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原来是青楼花魁,后来自立门户,租下这间小院。家里有一个妈妈,一个小丫鬟和一个杂役。
昨夜,英娘被一位客人接了家去出堂会,今日将她送了回来。家中妈妈一向起得晚,英娘知道这会儿前面没人,只怕叫了门也没人听见,便让轿夫将轿子抬到后门。
后门在一条巷子里,巷子太过狭窄,英娘便让轿夫把轿子停在巷口,自己走进巷子里去。
小丫鬟听见敲门声来应门,英娘进了门,小丫鬟刚要关门时,一个壮汉手持利刃挤了进来。
他把刀架在英娘脖子上,不许她们喊叫,还让英娘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英娘身上哪里有银子,她哆哆嗦嗦的把头上手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但那人还不满足,让英娘带着他上楼去拿钱。
英娘注意到那个人呼吸急促,大汗淋漓,甚至似乎不是十分清醒。她一边稳住那人,一边向小丫鬟打手势,让她去叫帮手。
小丫鬟趁着那人不注意,悄悄溜去喊来了杂役,杂役拿着木棒上楼来就英娘。两个人撕打起来,英娘的脖子被利刃划伤。
那个人力气很大,杂役很快就败下阵来,被那人刺了几刀。幸而小丫鬟打开窗子拼命大声呼救,那人怕惊动邻居无法脱身,便慌慌张张的从后门跑了。半路上还刺伤了被吵醒出来看情况的老鸨。
杂役伤势严重,大夫现在还在他房中救治。老鸨也伤得不轻,小丫鬟正在照顾她。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玄玉问英娘道。
英娘虚弱的道:“那个人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长相都很普通,是扔在人堆里找不到那种。不过……”
刚刚又牵动了伤口,英娘皱起眉头,过了半晌道:“不过我看见他胳膊上有个印记。”
“什么样的印记?”玄玉问道。
英娘在胳膊上比划着道:“在这里,有一个方形的疤痕,看起来像是用烙铁烙上去的。”
说了许多的话,英娘看起来更加虚弱了,玄玉让英娘好好休息,和大宝一起离开了英娘的家。
走在街上,玄玉说道:“这个印记倒是十分特别,不过什么人才会用烙铁在身上烙疤痕呢?”
大宝道:“有一种刑罚叫做烙刑,就是用烧红的烙铁在犯人身上烙下印记,以示惩戒。不过因为太过残忍,现在很少有地方使用烙刑了。”
玄玉拜托大宝道:“那就麻烦你去查一下这些年被施过烙刑的犯人吧。”
“好。”大宝答应着去了。
玄玉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忽然看到前面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十分眼熟。
玄玉悄悄跟上去看,果然是殷綦,她猛地拍了一下殷綦的肩膀:“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
殷綦被她吓了一跳,说道:“我正在追查枫儿的下落。”
“那有消息了吗?”玄玉问道。
殷綦道:“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要不要一起来?”
玄玉自然不会拒绝,她跟着殷綦一起按着线索一步一步的追查下去,最后终于打听道有一家青楼刚刚买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十有八九就是被掳走的枫儿。
老鸨一听殷綦他们不是来喝花酒而是来找人时,笑脸立刻变成了冷脸。
老鸨冷哼道:“客官要找姑娘,我们这里有的是。但就是没有你要找的小姑娘,客官怕不是走错门了吧。”
殷綦道:“大金牙已经说了,他把人五两银子卖给了你。”
老鸨不耐烦道:“什么大金牙大银牙的,老娘不认识!你最好赶快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几个打手撸胳膊卷袖子的朝殷綦和玄玉围了过来,玄玉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剥着糖炒栗子。
一颗栗子还没剥完,几名打手已经被殷綦打得满地找牙了,老鸨子也被殃及了,撞落了一颗门牙。
“那个小姑娘在哪儿?”殷綦冷冷的问道。
老鸨捂着嘴,带着殷綦和玄玉来到柴房,柴房里一个小姑娘被捆得结结实实扔在柴堆旁,看见有人来了,小姑娘用塞满破布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女孩就是单洪亮的女儿枫儿,救出了枫儿,玄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很幸运没有再多一个受害者。
玄玉和殷綦送枫儿回了家,父女两个见面抱头痛哭。待枫儿稍稍平静之后,玄玉问她道:“枫儿,你还记得掳走你的那个人张什么样子吗?”
枫儿抽泣着道:“那天我有些不舒服,还没起身,隐约听见仿佛娘亲回来了。可是等了许久娘亲也没有进来看我,忽然我听到一声惨叫,是我娘的声音。
我吓坏了,我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看到一个拿刀的男人从房间门口走过,我吓得躲在了床底下。
可最后还是被那个人找到了,他把我从床底下拖出来打晕了,等我醒了,一个镶着金牙的人说他把我买了。
后来我又被卖给那个擦着颜值的老婆子,她逼着我给她当丫头,我不干我想回家,她就打我,还把我关起来不给饭吃。”
玄玉温柔的抚摸着枫儿的头安慰她,又问道:“你还记得那个抓你的坏人长什么样吗?我一定把他抓住给你娘报仇。”
枫儿说道:“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但是我记得他的手,他把手伸到床底下抓我时,我看见他胳膊上有一个方形的疤痕。”
“方形的疤痕。”玄玉脑中电光一闪,追问道,“是不是看起来像是被烙铁烙上去的那种?”
枫儿点了点头:“是有一点像。”
玄玉自言自语道:“看来这起案子的凶手,果然和今天英娘的那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现在关于这个凶手,他们已经知道的是他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胳膊上有一个特殊的烙印。
另外根据英娘的描述,他似乎身体有些异样,情绪也十分不稳定。这个人似乎很缺钱,连续两天作案,手段也很残忍,人命在他心中有如草芥。如果不及时抓到他,他可能还会继续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