
魏英才可是城里的大人物,他的死惊动了县里上上下下的人,连州府都专门派人来过问,和小豆子无人问津的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县令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寝食难安,一圈一圈的在房中踱着步。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县令夫人看不下去,开口问道。
县令焦躁的道:“这个魏英才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他现在死在我的地界上,怎么向知州大人交代。”
县令夫人轻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还当是大不了的事呢。”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我的乌纱帽只怕戴不住了!”县令恼怒道。
夫人笑道:“老爷,如今有现成的靠山在,你怎么不用呢。”
县令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夫人道:“什么靠山?”
夫人戳了一下县令的额头道:“老爷糊涂了,那位六扇门的傅大人不是正好在咱们这嘛。”
县令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呀!六扇门的人来办这个案子,不管结果怎么样,知州大人都不好说什么!夫人呀,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夫人嫣然一笑,目送着夫君一溜小跑出门去找傅九。
傅九自然知道县令的用意,只是他也知道,就算县令不来找他们,玄玉也会去查这个案子,所以他干脆应了下来,做个顺水人情。
县令大喜过望,连连表示会全力配合,傅九要人要物尽管随意调遣。
玄玉和傅九来到魏英才丧命的地方,这里是城里最大的青楼,魏英才陈尸的地方就是这里的花魁佩环的房间。
“哼,这个魏英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玄玉嘲讽道。
尸体已经被人搭到后院去了,房间的门上还贴着封条,佩环刚刚被魏家人痛骂了一番,这会儿正梨花带雨的躺在妈妈房间的美人榻上。
“他自己身子虚,马上风了,关我什么事!”佩环一脸委屈的道。
“你们昨天晚上都做什么了?”傅九例行公事的问。
佩环故作娇羞的瞟了傅九一眼,笑道:“瞧您问的,到了我们这儿,还能做什么呀!大人也是男人,就别明知故问了。”
傅九瞟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玄玉,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没问你这个,昨天晚上的情形,你详细说说。”
佩环娇声道:“呦,这还要详细说呀!昨天晚上就和往常一样,他来我这里,我们一起喝酒,然后他就动手动脚,把手伸到……”
“行了,不用这么说这么细。”傅九及时制止的佩环。
佩环撇了撇嘴道:“不是您让我细说的嘛。”
傅九不再听佩环胡扯,和玄玉一起来到佩环的房间,房间布置的十分香艳,浓重的香气呛得玄玉直打喷嚏。
桌上还有没吃完的酒菜,地上横七竖八的扔着绫罗衣衫,床上锦被散乱,一片狼藉。
玄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只边沿沾着鲜红的胭脂,另一只则没有,她把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是陈年女儿红。玄玉又踱到窗边,推开花窗,后面是一条极窄的小巷。
一名衙役跑进来和傅九耳语了几句,傅九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玄玉,我们去后院看看吧,魏家的人闹着要把尸体带走呢,县衙的人顶不住了。”傅九对玄玉道。
玄玉点头,同傅九一起出来。刚一出门青楼的妈妈就凑上来问道:“大人,这里可以解封了吧?”
傅九冷冷的道:“不行,这里的东西谁也不许动,谁也不许进。这房里刚死过人,你就不怕客人们忌讳?”
妈妈悻悻的走了,玄玉和傅九下了楼来到后院,后院的气氛剑拔弩张,魏家人多势众,几个衙役碍着魏家的势力不敢对着干,又不能让他们带走尸体,正左右为难。
“傅大人,您可来了!”衙役见了傅九像见到救星一般。
“你又是干什么的!少废话,现在我就要把魏少爷的尸首带走!”魏家领头的人蛮横的道。
傅九也不讲话,将腰牌直怼到那人眼前,看到傅九手中的团龙鎏金腰牌,魏家人才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尸体我们还要勘验,如果没什么问题自然让你们领回去,如果……那就有的等了。”傅九淡淡的说完,同玄玉一起去看尸体。
魏英才全身赤裸,身上搭了一床锦被,他的人中和长强两个穴位都有银簪针刺的痕迹,是佩环的急救措施。
玄玉掀起锦被看了看魏英才的下身,说道:“不对,他不是因马上风而死。”
玄玉发现魏英才的嘴唇上有一块伤疤,嘴角颜色也有些异样,她扒开魏英才的嘴唇,发现牙龈和舌头都是青黑色,显然是中了毒。
银针探喉的结果也是如此,玄玉对魏家人道:“你们家少爷的尸首要多留几日了,他是被毒死的。”
魏家人一听立刻炸了窝,有人回去禀报老爷夫人,一些人去找佩环和妈妈算账,其余的人将前后门全都看守起来,不许一个人离开。
傅九和玄玉重新回到二楼,妈妈和佩环被魏家人的阵势吓到,哭作一团。
傅九问道:“酒菜是谁你们这里做的?”
“不是不是,菜都是从酒楼叫来的,酒是我们自己从酒坊里买来的。”妈妈道。
这时阿良走进来道:“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验过了,只有魏英才的那只酒杯里有毒。”
“只有杯中有毒?”玄玉道,“那就不是酒菜的问题,而是有人在喝酒时将毒药放进了魏英才的杯子里。”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佩环,佩环惊慌道:“不是我,我怎么会杀死魏公子,他还说要帮我赎身呢。”
“是呀,那魏少爷是我们这里的大金主,毒死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真是冤枉呀。”妈妈也喊冤道。
“你们饮酒时还有什么人进来过吗?”玄玉问道。
佩环摇摇头道:“没有,就是我们两个,但是我真的没有下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