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永长!”傅九扑上去按住闵永长脖子上的伤口,可血还是从他的指缝中不停的冒出来。
闵永长张着嘴似乎有话要说,可是他的喉咙里灌满了血,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闵永长,让你帮忙买丫鬟的人是谁?你快说!”傅九急得眼睛瞪出了血丝。
“黄……黄……”一句话没说完,闵永长眼睛一番,断了气息。
闵永长脖子上的伤口傅九再熟悉不过,那是玄金刀的刀伤。傅九恨恨的一拳打在地上,青石板被打得四分五裂,留下一个血拳印,分不清是闵永长的血还是傅九的血。
一双柔软的手拍了拍傅九的肩膀,他抬起头,是跟在后面赶来的玄玉。
傅九黯然道:“闵永长死了,被黑衣人杀了,我们晚了半步。”
“没关系,”玄玉柔声道,“我们总会抓到黑衣人的。我们去看看他们找到了什么吧。”
傅九站起身,他的手下已经发现了地板上的活板门,打开活板门,很七竖八的断肢、没用完的牛皮绳和自制的粗大钢针被一样一样的抬了出来摆在院子里,闵永长的妻子看到这些,吓得晕了过去。
虽然没能抓到躲藏在幕后的大巫师,但这件轰动邺都的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只是他们终究没有找到这是个女孩子的头颅,也无法替她们寻找家人。
最后李徒的尸首被他父亲领走,而这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只好合葬在一起,在乱葬岗上彼此做个伴。
玄玉在义庄待了好几天,总算写完所有的验状。她去乱葬岗在合葬墓前上了柱香,告慰一下这些可怜的女孩。
回到葳光轩,殷綦正站在院子里等她,便走过去道:“大冷天怎么站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殷綦道:“我要出一趟远门,特意等你回来和你打个招呼。最近黑衣人蠢蠢欲动,上元节是个关键时刻,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玄玉这才看到殷綦手上拿着一个包袱,玄玉见他面色有些凝重,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许又瞒着我去找黑衣人。”
殷綦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是我的一点私事。本来这个时候不该离开你身边,但这事我非处理不可,你自己要小心。”
玄玉将信将疑,殷綦和她一样,在这世上已经无亲无故,有什么私事非要处理不可。
不过玄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等你回来……我也有些私事想跟你说。”
殷綦眸光闪烁,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终究只是点了点头:“好。”
殷綦走了两天,玄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最近因有西域的使者要来朝拜,不日到京,傅九和杜大宝也忙得不可开交。
玄玉已经觉得日子很无聊了,谁知道阿良也来找她辞行。
“怎么你也要走?”玄玉惊讶的问道。
小雪也有些不满:“管家哥哥走了,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阿良解释道:“我不是凑热闹,我是去帮阿光的忙。”
“阿光?哪个阿光?”玄玉拼命搜索着记忆。
“就是严光霁。”阿良道。
小雪奇道:“你和严捕头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阿良道:“六扇门里现在人手不够,阿光手底下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成了光杆司令,偏又派了件差事给他,所以他让我陪他走一趟。”
“派了什么差事?”小雪好奇的问道。
阿良苦笑道:“买狗。”
“啊?”小雪和玄玉都大失所望,“这叫什么差事。”
阿良摊手道:“没办法,之前西域进贡的雪域狮子犬一直是在贵妃娘娘宫中养着的,谁知道有一次长公主抱去玩儿就不见了。
皇上也没责怪,可是这次西域的王爷亲自来朝,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疑心我们慢待他们,所以就想找个差不多的替代品。”
“怪不得。”小雪道,“不过随便找个小兵去跑个腿就罢了,何必要严捕头亲自去。”
阿良道:“原本是这样想的,又怕他们办事不牢,所以还是让阿光亲自跑一趟。我们已经打听好了,有个地方有这种西域犬,离邺都不远,三两天便回来。”
小雪也在家里闷得久了,便撺掇玄玉道:“小姐,咱们也一起去瞧瞧吧。”
玄玉道:“人家是去做正经事,咱们跟去做什么,你以为去玩的吗?”
小雪央求道:“我还没见过西域狮子犬长什么样呢,听说浑身雪白像是雪团一般。要是好玩咱们也弄一只回来,不比家里那块黑漆漆的炭要好看些。”
小黑无辜受了牵连,抬起眼睛看着他们,呜呜叫着似乎发泄着不满。
阿良将小黑抱在怀里,揉着它的脑袋道:“你要去就去,说它做什么。”
“小姐,求你了——”小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玄玉。
玄玉无奈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怕了你了,还不快去收拾行李,不要误了阿良他们的行程。”
小雪雀跃着去收拾来了简单的行李,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坐在了马车的车厢里。
“咱们这次去哪儿呀?”小雪问。
严光霁答道:“咱们去桦金县,听说那里有个专门售卖西域名犬的人,离得不远,赶一赶天黑前就能到。”
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连午饭也是在车上解决的。可谁知到了地方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养狗的人并不住在县城,而是住在山里。
没有办法,玄玉一行人只得先在县城找客栈住下,第二天再进山去。
进山的路都是羊肠小道,他们只能徒步上山,小雪走得腿酸也不敢抱怨,不由得暗暗后悔不该硬要跟来。
这时在前面开路的阿良叫道:“看,前面有做房子!”
目的地近在眼前,疲惫的身体仿佛也突然有了力气,大家都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门前劈木柴,阿良和小雪走到近前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玄玉也坐在一个大树桩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只有体力最好的严光霁走上前施了一礼问道:“请问这是鲁伯海的家吗?”
那孩子看着他,比手画脚,嘴里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