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更麻烦了。”殷綦悻悻的道。

　　“死的那个人是谁？”殷綦问玄玉道。

　　玄玉摇摇头：“还不知道，但这个人八成和德昭有关，德昭是个内官，他在外面的人脉也有限，我想应该不难查才对。”

　　“对了，你今天取章建的家乡有什么收获吗？”玄玉问道。

　　殷綦道：“章建家里有个老母亲，还有个兄弟。他们说章建最近都没有回过老家，不过他大约一个月之前回去过。”

　　“他那次说过些什么吗？”玄玉感兴趣的探了探身子。

　　殷綦道：“章建上一次回家的时候和他兄弟流露过不想在外面漂泊，想要回去娶妻生子安顿下来。他还说过正在做一笔大买卖，买卖成了能得一大笔钱，到时候就回家乡盖个大房子。”

　　“可是他并没有回去，难道他是去做他的那个大生意去了？”玄玉道，“既然如此就先把章建放一放吧，我们还是先查查德昭在宫外都和哪些人有过来往。”

　　殷綦道：“这个也简单，德昭在宫里肯定有交情要好的内侍，问问他们就行了。”

　　玄玉为难道：“可是，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盘问宫里的内侍，再说这件事皇后娘娘下令封口，就算我问了怕是也没人敢说。”

　　殷綦想了想道：“我倒是有办法问出来，不过你得先帮我进宫才行。”

　　“我怎么才能帮你进宫呢，傅九哥是不会同意的。”玄玉道。

　　“谁说要找傅九那个老古板了。”殷綦道，“德昭不是有一块可以出入宫廷的腰牌吗，你替我把它偷来，我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玄玉嘴巴长得老大，这个难度对她来说比去求傅九要难上一百倍，不过她知道不能去找傅九，因为那样这件秘密任务就要曝光了。

　　第二天，玄玉只好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她把那只三足绣球鼎拿了出来，皇后身边的嬷嬷仔细端详了一阵，对皇后娘娘回话道：“娘娘，的确是咱们宫中的物件。”

　　“这么说你找到德昭人了？其他的东西在哪里？”皇后娘娘道。

　　玄玉道：“人还没有找到，不过东西找到了，相信人也快了。”

　　皇后娘娘道：“人找不找得到也没什么要紧，该找的东西找回来就好。”

　　玄玉鼓起勇气道：“娘娘，民女想去德昭的房间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皇后沉吟了片刻，冲嬷嬷点了点头。

　　嬷嬷带着玄玉往宫殿后面走去，在路上嬷嬷告诉玄玉，德昭带出宫的东西里有一只金镶玉的翡翠扳指，那是皇帝身上的戴的东西。

　　有一次皇帝来看皇后娘娘，把扳指落在了这里，不想就被德昭偷了去。倘若那天皇帝想起这只扳指来，皇后娘娘拿不出来，合宫怕是都没好果子吃。

　　玄玉这才明白为何娘娘要私下里秘密的查访。嬷嬷便带着玄玉来到一溜矮房跟前，指着其中一间对玄玉道：“这就是德昭的房间。”

　　玄玉跟着嬷嬷一起进了德昭的房间，玄玉假装随意翻看着，嬷嬷锐利的目光时刻不离的盯着玄玉。

　　玄玉随意的拉开一个抽屉，一眼看见一个圆形的腰牌躺在抽屉的一角，她一边看着抽屉里的其他东西，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怎么才能在嬷嬷眼皮子底下偷走这块腰牌。

　　一个圆滚滚的药丸滚到了嬷嬷脚边，嬷嬷俯身将药丸捡起。

　　“这是我的，多谢。”玄玉笑着走到嬷嬷跟前，嬷嬷将药丸还给玄玉，玄玉接过药丸，转身将药丸和腰牌一起塞进了荷包。

　　直到出了宫门，玄玉的心还在狂跳不止，她把腰牌塞在殷綦手里道：“下次这种事可别找我了！”

　　殷綦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身内侍的服色，只是他身量高了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内侍。

　　一个小内侍不知是采买什么东西回来，肩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褡裢，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看起来实在有几分狼狈。

　　殷綦十分自然的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小内侍看了他一眼，见也是一名内侍，便笑着道：“多谢了。”

　　殷綦道：“没什么，举手之劳嘛。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小内侍道：“嗐，这不是长公主听皓月郡主说外面这个楼的点心好吃，那个斋的糖果香甜，就巴巴的让我出去买回来。”

　　显然这小内侍出宫为公主买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守门的侍卫早就眼熟他了，侍卫看见两个人腰上都挂着腰牌，便没有阻拦，殷綦成功的混进了兴乐宫内。

　　殷綦一直把小内侍送到长公主的寝宫，看着小内侍进去了，他才溜溜达达的往别处去了。

　　两天以后，殷綦才回到葳光轩：“德昭这个人真的很谨慎，他在宫里的十几年，亲近的人却没有几个。不过有一次皇后娘娘生病，他脱不开身出宫，曾经托了一个在御膳房供职的老乡替他送过一封信。”

　　“收信的是什么人？”玄玉问道。

　　殷綦喝了口茶道：“我已经去查过了，收信的是一个叫老高的人，听说是哥掮客，专门给人牵线搭桥的。”

　　玄玉道：“德昭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来往？”

　　殷綦道：“这个老高什么线都搭，大到屋宅商铺，小到针头线脑，古董的生意他也做过。

　　我猜德昭不是第一次偷偷把宫里的东西拿出去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打算最后干一票大的，所以才被人发现，而这个老高很可能就是他以前的销赃渠道。”

　　玄玉突然道：“今天你见到老高了吗？”

　　殷綦摇摇头：“没有，听说他去外地做生意了。”

　　玄玉又问：“他离开多少日子了？”

　　“七八天吧，为什么问这个？”殷綦有些不解。

　　玄玉道：“我在猜测，之前那具枯井里的尸体，会不会就是这个老高。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那个绣球鼎会在他身上了，或许就是德昭出宫后找他销赃的时候交给他的。”

　　玄玉拿过来一叠纸翻看着说道：“尸体破坏太严重，想认尸是认不出来了，不过明天可以去找老高的家人问问他身体上有没有什么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