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抓到黑衣人了吗?”阿良夹了一大块东坡放进嘴里,边嚼边问。
傅九道:“现在黑衣人群龙无首,失了章法,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暴露行踪。我们这次确实围堵到几个黑衣人,只可惜他们仍然冥顽不灵,宁肯自尽也不投降,所以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大宝这也是第一次和黑衣人证明交锋,不由感叹道:“这群黑衣人真是邪性的很。”
傅九喝了一口酒道:“我们本来还有几条黑衣人的线索,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黑衣人好像同时得到了消息,突然一夜之间都消失无踪了,我们也只好先行返回邺都。”
玄玉不安的瞟了殷綦一眼,而后者正若无其事的将一片葱烧鱼片送进嘴里。
玄玉开启另一个话题道:“前一阵子邺都城里的气氛十分微妙,这些日子倒是平和了一些。”
傅九道:“这也是我匆匆赶回来的原因。幸而我回来后听说太皇太后的病情有所好转,真是天佑北芪。平帝的羽翼现在还不够丰满,如果太皇太后这个时候……那北芪必将有一场大乱。”
“好了好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政事你们去朝堂上谈嘛。”小雪撒娇道。
小雪提议行酒令,殷綦不喜欢热闹,便悄悄退场了。玄玉看着他们玩了一会儿,也退了出来。
玄玉看到殷綦正在逗弄小黑,便走过来笑道:“小雪这丫头今天真是疯了,房顶都快被他们掀了。”
殷綦抱起小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玄玉摸了摸脸颊道:“可能是多喝了几杯,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想出来吹吹凉风。”
殷綦看玄玉眉梢眼角有些春色,脸颊红扑扑的,倒平添了几分娇俏,他微微一笑道:“喝了酒身子热,留神被风扑了明儿个头疼。”
玄玉才要说话,恰好傅九也出来透气,见玄玉和殷綦在说话,便也走过来笑道:“原来你们都躲出来。”
殷綦见傅九来了,便抱着小黑退下了。傅九也不在意,笑着对玄玉道:“自打你回来,咱们都没机会好好说说话呢。”
玄玉笑了笑,低头道:“是呀,总是有事情在忙,我也忘了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傅九拍了拍受伤的地方笑道:“没事了,早就好了。殷綦这小子下手挺准,没伤到要害。”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傅九道:“玄玉,我想……”
玄玉没给他机会说完,便道:“我大概是喝多了,觉得有些头疼,我想先休息了,有事改天再说吧。”
“哦。”傅九憨憨的点点头,“那我送你回房吧。”
“不用了,几步路而已,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玄玉逃也似的走了。
玄玉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面对傅九让她觉得心虚,觉得愧疚,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二天一早,小雪迟迟来,玄玉便自己梳洗了出来,见殷綦正在院子里扫落叶。
“怎么敢劳动大管家亲自来扫落叶呀。”玄玉打趣道。
殷綦道:“福伯出去买菜了,小雪和阿良昨晚上斗酒,结果两个人都喝多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玄玉摇头苦笑道:“真拿他们两个没办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玄玉进房间看了看小雪,她还蒙着头睡得昏昏沉沉。玄玉便自己去后厨,用昨晚剩下的东坡肉拌了些米饭,准备给小黑当早餐。
玄玉拿着盆子回到前院,小雪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刚刚从房间里出来。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呢。”玄玉笑着道。
小雪不好意思的接过玄玉手中的食盆:“小姐,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我来吧。”
“小黑——小黑——”小雪叫着小黑的名字,叫了半晌,小黑才摇着尾巴跑进来。
小雪揉着小黑的脑袋笑骂道:“小东西,又跑哪儿浪去了。快吃吧!”
小黑却不吃准备好的早饭,向小雪摇着尾巴,呜呜的叫着。小雪奇怪的看着小黑,才发现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殷綦道:“它那是求你夸奖它呢。”
“好了好了,你最棒,快点吃饭吧。”小雪把手伸到小黑跟前,小黑把嘴里叼着的东西吐在她手上,咧着嘴吐着舌头,像是在笑一般。
“啊——————”
小雪突然惨叫起来,正微笑看着她的玄玉和殷綦都被吓了一跳。
阿良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刚进门的裴福吓得将手里的菜丢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小雪,怎么了?”
大家都聚在小雪身边,小雪举着颤抖的手道:“小黑……小黑……”话没说完,就昏倒在阿良怀里。
众人这才把视线集中在小雪的手上,那是刚才小黑叼过来的东西。
竟赫然是一截属于人的断指。
玄玉和倒抽了一口冷气,殷綦将断指从小雪的手上拿起,裴福抱起小雪回屋去了,只有小黑还懵懵懂懂的摇着尾巴。
阿良和玄玉一凑在一起研究断指。
“这手指是被刀切下来的,不是小黑行凶。”阿良松了一口气。
玄玉端详着断指的切面道:“这是一根女人的手指,手指被砍下来的时候,那个人活着。”
“还活着?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阿良道。
玄玉摇摇头:“不好说,手指砍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手指的主人怎么样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尽快找到人才行。”
殷綦冲正在闷头干饭的小黑招手道:“小黑,过来!”
小黑吐着舌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殷綦抱起它,在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小黑像是听懂了似的,汪汪叫着跑了出去。
“走!”殷綦一挥手,玄玉也一起跟在小黑后面跑了出去。
“等等我,等等我,我还没穿衣服呢!”阿良焦急的回房间抓了一件衣服胡乱穿上,也跑了出去。
三个人跟着小黑一路跑过街市,穿过巷子,来到一户人家门外。小黑冲着院门汪汪直叫,又冲着殷綦摇尾巴求表扬。
殷綦摸摸它的头,掏出一块肉干奖赏它。
院门是虚掩的,三个人对视了一下,阿良点点头,伸手去推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