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掌柜很会做生意,他给玄玉拿了一瓶桂花油,还额外多送了一盒胭脂给她。
玄玉和殷綦又在文书的指点下,找到了当年那个叫何渭的童生,十四年过去,何渭依然没有考取秀才,现在在当铺做账房先生。
殷綦请他到酒楼饮酒,何渭喝了一口酒,摇头笑道:“当年是我年轻气盛,与桥秀才有些争执。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乔秀才才高八斗,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得很。”
玄玉道:“听说你对乔秀才的为人有些意见,经常在背后议论他。”
何渭道:“这可不是我诽谤于他,我确实见过他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那个女人是谁?”玄玉追问道。
何渭摇头道:“我也不认识,只记得是个身材娇小,容貌艳丽的女子。”
最后,玄玉和殷綦又找到了乔安夫妻当年的邻居李柱。
其实乔安和周乐萱喜欢清净,离群索居,李柱与他们说是邻居,实际上两家也隔了很远的距离。
玄玉他们到的时候,李柱正在院子里敞着肚皮晒太阳,听说他们要重新追查十四年前的凶案,李柱立刻推脱时间太久了,自己早就忘记了。
玄玉道:“我们翻看了卷宗,其他的人都能清楚的说出自己案发当天在做什么,现在只有你说不出来。这么看来你的嫌疑最大,既然你想不起来,就跟我们回牢里慢慢想吧。”
李柱急道:“别呀,别呀!你们可不能找不到凶手就拿我顶缸。”
殷綦两手一摊:“可你无法自证清白,也不能怪我们。”
李柱讪笑道:“你等我再想想……我想起来了,那天白鹤寺祭神大典,我去帮忙来着,寺里的僧人都能给我作证。”
“乔安的妻子曾经说你轻薄于她。”玄玉道。
李柱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真是天大的冤枉。乔秀才有女人缘,他老婆心里妒忌,故意说我对她有意思,想气一气乔秀才。我可真是冤死了!”
其实玄玉早已知道李柱在十四年前的供词,今天他所说的理由与十四年前并无不同,看来确是实情。
“一切都和十四年前一样,没有新线索,我们还能做什么?”离开李柱家,殷綦问道。
玄玉停住脚步想了一阵,道:“去白鹤寺。”
传说千年之前,此地瘟疫肆虐,一只白鹤衔来仙草,驱散瘟疫解救百姓。
后人便在白鹤降临的地方修建白鹤寺,老人都说先有白鹤寺再有白鹤镇,因寺庙灵验,许多信众在此定居,便有了白鹤镇。
在白鹤寺,他们见到了永翔和尚。
永翔和尚双手合十,对玄玉行礼道:“是的,女施主,寺中每年都会举行祭神大典。不过施主来晚了,大典前天就已经结束了。”
玄玉道:“大典每年的都是这个时间,从来没有变更过吗?”
永翔和尚笑道:“祭神大典举行之日,是白鹤降落的日子,怎么会变呢。”
玄玉还是不死心,因为她觉得李柱说话之间有些闪躲,感觉他并没有说出实情,于是央求永翔和尚替她再查一查。
永翔和尚拗不过她,只好带着玄玉和殷綦来到藏经阁。
“两位施主稍待。”永翔和尚让玄玉二人在门口等候,他进去片刻后拿了一个本子出来。
“这里面记载着每年祭神大典的详情。”永翔和尚一边解释一边翻找着十四年前的日期。
“咦?”永翔和尚突然发出了一声疑问,“奇怪,自我入寺以来,祭神大典每年都是五月廿八举行,为什么十四年前竟然是五月廿七举行的?”
玄玉听了心头一喜,只听永翔和尚继续道:“哦,这里记载了,十四年前,皇帝病重,下令全国寺院在五月廿八这日开始,为皇帝祈福三天,所以祭神大典便提前一日举行。”
“多谢!”玄玉高兴的拜别了永翔和尚,离开了白鹤寺。
玄玉记得案件卷宗里记录的,案发一个月后,捕快才觉得李柱身上有嫌疑。而捕快盘问证人时,问的是“祭神大典时李柱可曾前来帮忙”,却疏忽了那年的祭神大典比往年提前了一日。就是因为这一点疏忽,让李柱当年摆脱了嫌疑。
一天之内,第二次见到李柱,是在衙门的大堂之上。
证据摆在面前,李柱万万没想到,当年蒙混过关,十四年后却又再次被翻了出来。
“这……这……小人大概是记错了,那天我应该是在家睡觉来着。”李柱还想要狡辩。
县令也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让衙役打他二十大板再说。
不过刚打了十板子,李柱就撑不住了,连连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
衙役把李柱架回了公堂,李柱趴在地上直哎呦。
李柱坦白道,十四年前的五月二十八,他确实去过乔秀才的家。
因为他一直觊觎乔安的妻子周乐萱的美貌,他知道那天乔秀才去书院讲学,就想去乔秀才家撩骚他的妻子。
“但是,我去的时候,他们夫妻就已经死了,人真不是我杀的呀!”李柱喊冤道。
县令冷哼道:“哼,倘若人不是你杀的,见到他们夫妻惨死,你为什么不报官?反而在捕快查案时说谎掩饰,还不是你心中有鬼。还不实话实说,就再打二十大板!”
李柱涕泪横流的道:“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小人之所以没说实话,是因为我趁火打劫,偷了乔秀才家的钱财!”
原来李柱那天偷偷跑到乔秀才家,见房虚掩,屋内一片寂静,还以为乔秀才的妻子在睡觉,就想进去轻薄他。
没想到进门之后才发现乔秀才夫妻都已经死了,他吓了一跳,本想转身就逃,可是心中又起了贪念。
以前偷看时,他就知道周乐萱将家里的钱财都藏在衣柜之中,所以他趁火打劫,将乔秀才家的财物全部席卷一空。
捕快找到他时,他故意混淆日期,没想到因为捕快没有经验,也没去深究,竟然就被他混过去了。
县令怒道:“见到邻居惨死,不去报官反而趁机劫财,委实冷血,可恶至极!本官定要重判!”
吓得李柱求饶道:“大人,小的还知道别的线索,求大人让小人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