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的男人没看错人!”
杜大宝风尘仆仆,一进门对玄玉说道。
原来大宝已经雷厉风行的审了丁海,这个丁海是个怂包,别说用刑,还没等大宝吓唬他,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招了。
“这个丁海,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专门骗女人钱财,吃软饭的主儿。”大宝喝了一口小雪倒过来的银耳汤说道,“幸好金枝的男人赶走了他,不然琥珀一定被他骗惨了。”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呀。”殷綦瞟了一眼停放着尸体的西厢房。
“呃……”好在大宝被殷綦噎惯了,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道,“不过,他应该不是杀琥珀的凶手。”
“何以见得?”玄玉问。
大宝道:“据丁海所说,自从与琥珀的姨夫起了争执,他便决定不再与琥珀来往。因为他也看得出来,琥珀并没有多少钱,为了供他吃喝,连手上的金镯子都当了。”
“离开琥珀之后,丁海就在成立游荡,寻找目标,后来就认识了龙大爷的小妾,两个人一拍即合,就一直相互来往。一个月前琥珀失踪的当天,他正在跟那个小妾幽会,没有时间犯案。”
玄玉疑惑道:“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大宝道:“我也有一样的怀疑,不过丁海说,那天恰逢龙大爷的老娘做寿,摆了一整天的戏酒,他才有机会和小妾幽会。我去查证过,确实如此。”
玄玉有些失望:“这么说,他不是凶手了。”
大宝附和道:“我也觉得他不是,看他那个怂样,怕是杀鸡都不敢,别说叫他杀人了。”
线索断了,玄玉只好又来到大牢,让金枝再仔细回想一下,有什么可疑的人曾经和琥珀接触过。金枝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金枝的男人杀了琥珀,所以金枝故意袒护,才装作一问三不知?”大宝猜测道。
“动机呢?”玄玉问,“金枝的丈夫,就是琥珀的姨夫,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外甥女?”
“这……”大宝答不上来。
玄玉道:“咱们没证据不能瞎猜呀,别老把人往坏处想。”
“虽然我不认为琥珀的姨夫是凶手,但是我赞成大宝的想法,捕快本来就是要把人往坏处想的行当。”殷綦淡淡的说道,并且无视了大宝投来的感激的目光,“再说,人,永远都坏得让你意想不到。”
三个人穿过牢房,向牢门外走去。
“殷管家——殷管家——”
殷綦听出是春娘的声音,刚才只顾了金枝,倒把她给忘了。三个人折回身来,向春娘这边走来。
春娘委屈道:“你们都来了,也不来过来看看我。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呀!”
殷綦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呀,县太爷说抓不到凶手就不能放人,可是金枝又想不起什么可疑的人来。”
为了早点被放出去,春娘也绞尽脑汁的想起来,殷綦在一旁启发她。
“别急,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找过她。”
“陌生人?”春娘眼睛一亮,“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在琥珀失踪……不是,被害前不久,好像有个男人来过。”
“真的,什么人?”大宝和玄玉异口同声的问。
春娘苦着脸道:“我也不认识啊,从来没见过。那天我听见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心里觉得奇怪,这一院子住的都是女人,怎么会有男人说话。所以我就从窗子往外看,看见一个男人在和金枝说话,金枝好像给了他什么东西,然后那人就走了,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人又重新返回金枝的牢房。
金枝默默的想了半日,才开口道:“是有这么回事。”
大宝有些恼意的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我忘了,他就来过一次。”
“他是谁?来做什么?”
“他叫王小乙,是我丈夫的朋友,来要钱。”
“你们以前认识吗,他为什么来找你要钱?”
“不认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说和我丈夫很熟,曾经借给我丈夫十文钱,所以来讨账的。”
“你把钱给他了?”
“给了,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就给他了。”
“王小乙来时,琥珀在哪里?王小乙和琥珀可曾见过面?”
“琥珀在屋里,我没让王小乙进屋,他们应该没见到面。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回屋拿钱的时候,琥珀说让我不要给他钱,让他先拿出借据来。”
“在哪里能找到这个王小乙?”
金枝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过。”
三个人都无语凝噎,这个贺金枝真是太懦弱,太好骗了。她连王小乙的身份都没弄清楚,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拿了十文钱给他。说不定她丈夫没欠王小乙的钱,甚至根本不认识王小乙。
“该不会连名字也是假的吧。”大宝无语极了。
不管真假,也要追查下去,可是大宝动员了半个阳宁县的捕快,却连王小乙的影子也没找到。
大宝泄气的道:“真让我给说中了,这是个假名字。”
玄玉听他有气无力的语调,笑着安慰他:“别泄气,如果名字真是假的,那说明这个人心里有鬼,嫌疑很大。”
“请问……”
大宝扭头看去,一个背着褡裢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脸迷惑的问:“请问这是春娘的家吗?”
“是呀,你找春娘?”殷綦迎了过来。
“不是,”那男人犹犹豫豫的,不住的用眼睛瞟向西厢房,“我找金枝,她还住这吧?”
“你是……”
“我是贺金枝的男人,贺金枝是我老婆。”
陈昌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玄玉、殷綦、大宝三人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原来他就是贺金枝的丈夫陈昌,他外出做生意三个月,回来却看见满院子的陌生人,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你就是陈昌?”大宝问。
“对,金枝在哪?”陈昌道。
“她在牢里。”殷綦答。
陈昌差点蹦起来,又被大宝按回凳子上。
“她为什么坐牢?”
“因为你的外甥女。”玄玉说。
“琥珀?琥珀又怎么了?”
殷綦看着他,阴森森的道:
“琥珀死了。”