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綦无法,只好拖着玄玉一起来到桌边,倒了杯凉茶给玄玉喝了。
连喝了几碗冷茶,玄玉方渐渐的安静下来。
待玄玉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衣衫凌乱的躺在殷綦床上,她惊慌失色,猛地坐起身来。
“你醒了?”殷綦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玄玉对刚才的事依稀有些印象,红着脸低头不语。
殷綦刚才去厨房温酒了,他倒了一杯温热的黄酒端给玄玉道:“喝了它。”
玄玉顺从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殷綦在床沿坐下说道:“五脉散是以五色丹石制成,初衷是为强身健体。服用之后也确实能使人精力充沛,小病不药而愈。
但是此药后劲极大,使用之后周身血脉沸腾,如不将热气发散,服药者便会癫狂而死。因此服药后需用冷水冷食,所以它还有个别名叫寒食散。
五石散久服损伤血脉,并且极易成瘾,让人欲罢不能,所以大夫已经不用它来治病,但是却被不法之人利用它来谋取暴利。
幸而你服用的量极小,及时以冷食解毒。不过虽然饮食需冷,但却不可饮冷酒,饮用冷酒立时毙命。现在让你喝热酒也是为了发散体内的余毒。”
“嗯……”玄玉乖巧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十分后怕,以后再也不敢如此莽撞了。
第二天中午,殷綦和玄玉一起来到约定的地方,尖嘴猴腮已经等在这里,见了两人立刻一路小跑的过来。
“爷,我给您打听着了。”尖嘴猴腮一脸谄媚的笑着。
殷綦挑了挑眉毛:“在哪儿?”
尖嘴猴腮道:“在城南一个叫广来的大车店里,昨儿刚住进去。”
殷綦微微一笑,将包了五脉散的纸包丢给尖嘴猴腮,尖嘴猴腮连连作揖,手舞足蹈的去了。
来到城南大车店,店老板正在门口通烟袋锅子。
殷綦也不废话,直接丢了一块银子给老板,说道:“我要找丧钟。”
老板回过头扯着脖子喊道:“丧钟在吗?”
里面有个人回话道:“丧钟刚出去了,就前后脚的事儿。”
“糟糕,他不会又要去行凶了吧。”玄玉有些担忧的道。
两个人立刻追了出去,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丧钟。
殷綦大喝一声:“丧钟!”
不少人都看向殷綦,但是前面有个人只是身形稍稍停滞,却没有回头,反而加快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殷綦冷哼一声,几步追上那个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没想到那人十分狡猾,竟然解开衣带,来了一招金蝉脱壳,舍了衣服跑了。
一把尖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果然他又要再去行凶。殷綦这次不再大意,他飞起一脚踢中丧钟的后心,丧钟摔了个嘴啃泥,被殷綦牢牢的按在地上。
丧钟被押送到了六扇门大堂,他并未狡辩,而是大喇喇的承认了这两起案子都是他所为。
而他拷问玉芝、卖掉枫儿,也全都是为了弄到钱,好去买五脉散。
傅九见丧钟言语之间竟然没有丝毫悔意,深觉这五脉散能令人丧失理智,危害不浅,即刻命杜大宝带人去剿灭贩售五脉散的巢穴——
天正下着毛毛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梁大娘加紧缝制手里的冬衣,生怕天气冷了,丈夫和孩子挨冷受冻。
眼皮又跳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眼皮一直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
梁大娘用剪子铰下一小片布,用口水沾在眼皮上,以前她自己的娘眼皮跳时就这么做。
梁大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粥碗,天气冷,粥也凉的快。菊香这丫头,去给他爹和哥哥送饭怎么还不回来,梁大娘起身将粥碗放回锅里腾着,免得女儿回来吃了冷粥肚子疼。
过了年菊香就满十七了,该是找婆家的年纪了,媒婆给介绍了好几家,她还没最后下定主意。不过不管怎么样,也是该给孩子准备嫁妆了,梁大娘嘴角泛起幸福的笑容。
梁大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她抬眼望向窗外,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可女儿菊香还是没有回来。
梁大娘披上衣服来到路边张望,外面又湿又冷,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梁大娘突然想起上个月村里有个姑娘失踪的传闻,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她拴上院门,朝地里走去。
看见地头上放着自家的瓦罐和篮子,梁大娘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看来菊香是把饭送到了。
梁大娘把还在埋头苦干的丈夫和儿子喊过来,问他们怎么还不让菊香回家。
“菊香早就走了啊,她把饭放下就回去了。”儿子梁天佑一头雾水的说道。
“什么?”梁大娘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糟了,菊香八成是出事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去。”
梁大叔和梁天佑都慌了,立刻丢下锄头和梁大娘一起去找。村民们听见他们的呼喊,也都冒着雨帮他们一起找,可是直到天黑,也没找到菊香的影子。
已经哭得两眼昏花的梁大娘跪在衙门口,哀求着衙役替她寻找丢失的女儿。
一个衙役道:“哎呀,都说了几次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没法找。你哪怕说出怀疑谁绑了你的女儿呢,你也说不出。说不定你女儿是何人私奔了也未可知。”
“菊香她不会的,她很乖的。”梁大娘向前爬了几步,抓住衙役的水火棍哀求着。
衙役不耐烦的想抽出水火棍,不想力气大了,梁大娘一个不稳滚下了台阶。
梁大娘滚落道一个穿着一袭白裙,披着月白缎子斗篷的姑娘身边,姑娘蹲下身将大娘扶起。
姑娘身旁一个身着黑衣黑袍的人瞟了那衙役一眼,目光像冰凌一样刺得衙役脊背发凉。
黑衣服的人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你们县衙的后堂上挂着一块爱民如子的牌匾吧,这百姓都犹如他的孩子一般,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们县令老爷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