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男男女女都会趁这个机会相约出游，年方十八岁的方冀也约上两名书院的好友一起出来游玩，他的妹妹方卉听说哥哥要出去玩儿，也缠着要一起来。
四个年轻人都是才华横溢，看到此情此景，诗兴大发，四个人吟诗作对，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他们玩儿的十分尽兴，丝毫没有察觉到也已经深了，喧嚣的人群渐渐离去，月亮河里的花灯也早已飘远，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幽幽的照着死寂的河岸。
还是方卉最先发现了异样：“哥，你看四周都没人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要是被爹发现了，你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方冀也有些担心挨骂，便准备赶车回家，突然，灌木丛里窜出一个蒙面人来，手持寒光闪闪的钢刀站在他们的马车前。
“你干什么？”方冀壮起胆子道，“我们人多，你可不要乱来！”
蒙面人冷哼一声，手里的钢刀已经架在了方冀的脖子上。
几个人都是文弱书生，哪里见过这个场景，立时吓得手脚瘫软。
蒙面人以方冀的性命做威胁，命令四个人下车，跪成一排。
方冀跪在地上道：“好汉，你要什么，我这里有钱，都给你，不够的话我家里还有，只要你不伤害我们……”
“闭嘴！”蒙面人打断他的话，“你们三个，把衣服脱了。”
三个人百般不愿，可是又不敢反抗，只好按蒙面人说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方卉羞的遮住了眼睛。
蒙面人将赤身裸体的三个人的眼睛蒙住，双手反绑，拖进了灌木丛里，然后不怀好意的走向了方卉。
灌木丛里的方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眼睛也被蒙住，只能不断听着妹妹方卉的惨叫声。
蒙面人发泄完之后，又提着刀来到灌木丛里，方冀三个人此时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苦苦哀求蒙面人放过自己。
“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们没看到你的长相，你放我们走，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蒙面人厌烦的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聒噪的人，最缺乏的就是同情心，他毫不犹豫的结果了这三个人。
蒙面人摘下面巾，从失去知觉的方卉身上跨过，将面巾扔在了她的身旁。
杀人让他感到的快乐远胜于身体上的欲望，他今天心情很好，身上的血腥味令人莫名兴奋。
他赶着马车，吹着口哨慢悠悠的走着，忽然，他的口哨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迎面走来一名穿着官衣的人。
段伯延是六扇门的捕快，他刚刚押送两名要犯回衙门，这两名要犯他追了三天三夜才抓住，现在他急需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迎面而来的马车让他起了疑心，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马车在路上走，他刚才听说这两天城里出了两起盗窃案，怀疑这辆马车与盗窃案有关。
段伯延伸手拦下了马车，上前盘问车夫，他只是怀疑这车夫是个小偷，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刚刚杀了三个人的穷凶极恶的屠夫。
段伯延问了几个问题，车夫对答如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
车夫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看向后方，按照段伯延走的方向，他一定会路过那个河边，车夫有点后悔，刚才应该把方卉也扔进灌木丛里。
如果这个捕快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发现躺在路边的方卉，到时候他自然会联想到谁是凶手，而捕快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脸，必须杀人灭口。
打定主意后，车夫一边应付着段伯延的问话，一边悄悄摸向靴筒里的匕首。
“把车帘掀起来看看。”段伯延道。
“好的。”车夫掀起车帘，段伯延探头看了看，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段伯延刚想挥手让马车离开，忽然，捕快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但是连日的追捕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身体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进了段伯延的胸口，车夫狞笑着拔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
段伯延终究是训练有素的捕快，在倒下之前，他已将身后的连弩拿在手中，扣动扳机，一连串短箭飞射而出。
段伯延忍着剧痛，将身体挪动道门墩后面藏好，他坚信自己的箭射中了凶徒。凶徒忌惮段伯延手中的连弩，没有追过来，而是仓皇而逃。
第二天，河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三具赤身裸体的男尸，有人报了官。京畿重地，竟然出了如此恶劣的案子，必须要尽快破案，于是这个案子被分给了当时六扇门最年轻的千户裴仲。
裴仲正在查看现场，突然有一名捕快跑过来对他说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裴仲匆匆赶过去，在一户人家的石门墩后面，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的段伯延。
段伯延可以算是裴仲的半个师傅，裴仲刚进六扇门时就是段伯延带着他办案的。
后来裴仲可以独立办案了，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就少了，昨天晚上，裴仲恰好碰见正押送犯人回来的段伯延，裴仲要拉他去喝酒，段伯延笑着说年纪不饶人，这几天累坏了，他早点回家休息，改天再一起喝酒。
裴仲想如果昨天强行把段伯延拉去喝酒，他可能就不会死了。裴仲强忍悲痛，让人将段伯延的遗体抬走。
裴仲发现段伯延的连弩发射过，但附近并没有找到发射出去的箭矢，住在这里的人说，昨天夜里听到过马的嘶鸣声，裴仲判断凶手很可能是有一辆马车，他下令全城搜索。
马车被找到了，在马车里找到了这两枝半短箭。
裴仲的笔录上，这件案子的最后留了一页空白，因为这件案子最终没有侦破，成了裴仲最大的遗憾。
他将这两枝半短箭收在书匣中，不时拿出来看看，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追寻这件案子的线索，可惜知道他被黑衣人杀死，这件案子也没能侦破。
玄玉明白心中留有遗憾是什么感觉，她看着这两枝半短箭，突然想帮父亲了了这个心愿，也算可以告慰他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