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放着一整只烧鸡和用荷叶包着的一大块牛肉,此时已经发霉变质,长着令人恶心的绿毛。
玄玉捂着鼻子走过来道:“看来这个章建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
“不过,我总觉得这个章建的失踪有些奇怪。”玄玉道。
殷綦抱起双臂看着玄玉道:“为什么这么说?”
玄玉道:“你看,他的冬衣还放在衣柜里,衣服上面还压着一吊钱,如果他是出去避风头,为什么不把这些细软东西带走?”
殷綦点头道:“有道理,也许他离开时想着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没有带走。又或者他出了意外。”
两人还从章建的邻居那里得知,前阵子有一个男人经常来找章建,那天邻居又看到章建和那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出了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邻居还告诉玄玉和殷綦章建的老家就在邺都西边不远的地方,前阵子他说过自己年纪不小了,想要攒点钱回老家娶妻生子,所以邻居认为他这次应该是回老家去了。
殷綦向邻居问了章建老家的地址,他把玄玉送回葳光轩,决定自己去一趟章建的老家。
玄玉不愿意一个人回到葳光轩发呆,她突然打算去六扇门看看严光霁,她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上次在邑文乡匆匆见了一面,还没来得及好好叙旧。
玄玉来到六扇门,正想找个人打听一下严光霁在哪里,忽然听见有人叫她:“裴姑娘,你怎么来了。”
玄玉回头见到一个年轻的捕快正冲她笑,玄玉觉得有些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是……”
那个年轻捕快笑道:“我叫小姜,曾经帮忙找过铜钱。”
玄玉叫道:“我想起来了,那次多亏了你的坚持才能顺利破案!”
小姜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道:“哪里,您过奖了。对了,您今天是来找傅大人的吗?他好像进宫去了。”
玄玉道:“不是的,我是来找严光霁的。”
“你来找严队长的?”小姜惊喜的道,“我知道他在哪,我带您去。”
玄玉跟着小姜往里走,边走边问他道:“刚才我听你叫他严队长?”
小姜道:“是呀,我被分到严队长手下了,他现在是我的队长。”
玄玉笑道:“那真是太巧了,你们两个都很执着,应该很合得来吧。”
严光霁见到玄玉也十分开心,两个人叙了几句旧,严光霁发现小姜还站在一旁傻乐,便问道:“小姜,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姜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的目的:“队长,我有个发小在红杉县当捕快,三天前他们那里发现一具尸体,县衙找不到线索,想让咱们过去帮帮忙。”
严光霁想了一下道:“也好,反正最近没什么案子,去练练手也好。”
小姜兴奋的道:“谢谢队长!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严光霁无奈的道:“你也太心急了,没看见我这里还有客人吗。”
小姜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玄玉却笑道:“没关系,我跟你们一起去,咱们路上再叙旧。”小姜听了立刻雀跃着去准备马匹了,玄玉也不禁被他的快乐感染了。
红杉镇就在邺都城北不远,三匹快马不多时便到了红杉镇。在红杉镇的义庄里,他们见到了那具无名尸体。
“哇,这尸体怎么这样啊!”刚一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苇席,小姜就叫了起来。
这也怪不得小姜,这具尸体确实很难看,尸体身上全都是长条形的刮擦痕迹,严重的刮擦让整具尸体看起来血肉模糊,两条手臂也很明显的脱臼了。
严光霁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小姜的发小陶峰道:“这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井里发现的,那口井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又窄又小,只能容纳一个小孩子。这尸体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卡在井里,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来。”
玄玉碰了碰尸体的脚踝,脚踝明显已经断掉了,但是却没有瘀伤:“他的脚也是你们弄断的吧?”
陶峰为难的道:“这也没办法,我们总得把他弄出来。”
“知道死因是什么吗?”玄玉问道。
“割喉。”陶峰道。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尸体的脖子上,脖子上前半段是很平滑的利刃割伤,后半段则是参差不齐的撕裂,如今尸体的头与身体只连着小半皮肉了,看起来倒更像是被斩首了。
严光霁问道:“死者不是本地人吗?”
陶峰摇摇头:“不是,这几天查了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人报失踪。”
“带我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吧。”玄玉道。
陶峰把三个人带到那口荒废的井边,还把当时发现尸体的老乡也找了来。
这口井不知是何年何月打的,井口又小又窄,小姜用火把照了照,井壁上很多嶙峋的乱石凸出来,怪不得尸体被弄成了那个样子。他又搬来块石头丢下去,铿锵有声。
“这是口旱井。”小姜道。
严光霁朝四周望了望,问那老乡道:“这里这么偏僻,井周围又都是灌木丛,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老乡说道:“我那天上山砍柴,走到这里突然肚子疼想要出恭,就跑到灌木丛里方便。可是方便到一半,我突然看见灌木丛里支棱着一只惨白的脚,可把我吓坏了!”
“这井这么小,打来做什么啊?”小姜好奇的问道。
老乡道:“村里老人也不知道是谁打下的这口井,小时候淘气还来玩儿过,后来有小孩子掉进去摔死了,大人们就不让孩子们来玩了。这次要不是因为这个晦气的玩意儿,我都忘了这里有口井哩。”
玄玉道:“这口井如此隐秘,的确是个抛尸的好地方,我猜凶手一定是很熟悉这个村子的人,不然不会知道这树丛之中还有这么一口枯井。”
“你是说,凶手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陶峰回头望向村子的方向,村里正升起袅袅炊烟,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