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步步逼近,衙役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殷綦。”玄玉在背后叫住他。
殷綦停下脚步,拿出令牌晃了晃说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去叫你们老爷出来迎接。”
县令正在后面同妻妾投壶取乐,衙役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有都城六扇门的人要见您。”
六扇门虽然级别不高,但那可是通天的地方,县令不敢怠慢,立刻穿上朝服来到前厅。
“人呢?”县令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问道。
衙役面露难色的道:“那个……人在县衙大门外呢,他要您到大门外面迎接。”
殷綦在大门外背手而立,他身材修长挺拔,自带一股威严气势。
县令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施礼,殷綦懒理他的寒暄之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六扇门北镇抚司镇抚使傅大人给你的信。”
县令毕恭毕敬的接过信,还要请殷綦进去喝茶,殷綦摆摆手道:“既然信已带到,我就告辞了。”
殷綦转身走下台阶,看到玄玉扶着大娘站在那里,便又有回身道:“哦,或许过两天还有事找你。”
玄玉和殷綦将梁大娘搀扶到一个茶楼,玄玉到了一碗茶给大娘,问道:“大娘,我刚才听见您说女儿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我能帮您。”
梁大娘此时病急乱投医,见玄玉肯帮自己,也顾不得问她身份,便把事情都和玄玉说了。
“已经整整三天了。”梁大娘哭道,“我真怕菊香她……这可让我怎么活呀……”
玄玉拍着梁大娘的手安慰她:“您刚才说上个月也有一个女孩失踪了?”
梁大娘道:“我只是听人这么传过,大概是上月月底的时候。”
玄玉对大娘道:“我们先送您回去,放心,一定会帮您的。”
玄玉和殷綦跟着梁大娘回了村子,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梁大叔和梁天佑这几天一直在四处奔波寻找菊香。玄玉安顿好了梁大娘,便和殷綦一起出来打听上个月失踪女孩的事情。
他们在村子的另一端见到了另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
孔玉绢年方十八,刚刚嫁人还不到一年,那天她告诉夫君自己要回娘家看看,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知道女婿找上门,孔玉绢的娘才知道女儿失踪了。和菊香一样,村里人帮忙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玉绢的下落。
玄玉将孔玉绢回娘家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发现孔玉绢的夫家梁大娘的地不远,玄玉觉得她们两个人的失踪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回到梁大娘家,有几个人过来看望梁大娘,其中有个人提议道:“听说隔壁村有个神婆很是灵验,不如叫她来施个牵魂法,说不定管用。”
梁大娘眼睛红肿,几天下来像是老了十岁,她木然的问道:“牵魂法是啥啊?”
那人道:“牵魂法也叫写夜书,可以把走失的人找回来。听说施法之后半个月之内就能回来,回来之后人会肿三天,之后就跟好人一样了。”
“真的?那麻烦帮我把高人请过来吧。”梁大娘说着就给那人跪下了,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论什么方法她都要试一试。
说话的人也是个热心肠,他赶忙将梁大娘搀扶起来道:“婶子快别这样,我可受不起,我这就去隔壁村给您请人去。”
玄玉对这个牵魂法十分有兴趣,便也留下来看看。
天擦黑的时候,那个村民终于将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太请来了。梁大娘赶忙让儿子杀了鸡打酒,款待瞎眼老太。
瞎眼老太酒足饭饱,等到午夜子时,便命人拿来纸墨笔砚。只见老太拿起毛笔,掭饱了墨汁,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画了一道符咒,符咒的最后一笔不停,又绕着符咒画了一个不封口的圆圈。
画完符之后,瞎眼老太念念有词了一番,将符咒在油灯上点燃烧了。
符咒烧完之后,路的远处真的刮起了一阵旋风,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路的方向。可是瞪得眼睛都酸了,却什么也没有出现。
瞎眼老太道:“莫急,莫急,半月之内必有回响。”
“是啊,是啊,多谢仙姑了。”梁大叔和梁大娘向瞎眼老太连连道谢,拥着她回家歇息去了。
村民们散去了,只要殷綦和玄玉没有走,殷綦一动不动的站在路中央,凝视着路的尽头。
“我还以为真的有这么神呢,原来这老太婆也是糊弄人的。”玄玉道。
“不,她是真的有点本事。”殷綦面色凝重的看着远处。
玄玉看看殷綦,又看看远处,问道:“怎么,你看到什么了?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殷綦道:“你和我之间的契约已毁,你自然看不见。”
“你……难道你看到了……”玄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殷綦道。
在路的尽头,一个飘飘摇摇的灰色影子若隐若现,那是菊香的冤魂。
玄玉的心沉到了谷底,梁大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她抓住残害她女儿的凶手。
玄玉一夜未眠,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杀了孔玉绢和梁菊香。
玄玉认为这个人应该就住在离梁家的地和孔玉绢夫家不远的地方,两名女子都是白天失踪的,想要大白天迅速制服一个人不被别人发现,那他应该是个身体强健的男子。
玄玉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便和殷綦分头去走访。
玄玉走了几户人家,只有一家门户紧闭,玄玉敲了许久也没人开门。玄玉走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井台上休息。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从家里跑出来玩,他不小心撞到玄玉,玄玉险些跌进井里,惊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个少妇急匆匆的从走过来,扶起玄玉连声道歉:“真抱歉,小孩子太淘气了,一个没瞅见就溜出来了,你没事吧。小宝,过来赔不是!”
玄玉笑着摇摇手,表示自己没事。
少妇还是不放心,邀玄玉去家里喝杯茶以示歉意,玄玉婉言拒绝,表示这只是小事。
玄玉见少妇的家离那间没有人应门的农舍很近,便向她打听农舍里住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